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他們不懂
北伐軍打下太原之後還要經營呢,不像蒙古人一樣,動不動就屠城,相比之下,軍紀甚嚴,在戰爭當中也沒有對佔領居的居民進行騷擾,甚至還分出去不少軍糧,讓城內的居民對這些打着暗紅大旗的短頭髮部隊充滿了好感,老百姓有的時候挺容易知足的。
北伐軍在這個時代絕對算了一支威武之師,仁義之師,軍紀嚴格,不騷擾百姓,除了必要的戰鬥之外,對本地百姓秋毫無犯,這可是戰亂當中,已經相當的難得了。
但這是戰爭,戰爭當中,難免會有誤傷,但是在冷兵器時代,這種誤傷的數量已經算是小的了,在此之前,被屠的城市多不可數,這點傷亡算個什麼。
當拖拖又折損了高達兩萬蒙古精銳的時候,不得不考慮到要撤退了,他固然可以在太原城接着打下去,可是如此一來,太原城將會成一個巨大的磨盤,把他還有他的援兵都拖死在這裡,而且主要是北伐軍層出不窮的火藥武器徹底的打碎了拖拖的信心,跟這樣的部隊簡直沒法打仗。
幸好北伐軍的兵力有限,無法圍住太原城,而且拖拖也不敢使用漢人充當盾牌使用,因爲他所面臨的北伐軍是一支擁有深入草原深處機動做戰的部隊,拖拖敢保證,如果他把漢人頂到前面,擋住北伐軍的腳步,北伐軍肯定會縮回去,然後把騎兵都派出去,深入草原燒殺搶掠,殺得血流成河,用十倍的蒙古人來填命,他已經領教過了。
拖拖聚集了部隊,節節後退,而新附軍就成了殿後的部隊,二十餘萬的新附軍,一節節的被拋離,而北伐軍步兵入城防禦,劉基帶着騎兵追了上去,新附軍被殺得鳥做獸散,恨不得爹媽再給多生幾條腿纔好,北伐軍的騎兵一直追到了石家莊纔算是停下了腳步,躍馬揚刀,緩緩的退了回來,調頭又清理了一下沿途繞行過去的小城。
一戰而定太原,戰鬥總算是結束了,但是善後事宜更讓人頭疼,幸好孫陽還有好幫手李平,小平平趕到了太原,同時還帶來了大量的壓縮軍糧,太原動亂結束,難民多不可數,成爲不穩定的因素。
以往在大宋遇到這種情況,招兵旗一豎,會把這些難民流民全部招入軍中,成爲廂軍,同朝庭養着,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的,錢不是問題。
大宋的這種方式屬於純支出,民間固然可以變得穩定,但是後果就是財政支出變得極大,會嚴重的拖住國家資本,而孫陽採取的是另外一種方式,採用以工代賑的方式,將這些難民都集中起來,參與到了太原通往陝西的公路建設當中。
道路交通是自治區得已生存和強大的命脈,跟蒙古人拼騎兵顯然是不明智的,人這膽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雖然自治區現在與蒙古接壤,也有生意往來,並不算是太缺馬,但是要訓練騎兵也不容易,兩個主戰騎兵師是死了數萬人才練出來的精銳,成本有多大就不多了,就是那種實戰死傷都讓人承受不起。
所以自治區目前仍然要以步兵爲主,依拖公路,使用速度更快的馬車,利用平整的公路,達到快速奔襲,快速調兵的目的。
李平現在忙着調配物資,以工代賑,又要協調行政軍官派來的行政管理機構,一天天忙得腳打後腦勺,這還是有陳施洛幫忙的結果,弄得剛剛穩定下來的孫陽想跟小平平鼓搗兩下,一親芳澤都沒有機會。
拖拖以優勢兵力兵敗太原,這消息震驚朝野,若不是有新登基的皇帝護着,老資格的將領卓格說兩句公道話,只怕拖拖又要二次入獄了。
大元朝**的那些漢臣出了新的主意,西北自治區不是屬於大宋嘛,咱們打不過西北自治區,還打不過大宋嗎?雖然雙方和談在先,大開商貿,但是和談這玩意就是那麼一回事,誰撕不是撕,何況蒙古人打起仗來也不在乎這個。
數名漢臣帶着使節團直奔大宋京師,當庭怒斥大宋先撕和約,着實嚇壞了敬德皇帝,在和談派的主導之下,賠了二十萬貫的損失,一紙聖旨下到了西北自治區,命西北自治區退出太原,把太原交還給蒙古人,而且還命孫陽回京敘職。
來宣旨的是林忠,孫陽的老鄉,一個傳統的宋人,帝王之術施展之下,讓林忠這個十分特別的人深感皇恩浩蕩,不惜與孫陽撕破臉皮。
孫陽拿着手上的聖旨,悠悠的嘆了口氣,向林忠苦笑了一下,“林大哥,你這聖旨來得可真是時候啊,我們北伐軍死傷萬餘纔拿下了太原城,京城裡那幫子人上嘴脣一碰下嘴脣,就讓我把到了手的肥肉吐出去,難道他們就不知道太原城這個兵家必爭之地的重要性嗎?”
“皇命難違,孫郞,你若還是我大宋臣子,就依旨行事!”林忠冷着臉說道,甚至連孫陽請他吃杯酒都不肯了。
“依旨行事?好……好……嶽王爺是大宋臣子,一代忠臣,依旨行事又如何?”孫陽有些怒了。
“嶽王爺一代英豪,如今更是封爲鄂王!”林忠沉聲說道。
“封王,風波亭慘死,失地又失人,封王又怎地?今日我若是依旨行事,回京敘職,只怕用不了三天我就要扣個莫須有的罪名掉了腦袋!何況,我的所做所爲,也算不上是莫須有了,而是必須有了!”孫陽笑道。
“嶽王爺一代忠良,後世之楷模!”
“我不要楷模,有黑鍋我來背,這聖旨,恕難從命了,我西北自治區雖然是大宋治下,可絕不是趙姓一家之地,而是千千萬萬漢人之地,是我華夏千年文明存復之地,豈可因爲區區一人之旨而捨棄,我孫陽有一天可能會不得好死,但是就算了死,我也要存得宋國一脈,存得華夏文明之光!”孫陽厲聲說道。
“孫郎,你當真還要如此執迷不悟,抗旨不遵下去?”林忠指着孫陽怒聲吼道。
“不錯,無論這條路通往哪裡,就算是撞到了南牆,老子也要把南牆撞個洞鑽過去!”孫陽毫不示弱的吼道,氣得林忠臉孔通紅,一把奪過了聖旨,呸了一口吐在了孫陽的臉上。
“家鄉父老以你爲恥,你也不配用那雙髒手觸摸聖旨!”林忠怒聲吼道。
“無論是榮是恥,我們頂在最前面,跟蒙古人拼死拼活,收復我華夏失地,你以大宋爲榮,可是怎麼不看看他們做了什麼?千里江山,毀於一旦,杭州歌舞幾時才休,只曉得紙醉金迷,可有人想要收復失地?可有人想要復我華夏榮光?沒有,什麼都有,只要他們能夠享受榮華,誰管百姓死活?誰管百姓在蒙古人的鐵蹄之下哀嚎泣傷?心盼王師北征,可是盼來的是什麼,什麼都沒有,只有一次次的慘敗,只有一天天的背心向離。”孫陽高聲吼叫着。
孫陽從沒有後悔過自己的所做所爲,雖然他心念大宋文化,可是文化卻也需要強大的軍事實力來保護,如果大宋沒有這些外來威脅,絕對是歷史上是優秀的王朝,可是羣敵環飼之下,這種以文御武的文化就不夠用了,所以孫陽就要創造一個沒有文人掣肘的軍事力量,最少,也是專業的軍事力量。
有道是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是瘋子,孫陽這種想法太先進了點,先進得讓大宋士大夫階層認爲孫陽就是一個瘋子,能看得懂他的人,少,太少了,甚至連林子善這個最高行政軍官都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