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論步戰的本領和李逵相仿,但是說起馬戰的本領那就比李逵厲害不少了,牛皋雙鐗是家傳的,雖然來到鄆城團練后王進教不了牛皋雙鐗的技法,但是武藝都是相通的,王進傳授了牛皋一些基本的馬戰技巧。牛皋也真下苦工學,經常別人都睡覺了,他半夜還悄悄的練習。一有空閒時間了就和劉唐、華雷切磋,後來欒廷玉來了牛皋又從欒廷玉那裡學了些本領,所以牛皋的武藝非凡。
董平和牛皋比試切磋,雙槍對雙鐗。董平槍法很快,一槍快似一槍,伸縮如同公雞點頭一般,剛開始的時候牛皋還是應付起來綽綽有餘,但是一過二十回合牛皋就有些吃不消了,原因無他,牛皋的武器雙鐗乃是全銅打造的,一支重二十斤,兩個就是四十斤,武器一重都要講究速戰,一旦持久糾纏就吃虧了,越打牛皋就感覺胳膊越累。牛皋心思活泛啊,心道晁蓋哥哥等人都在後面看着呢,我要是輸給了董平豈不是很丟臉的事情,當即靈機一動,三十回合一過牛皋就故意賣了個破綻,董平左手槍長驅直入,牛皋左手鐗從下面一招架,緊跟着右手鐗就從上面砸了過去,兩支鐗一上一下把董平的槍給夾住了,長槍畢竟比不了雙鐗堅固,牛皋力氣又大,這麼一砸董平這支槍就變形了。
練武的人都把武器當做第二生命,董平見武器損傷了,暴跳如雷,一槍快似一槍,槍槍往要害上刺。牛皋調轉馬頭就走,邊走邊喊:“哎呀我滴娘,董平輸急眼了,我不跟你打了。”
董平正追着,就感覺一朵烏雲快速的飛了過來,晁蓋騎着烏雲踏雪拿着金龍吞天戟到了近前,一抱拳道:“還請董都監收手。”
董平恨恨的帶住馬匹,道:“這黑小子耍詐,損我兵器。”
晁蓋淡然一笑:“這是比武切磋,他損只是損了你兵器,尚可以說他耍詐。如果是真的戰場廝殺,敵人可不管你這些事情。”
董平無言以對,戰場上哪裡有什麼規則,完全的你死我活的鬥爭。
董平冷哼道:“算他走運,下次讓我碰到非打爛他腦袋。”
董平並不打算和晁蓋切磋,調轉馬頭回去帶隊了巡邏了。
晁蓋等人自然也不會找麻煩故意去喝董平死纏爛打去,馬隊向着臘山湖邊進發,此時正是深秋,秋色正美,臘山湖邊遊人甚多,晁蓋道:“羅雲帶着騎兵原地休息,不得亂走,將領們也只得在附近遊玩打獵。”
“是。”衆人領命,李逵和鮑旭武松一起走了,邊走鮑旭邊說:“今天看我的,我給你們兩個挖黃鱔去,保證弄幾根又大又長的。”
周通箭一般,鼓動着牛皋跟他一起去射水鳥做燒烤。
孫安和龐萬春在湖邊亭子裡下棋看馬。晁蓋帶着焦挺信步在湖邊遊玩。看着湖邊的殘荷,焦挺撓撓頭,道:“我記得去年哥哥寫了一首詩,叫做什麼,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晁蓋道:“是啊,不過有些不應景了,現在是深秋天氣,哪裡還有荷花,全成了殘荷了。荷盡已無擎雨蓋,菊殘猶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須記,最是橙黃橘綠時。 ”
這時旁邊忽然又人接口道:“殘荷也是荷,只等來年春天一樣會發出新芽,開出漂亮的荷花。”
晁蓋回頭一看,一個年輕俊俏公子帶着個同樣俊俏的書童,不是別人,正是東平府知府的千金,程婉。
晁蓋道:“怎麼是你。”
程婉噓聲道:“不要說。”
晁蓋四下看看,也沒什麼可疑人,笑道:“沒事,這裡大都是我帶來的騎兵,你是怎麼偷跑出來的,不怕回去捱罵。”
程婉道:“我爹爹去外地辦案了,我呆在家裡無聊就跑出來了。”
晁蓋嘆道:“你出來也得多帶幾個護衛,就帶一個丫鬟是很危險的事情。”
“我女扮男裝,沒人認識。還有你晁團練,你們是在幹什麼?來幫我爹打山賊嗎?”程婉問。
“這幾天在東平新開了幾家商鋪,擔心有人搗亂,所以我帶人過來助助威,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是帶着大家出來看看風景的。”
程婉一指不遠處的牛皋和周通:“那兩個人是你的手下吧,看看把鳥嚇的雞飛狗跳的,大煞風景。”
晁蓋一笑:“不是每個人都懂風雅的,窮苦的百姓這時候還有許許多多從湖邊挖貝殼食用的,至於什麼掏鳥蛋,抓野鳥也都是常事。你一個大家閨秀哪裡知道民間疾苦。”
“哼,誰說的,我爹爹被貶官的時候,我在老家天天種菜做飯,我還會養羊呢。”程婉說。
“那還不錯,瞭解老百姓的生活。”晁蓋說。
程婉道:“那邊有石凳,何不過去休息休息。”
說着拉着晁蓋的胳膊過去坐那邊休息聊天,焦挺傻眼了,不能跟的太緊,但是他畢竟是晁蓋的貼身親衛又不能離得太遠,拿着晁蓋的畫戟遠遠的跟着。
程婉道:“你來東平做什麼,只是爲了做生意嗎?”
晁蓋搖搖頭:“不全是,我是爲了幫你爹爹,我要把東平府的民生做好,讓老百姓都過上好日子。”
程婉面色安然,道:“還以爲你是爲了我來的呢。”
原來這小丫頭自打晁蓋上次救她之後就深深的喜歡上了晁蓋不能自拔,這事情程知府也知道,但是程知府對晁蓋的印象一般般,認爲晁蓋不過是一介武夫,也就沒同意。程婉整天深閨大院的也很少有時間出來,所以事情就這麼放下了,沒想到這幾天程知府趕奔祝家莊去查抄祝家莊了,程婉帶着丫頭女扮男裝出城遊玩,又碰到了晁蓋,見晁蓋還是那麼的英姿勃發,頓時心如撞鹿。
晁蓋道:“天下的事情太多了,我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你看看湖邊那個小女孩了嗎,她家裡一定有年邁體衰的人或者是病人。”
程婉就見湖邊有一個十一二的小丫頭,提着個小籃子,不時的蹲下從稀泥裡抓出幾個河蚌來,河蚌已經裝了小半籃子。
程婉不信,走過去問:“小妹妹,你在幹什麼。”
小女孩道:“我在抓河蚌啊。”
“抓河蚌有什麼用啊?”
“養鴨子,多下蛋,好賣錢。”小女孩說。
“你這麼小不去私塾讀書,怎麼做這些事情啊。”
小女孩黯然道:“我娘生病身體不好,我爹給人家做長工也賺不了多少錢。”
程婉拿出二兩銀子,遞給小女孩,道:“拿着,去給娘看病。”
小女孩搖搖頭,不接銀子,轉身走了。
晁蓋旁邊笑道:“普通人家的孩子這麼大的時候是見不到銀子的,他們認爲銅錢纔是錢。再說你不應該這麼輕信她的話,凡事需要調查之後纔可斷言。”
程婉哼道:“就你有理,怎麼說都是對的。”
晁蓋和程婉沿着湖邊邊走邊聊,程婉還是很大膽的,問晁蓋是不是娶媳了,晁蓋說沒有,程婉的臉都羞紅了。
就在晁蓋遊玩的時候,祝家莊的案子已經差不多了,程知府親自前往調查,銷售假種子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另外還有祝彪玩弄丫鬟的一起事情,祝彪、祝虎故意傷害他人的事情,也就是在收租金的時候打傷了佃戶。一查這些事情就翻出來了,祝家就倒黴了,差不多三百萬斤的天王米作爲罪證沒收了,另外罰沒了三百貫補償幾個受害人。程知府還是很愛民的,下手很輕,並沒有對祝家的田產進行沒收,不過單單是天王米一項就算是巨大款項了。程知府很高興,命令衙役套上大車把天王米押運回東平府,本來還爲今年冬天如何給困難戶補貼糧食發愁呢,沒想到現在糧食就有了。
隨行的師爺道:“這天王米還真是高產的厲害啊,三千畝就將近三百萬斤,如果明年東平府推廣個二十萬畝,就相當於地多了一倍,糧食不是一般的增產。”
“那是當然,不然本府也不會去鄆城求晁蓋了。”程知府說。
剛到回到衙門,孔目就遞上來一份狀子,狀告東平四虎欺行霸市,逼良爲娼的事情。程知府看完眉頭緊鎖,道:“本官治下真的有如此不堪的惡霸?”
孔目不敢直言,道:“這,大人剛到任不過一年,這都是以前形成的惡霸。衙役裡總有些害羣之馬和他們狼狽爲奸。”
“狀子上面的情況可屬實,有沒有誣告陷害的?”程知府問。
孔目小心翼翼的說:“這四位的做的壞事能寫幾十張狀子,只是一般的受害人都忍了,大人只需把他們帶到大堂問話,事情不就清楚了嗎?”
“有理。”程知府當即下令調集了五十名衙役去傳喚唐白虎、閻黑虎等東平四虎。這四位正在酒花虎的花樓裡做按摩呢,新來了幾個十五六的小丫頭雖然手腳不利索,但是勝在新鮮。
閻黑虎一不小心碰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呲牙咧嘴的,道:“這個醉仙樓,一定不能放過他們,哪天晚上一把火燒了去。”
正此時,樓下打手急急忙忙跑進來,道:“不好了,不好了,官差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