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再遇阿憐

向安被殺,向琮入獄,轉眼之間,盤踞狄丘三十年、背靠着國舅這座大靠山的向氏,就被從利國監一掃而空。

向家名下的各個冶坑,成了香饃饃,不知多少人想伸過手來分一杯羹,不過大夥都不敢亂動,想要等周家先下手。

畢竟誰都知道,將向家掀翻的,其實是新上任的利國監知事周儻,還有人稱周衙內的周銓。

狄丘鎮的酒樓不多,畢竟只是個人口萬餘的小鎮,大多數又是苦哈哈的工匠家屬,這座名爲“狄公醉”的酒樓只有兩層,往日裡這兩層都不滿的。

但今日,它卻滿了。

史奉仁上到二樓,一望到擠得滿滿的酒樓,甚至還加了幾張桌子,讓過道都變得極爲狹窄,他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這破店的生意倒真是興隆,莫非他們的酒菜很好?”

“史兄說笑了,這種小鎮酒樓,能有三兩個拿手招牌菜就算不錯,有什麼好的……今日如此多人,還不是因爲那件事情。”

“都想走門路,畢竟明面上是一年三四千貫的收益,實地裡,萬貫不只,一共六座冶坑,打理得好,就是六萬貫,一個聚寶盆!”

說到這個數字,史奉仁的同伴呼吸都急促了一點。

“沒有足夠實力,這就不是聚寶盆,而是惹禍精!你道向家爲什麼會這麼慘,還不是因爲如今向太后早就去世了麼!”

說到太后,史奉仁的聲音壓低了一些。

正說話間,卻見樓底下忽然一亂,他二人伸頭望去,只見數十上百人向着路中擁去,他們所圍者,鮮衣怒馬,面如冠玉,長得比一般女郎還要俊俏。

“這是誰家小郎,倒是囂張!”史奉仁問道。

他同伴是本地人,在一家冶坑爲管事,探頭望了眼之後,頓時縮回脖子:“史兄,這就是周衙內,最是精明不過,你在這裡,惹了誰都無妨,唯獨莫要招惹他!”

聽說這個少年就是周銓,史奉仁吃了一驚,看起來只是俊俏罷了,卻是用手段玩得向家都破家的人!

他又仔細打量了周銓兩眼,目光裡閃動着寒意。

恰此時,周銓也擡起頭來,兩人目光相對,史奉仁頓時也縮了回去。

“這小子殺過人!”史奉仁對周銓目光中的冷漠並不陌生,他臉色微微一白,他只在自家的幾位莊主身上,見識過這種可怕的冷漠。

“而且不只殺過一個……”他心中有些後怕地想。

“史兄怎麼了?”他的同伴好奇地問道。

“沒什麼,外頭灰大,蒙了一下眼……”史奉仁話才說到這,外頭又是一亂,他伸頭出去,只看到一個粉色衣裳的身影,跌跌撞撞從人羣中走出,然後跪倒在周銓的馬前。

“衙內,衙內,救奴一救!”

周銓眉頭一皺,這個跪在他面前的女子,正是太白樓中的阿憐。

只不過現在的阿憐,已經沒有當初在樓上所見時的驚豔,滿臉都是驚駭之色,連血色都看不到了。

周銓身邊,武陽已經警惕地擋住了阿憐,而狄江則笑嘻嘻地湊過去:“這位姐兒,我家衙內可不是官府,你有什麼冤屈,去尋太守老爺就是,若沒有路上的盤纏,我家衙內倒是願意助你幾百文錢。”

阿憐帶着哭腔道:“衙內,衙內,奴是冤枉的,奴真不知道向家要害衙內,如今太守老爺欲擒奴去,衙內,奴這般嬌弱之軀,哪裡能入得衙門?”

她哭得梨花帶雨,周圍看熱鬧的也不禁心生同情。再聽她的話,是捲入了向家的案子,想來她不過是一介弱女子,能幹什麼壞事,當下就有人替她求情道:“衙內,幫她一把吧。”

“正是,英雄救美,唯如此才合衙內之風。”

“然後再美人芳心暗許,以身爲謝,那就更完美了。”

聽得這樣七嘴八舌的聲音,周銓鼻子都氣歪了。

他倒是不介意頂一下太守徐處仁,畢竟這位太守如今焦頭爛額,忙着蒐集更多證據去對付向家的兩位國舅,等他騰出手來,他這個徐州太守的位置只怕也坐不久了。

但是,他更不願意被一個倚門賣笑的女人所利用。

上回在太白樓中,周銓就認定,這個阿憐絕非善物,這種女子,哪怕長得再美,也不能放在身邊,絕對是惹禍之根。

因此他眉頭一擰:“住嘴!”

周圍七嘴八舌的聲音頓時安靜下來,樓上的史奉仁微微點頭:方纔大夥都與這位周衙內打招呼,證明他人緣不錯,爲人和善;但現在他一聲令下,衆人就立刻安靜,又證明他威望極高,擁有甚強的震懾力。

“阿憐,我不與你一個姐兒一般見識,誰讓你來的,你自去尋誰去。但若你糾纏不休……你要吃的,就不僅僅是皮肉之苦了。”周銓緩緩道。

那邊狄江卻是嘿嘿笑起來:“大郎,你瞧我屋裡正缺一個疊被洗碗的婆姨,不如就幫這娘兒們一把,然後將她賜給我吧!”

這廝好賭好嫖,雖然本領高強,卻是一個定不住性子的。周銓橫了他一眼:“狄叔!”

只是一句話,讓這廝滿的嬉皮笑臉收住,嘟囔了一聲:“不就不吧。”

他說的話半真半假,確實是看上這嬌滴滴的姐兒了。

此時阿憐,跪伏在地上,連連叩頭求助,哪怕聽得周銓的話語,她也沒有停下來。

只不過她叩了半天頭,額上卻還是完好無損,除了多沾了些灰塵外,並沒有叩出包來,更沒有破皮。

每次她垂下頭時,眼中都閃過陰冷憤恨的神情。

名義上她是官伎,實際上她卻是向家所擡舉的,向家原本是想靠着她,勾搭上某任徐州太守,只不過徐處仁本人並不好色,故此只能寄希望於下一任。

可阿憐自己有打算,如今向家完蛋了,她更想要藉着這個機會,擺脫以前的生活。

只不過,她太貪心了些。

周銓當日一擲六千貫面不改色的豪邁,讓她心動了,而且她已經打聽清楚,周銓如今屋裡還沒有人,既無定婚,也無納妾。她若是能到周家,哪怕只是充當一個妾侍,也有享不盡的榮華。

若是手段高明些,沒準周家的女主人這個位置,過些時日她也可以坐坐。

但周銓的冷漠猜忌,將她的夢想全部打碎了。她並不反思自己,而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周銓的錯。

跪在地上連連叩首,但是卻聽得馬蹄聲從自己身邊經過,擡頭看時,發現周銓已經理都不理地離開了。

自從長成以來,阿憐還沒有遇到過這種事情!

她在哪裡,必然要成爲焦點,人人關注她、禮讓她,便是那些文人墨客,也要紛紛拜倒在她的裙下。

想到這裡,她悲呼一聲,向前一撲:“衙內,周郎,你莫非忘了你曾贈我的詩麼?”

此語一出,周圍人都面面相覷,這位周衙內曉得許多事情,能踢球能走馬,可就不曾聽說他會寫詩,他竟然還寫過詩給這美麗女子?

阿憐伏在地上,當真象是一朵落入塵垢中的桃花,她悽聲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衙內呵!”

這最後一聲衙內,喚得當真是悽婉無比,周圍衆人,再看周銓時,目光就沒有方纔的親近了。

“始亂終棄?”

“無情無義?”

“莫非周衙內將這美女先那個再那個了?”

周圍人竊竊私語,不停地腦補着劇情,周銓險些氣樂了。

他回頭望了阿憐一眼,這女子的心思,他能猜得出大半。若她只是想擺脫官伎的身份,私下裡向周銓求助,周銓或許還會伸一伸手。

可現在,她卻在公開場合這樣做,分明是認定周銓會被自己的美色所迷惑,又愛惜名聲,想要賴上來……這女子,當真是蠢得可以!

另外,她一個官伎,能從徐州跑到利國監來,七十餘里地,就算是從水路,總也要有人幫她才行。背後幫她的人,沒準就不懷好意。

“阿憐,這詩還有後一半,你且聽着!”周銓在馬上道:“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若是上回,周銓不會說出這後一句,因爲這是譏諷阿憐身爲官伎容易變心。當時周銓不瞭解這女子,擔心她性子剛烈,會如關盼盼般因爲一句詩而自尋死路。

但今次,周銓覺得這女子心機太重,利慾薰心,竟然敢來欺自己,自然不會客氣。

說完之後,他再不管顧,在武陽與狄江護持之下,排開衆人,揚長而去。

跪在地上的阿憐,此刻卻是羞怒交加。

周圍看熱鬧的人,沒有多少聽得出譏諷之意的,阿憐如何聽不出來!

她就算是想報復周銓,給周銓栽上個喜新厭舊、始亂終棄的惡名,也會因爲這詩變得不可能。

甚至自己都成爲笑柄!

她並不知,周銓走了沒多遠,悄然吩咐狄江:“狄叔,你回去看一看,這女子會如何做,若是尋死,就救她一救,若有人與她一起,盯着那人,若是自個兒離開,那麼暗中給她些錢就是……這女子心機深重,非是良配,狄叔,你如今身家,想要找個既貌美又有品行的好人家女子,有何難事,萬勿莫栽在這女子手中!”

說到後來,他聲音有些嚴厲了。狄江有些不以爲然,不過還是依言鑽進了人羣之中。

武陽看了他背影一眼,心中琢磨,抽個空子要好生與這廝說說。

大郎如今是要做大事的,狄江如果跟不上,倒不如就此離開,回家去做個富家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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