124 攻城!攻城!攻城!
不止是劉基在朝這方面想,幾大少將,甚至還有一些校級軍官都在想打下長安之後,與大宋取得了聯繫,北伐軍是否會重歸朝庭這個問題,孫陽曾抗旨不歸,毆打護送金牌的欽差,雖然在大宋歐打欽差這事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但是孫陽是武將,不是文臣,如果歸屬大宋,那麼他們的命運……
沒有人願意去再深想,長安纔打下一半,高層將領方面的軍心幾乎就要散了。
衝在最前線的韓老根罵罵咧咧的甩着手上的軍刀,怒吼着將校級以上的正職軍官都召集了起來,所有軍隊就地防禦,擁有了防禦力最強的步兵,他們可以攻不動,但是絕對不會說自己守不動,甚至把重弩都熱門到了最前線,直接直射,一箭就能沿穿兩個穿重甲的騎兵,怕個鳥卵子。
“老劉,你得說話了,直娘賊的,這仗還沒打完呢,你看看他們一個個的,都在想什麼,都他孃的沒心思打仗了!”韓老根按着軍刀怒吼着,一向奸滑似鬼,似乎連脾氣都沒有老狐這會也嚴肅了起來,蹲在一張胡凳上瞪着眼睛看着劉基。
幾大少將一向以劉基爲首,戰事靠劉基,後勤靠李平,雖然從沒有明確的說明,但是幾乎每個人都自覺的在前線服從劉基發佈的做戰命令,除非是各自領命爲戰例外,只要是聯合做戰,劉基一向都是頂在最前面的大將。
“說什麼!”劉基瞪着眼睛望着一衆團級以上的軍官們沉聲說道。
“我……”脾氣最暴的韓老根被劉基這一句話噎得臉孔變得青紫,一口氣轉了十幾個圈子,最後刷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騎兵刀,篤的一聲插到了身前的桌子上,臉孔上的肌肉也不停的跳動着。
“老劉,你裝什麼糊塗,咱們長安打下來了,再往東必入潼關,咱們以後何去何從?往西打還是往東打?是歸大宋還是咱們自己說了算?”韓老根吼問道。
當牛壯老將軍撒手一走,他們這些出身固北軍的軍漢子們就再沒有了任何的不縛,腦袋後的反骨也變得明顯了起來,至於下面那些士兵,還用考慮嗎?大多數都是蒙奴或是北地漢郎,與大宋的情感已經淡到了極致,若不是孫陽給了他們一個爲所有漢人的天下,爲保護華夏文明而戰的精神,只怕他們還是一幫只是爲了吃飯而打仗的迷乎軍漢。
郭破虜眨巴着眼睛看着面沉如水的劉基,再看看一臉怒容的韓老根,又瞅瞅咬着牛肉乾裝什麼也沒有聽到,但對豎着耳朵的老狐,嘴巴動了動,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雖然郭破虜領着一萬餘名步兵來投,而且他也是唯一受過系統教育,通讀經義,精通兵法的儒將,雖然這儒將看起來有點像農民,而且也是一名少將,但是資歷尚淺,人家北伐軍縱橫草原,殺個七進七出的時候,他還領着百多名步兵打游擊呢,他在實戰派將領的眼中,還屬於紙上談兵的趙括。
郭破虜雖然看着憨厚,可並不代表他傻,只不過腦子轉得稍微慢了點,擅長的又是防禦戰,好像……好像這事跟他沒什麼關係,郭破虜還是閉上了嘴。
看着郭破虜動了動嘴脣又閉了嘴,那一衆伸着脖子等着的校級軍官一下子泄了氣,他們就等着幾個將級軍官爭出個四五六來再出聲。
“咣!”劉基一拳頭砸在了桌子上,硬是將厚實的桌子砸得碎裂好大一片,甚至手掌上都插着兩片碎木,但是劉基就像是沒有看到一樣,只是惡狠狠的瞪了這幫軍人一眼。
“這些,是我們該過問的事嗎?”劉基沉聲喝道,“我們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我們服從的就是北伐軍最高將領孫將軍的命令,無論孫將軍有什麼樣的命令,我們軍人,就要無條件服從,誰不服,先問問我劉基手上的刀!”劉基沉聲喝道。
“唉,這些事,長安還沒打下來呢,扯這些有個卵子用!”最喜歡放馬後炮的老狐嘆了口氣說道,然後起身就向外走。
“可也是,大雁還沒打到,先論清蒸紅燒,早了些!”郭破虜也說道,跟着老狐向外走去。
劉基這一通火,就向這些軍人們表明了態度,軍人就是服從命令,做爲最高將領的孫陽指到哪,咱們就打到哪,其它的都不必要再過問了。
劉基是最純粹的軍人,這也是爲什麼孫陽會把做戰軍隊交到劉基的手上進行指揮的原因,同時,也是爲什麼連韓老根、老狐這樣的老手都佩服劉基的原因,他們自認做不到劉基那樣心無旁騖的投身於軍旅,做不到劉基那樣的純粹。
本來還打得火熱的城市爭奪戰,手雷弩箭長槍彎刀橫飛的戰場突然靜了下來,一向都攻在最前面的暗紅色的鐵血大旗也停了下來,卓格心中奇怪,探馬幾次回報,確認了對方在攻勢最強勁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卓格的心中一喜,這些南蠻最喜內鬥,莫非是鬥了起來?只是怎麼不見軍隊混亂?
卓格命哈丹巴特爾組織起了一支由壯碩的羅剎人組成的敢死隊,頂着厚重的木盾發起了進攻,此時轉入防禦狀態下的部隊交給副職指揮,副職平時並不參與戰鬥指揮,在指揮藝術上自然不如那些戰鬥軍官,但是自軍銜制實施以來,兩年的時間,足以讓指揮權滲入到尉、士軍官級層,大量擁有豐富戰鬥經驗的基層軍官在這種純防禦狀態下,幾乎並不需要太多的指揮,就可以進入反擊程序。
那些頂着重盾,拎着斧子大刀向前靠近的蠻族輕弩作用並不大,手雷還能有些作用,不過重弩作用明顯,重弩幾乎就是平射,在三百米開外,射裂盾牌,一箭洞穿數人,而且還有一些臨時用筋繩趕製出來的大號彈弓子,虧門用來彈射手雷的,能把手雷扔出三四百米遠去,炸得敢死隊不得不再退回去。
前後還不到一個時辰,那些主持戰鬥的校官就重新歸隊,向大少將也重新迴歸前線坐鎮,使得原本處於防禦狀態下的北伐軍攻勢再次一緊,反守爲攻,一口氣又衝過三五條街去。
步兵分組,前排頂着一排厚木盾排,緩步推進,擋住射來的箭雨,後頭跟的是長槍兵,用長度和突刺優勢來解決突然冒出來的敵人,再往後,是十餘名輪翻射箭的輕弩兵,再後頭,是揹着輕弩充當預備隊和集羣火力優勢的二十名投彈手,身上掛着幾十枚手雷,哪裡有頑抗的,他們就會抓起來手雷不管不顧的扔過去,北伐軍所過之處,爆炸聲此起彼伏,逼得蒙古人不得不把色目軍隊集中起來使用。
可是一旦集中起來,緊隨其後的重弩兵又會扛着重弩嘿喲嘿喲的衝上來,遠遠的進行覆蓋打擊,粗大的箭支往往一箭穿兩穿仨,人家能打到你,可是你偏偏打不到人家,使得蒙古軍完全處於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