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代的侷限性,劉唐等普通的將領看不到軍犬和信鴿的重要性,或者對這東西心存輕視,但是晁蓋不得不去發展這些,將來事業發展大了,各地信息傳輸單靠馬匹是不行的,信息是重要的環節,不容輕視。
晁蓋又讓商行的夥計帶路,去李逵老家。
山間的小村,稀稀疏疏繞籬竹,窄窄狹狹向陽屋。李逵的老家這個百丈村雖然不大,但是幽靜,四下的山坡上除了樹就是樹。
一行五人騎馬進村,立刻引起村裡人的注意。有老丈問:“您們是來找誰的?”
晁蓋道:“我們是來找李逵的哥哥,李達的。”
李達的房子就在李逵房子的後面,不大的五間瓦房,青磚黑瓦修建的整整齊齊的,算是村裡比較好的房舍了。
“李達,有人找你。”老丈把李達從家裡叫了出來。
李達三十多歲的年紀,有個小鬍鬚,中等身材,紫色臉皮。和五大三粗的李逵截然不同,李達見到生人有些拘謹,抱拳道:“各位是哪裡人,找我甚事?莫不是我那弟弟又惹禍了?”
晁蓋笑道:“你弟弟和你老孃在我那裡挺好的,由我看着他不敢惹事的。這次過來是受你老孃的託付,她老人家擔心你日子過的緊吧,捎回來二十貫錢。”
晁蓋說着把李逵老孃的錢拿給了李達,李達有些不知所措,二十貫對於他來說最少是一年的收入。
“你莫擔心,這是你弟弟李逵領的獎金。你弟弟最近定了門親,過段時間要結婚了,你娘希望你能過去看看。”晁蓋道。
李達道:“我那弟弟因爲愛打架鬧事,打架後就跑了,我每年都給他賠不少銀子,我沒少說他,他指不定多恨我呢。”
晁蓋笑道:“兄弟之間哪裡有那麼多計較,打斷骨頭連着筋呢。如今他學好了,在鄆城當上了都頭。”
“什麼,我那魯莽的弟弟當都頭了?”李達高興的不得了。
李逵管着五十名步兵,實打實的都頭,而軍餉比正規的都頭要多上好幾倍。
李達媳婦張羅着殺雞,留下晁蓋等人吃飯,晁蓋也沒客氣,衆人留下來吃飯。原來李達是個手藝人,屬於高級泥瓦匠的行當,一般大戶人家建築房舍都請他過去當個工頭,李達爲人忠厚,幹活從來不耍滑頭,因而在沂水縣也算是小有名氣。
晁蓋提議道:“我那裡每年都有大量的房屋要修建,不如你過去當個工頭,賺的錢肯定比你在沂水要多,更何況也能早晚侍奉老孃,豈不是美哉?”
李達和媳婦商議了一下,自然也就同意了。
來看李達的事情李逵是不知情的,他和哥哥關係不好。晁蓋是受了李逵孃的囑託過來看看的,沒想到李達泥瓦匠水平很好,當即晁蓋發出邀請,讓他過去負責建造房屋。
一行人別了李達一家往登州而去,這一路上走的並不快,只要是稍微大點的鎮店都有流民乞丐。晁蓋讓焦挺卞祥沿路購買了數百燒餅,遇到乞丐就分給他們一些,告訴他們鄆城有人施粥,可以去那邊討生活。
龐萬春不住的搖頭,嘆道:“山東的情況還好些,江南更厲害,叫這花石綱鬧的,不少人家破人亡,賣兒賣女啊。哥哥這樣施捨救不了幾個人。”
晁蓋道:“能吃一頓飽飯算一頓吧,從來就沒有什麼神仙,自己始終要靠自己的,咱們也只是盡人事而已。”
其實山東這一帶只除了黃河水災的時候嚴重,其他的諸如旱災、蝗災都是小範圍的災害,只要地方官府及時救濟減免稅費完全可以讓災民安全度過災年,問題就出在地方官不僅僅是不作爲,反而藉着災年變本加厲的撈錢,諸如袁縣令那般,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三五年就撈錢十來萬貫。
就這樣走了七八天時間才趕到登州,登州是靠近大海的一個州府,境內有數座高山,山上古木狼林,植被茂盛,多有虎狼出沒。如此多的野生動物爲獵人提供捕獵的機會,同時官府也會分派獵人每年殺一些狼蟲,免得出山來禍害百姓。
登州城南三十里就有這麼一片大山,縱橫幾十裡。山腳下有個村子叫做解家村,村裡只有三十來戶人家都是獵戶,男丁打獵,女的織布採集野果,日子雖然過得原始但也樂得逍遙。
解珍解寶就是這個村子裡的兩個獵人,哥哥解珍二十三歲,比弟弟解寶大一歲。祖傳的打獵手藝,從五六歲就進山打獵,到如今也是十多個年頭了。在長年累月的打獵生涯中兩人練就了一身驚人的本領,各用一把五股託天叉和弓箭,在叢林裡縱橫,小到野雞野兔,大到野豬、狼、大蟲,無一不是這二人的獵物,普通人不敢打的豹子這二人每年也能獵個幾條。
這日中午,解珍解寶兄弟兩個下山歸來,今天的收穫還是有的,哥哥打了兩隻野兔,弟弟打了四隻七彩山雞,獵物掛在獵叉上面高高興興的回家了,剛到村口就有人說:“你兄弟兩個怎麼纔回來,你家來客人了。”
“什麼,來客人了?”
兩人加快腳步往家裡趕,只見門口大樹下拴着四匹馬,四個漢字正在旁邊休息。
解珍解寶緊走兩步,把獵物放門口抱拳道:“衆位可是我找我兄弟二人的?”
晁蓋道:“兩位可是解珍解寶?”
“正是我們,你們是?”解珍問。
晁蓋道:“在下鄆城晁蓋,這位是焦挺,這位是卞祥、這位是龐萬春,都是我的好兄弟。”
解珍解寶兩個眼光還是有的,這四個一個比一個雄偉高大,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尤其是晁蓋在江湖上很有名望。
解珍解寶當即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晁蓋哥哥到了,快裡面請。”
兩人熱情的把晁蓋等人請進了家裡,兩人均未婚配,又是父母早亡,屋裡也是冷清,凳子也沒幾個,衆人只好站着說話。
卞祥道:“我家晁蓋哥哥,承蒙知府許相公關照,任命了個鄆城團練的職務,讓編練一支隊伍以保境安民。現如今隊伍也有了七八百人的規模,哥哥想組建一支在山林裡作戰的隊伍,聽聞解珍解寶兩位兄弟是登州獵戶中的豪傑,特來相請。”
解珍解寶兩人一陣小激動,讓人不遠數百里過來請,這個面子就不小。只是也不瞭解情況,不好貿然答應。
解寶問:“我們去了能給個什麼職務?”
“不得無禮,怎麼可以這麼問。”解珍道。
晁蓋說:“無妨,另弟直爽。實不相瞞,目前我那裡已經有了十多位軍官,兩位過去暫時只能給個副都頭的職務,在這位卞祥卞都頭手下幫襯,每人安家費給五十貫,軍餉加獎金一年怎麼也有個幾百貫,如果立下大功勞封妻廕子也不是不可能。”。
解珍解寶仔細打量卞祥,只見這漢子身高比這兄弟二人高出二十多釐米去,膀大腰圓身材魁梧,提着一把數十斤的大斧頭,一看就是個猛漢。
解珍道:“可否容我二人出去商議一下。”
晁蓋道:“請自便。”
解珍解寶出門商議,解珍說:“你我二人空有一身本領,不可能終日打些野物過活,總歸要出去闖蕩一番事業才能對得起死去的爹孃啊。”
解寶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事關重大,咱們還得跟姐姐商議一下如何?畢竟姐姐待我等甚好。”
二人回到屋裡對晁蓋道:“哥哥不遠千里來邀請,我兄弟二人非常感動,自然樂意跟着哥哥去。只是我二人父母早亡,無依無靠。在此地只有一個姐姐對我等甚好,如此大事我們想先問問姐姐的意思。”
晁蓋道:“理當如此。”
解珍解寶兄弟二人當即把山雞和野兔做菜給款待衆人,六人吃過飯直奔顧大嫂的酒店。
顧大嫂的酒店在登州東門外,靠海的地方。顧大嫂和老公孫新有一衆莊客,經營着酒店、肉鋪、賭坊等生意,只是顧大嫂做生意只圖賺錢,不像黑心孫二孃夫婦喪盡天良。
衆人到時,顧大嫂酒店時已經過了午飯點,還沒到晚飯點的時候,店裡正冷清。
顧大嫂正在後面練刀呢,兩把雙刀上下翻飛,刷刷,刷刷,甚是厲害,嚇的那些個夥計莊客一個個躲的遠遠的,生怕這頭母老虎發威起來又亂打人。
“姐,我們來看你了。”解珍遠遠的喊道。
顧大嫂停了刀,見是解珍解寶萬分高興,道:“兩個小沒良心的,好久也不來看我了吧。”
解寶跑過去,給顧大嫂捶捶背,道:“最近夏季正熱,山上的野味都藏起來避暑了,沒拿的出手的禮物,咋好空手來看姐姐啊。”
“討打。”顧大嫂佯裝要打解寶,姐弟兩個鬧做一團。
解珍道:“今天過來還帶了幾位客人。”
顧大嫂一看可不是啊,還有四個漢子,當即停止嬉笑,過來失禮道:“讓幾位見笑了,我這兩個弟弟就是個活寶。”
晁蓋道:“在下鄆城晁蓋,特來拜望顧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