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我們也需要機會呀,反水我們也要上戰場呀?我們好不容易上了戰場,但是面對的軍隊卻比我們投降的還快,您讓我們到哪裡去反水呢?”那個漢子說話倒也清楚,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胸膛起伏不定,眼神中也已經滿是憤恨了。
張順看着他半晌沒有說話,忽然大喝一聲“你這個跪着的傢伙和我說個屁,等你站起來在和我說。”
那個漢子也是一愣,但身體已經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從地上跳了起來,他的眼睛已經變得赤紅“大人,我們不怕死,但我們只能更要把性命交給值得交給的人手裡吧?”說話間他一把拉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裡面黑黝黝的胸膛,只見上面除了交錯的鞭痕就是幾道醒目的刀疤“這些都是韃子給我的,我早就想一一還給他們了。你們都他孃的跪着幹嘛,都給老子站起來,大人都說了咱們上跪天地國家,下跪師尊父母,咱們繼續這麼下去還能被人看得起麼?”他這麼一說,果然在他身邊又站起了十來個人,他們長相各異高矮不均,但眼神中卻都充滿了熱切和微弱的希望。
張順看着他們,慢慢的點點頭“你叫什麼名字?”
那個帶頭的大漢昂着頭說道“周飛羽,我叫周飛羽。”
張順在心中默唸了一遍“好,我記住你了!你們現在可以跟我走了。但我要你們明白,跟我走不代表生存,只代表你們有資格可以成爲一個站着去死的人,這個年月想要活着就必須先去死,你們要想好了。”
周飛羽的胸膛快速起伏,他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身看了看自己的弟兄們,那些人也都在看着他,一個個臉上都是說不出的決然和肅殺。然後他才終於回頭,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願意去死,但要死在像韃子衝鋒的道路上。”
“這個我可以滿足你們!”張順微微一笑,吩咐人去找戰馬給他們。此時戰場上到處都是受驚的戰馬,想要拉上幾十匹一點問題也沒有,所以很快他們就配齊了戰馬。
不過周飛羽要走之前還是對着那些依然在地上或蹲或跪的人說道“你們真的打算在這裡不走了?別忘了,我們都說大宋的人,在這些韃子的眼中永遠都是低人一等的存在,就算留下來他們也永遠不會把我們當成自己看待的。而且今天這麼多回回炮都被燒了,回去難道還有你們什麼好果子吃?就算不死也要脫層皮吧,既然這樣何不像個男人似的爽快點,直接跟我們走,殺韃子,報血仇,就算是死了總也可以昂着頭吧。”
他這話一說不少俘虜果然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其實他們也都知道自己就算現在不死,也絕對逃不過韃子嚴苛的軍法,唯一能讓他們覺得安慰的就是所有的將領都跑了,也許他們可以因爲人數多就逃過去。
又過了大約一分鐘終於有人站了起來,那人個不高不過卻顯得非常敦實,乍一看就像是半截樹樁成了精似的,他說話之前先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這才說道“孃的,老子也拼了!反正都是要死,何不有點尊嚴?至少以後還能在地下去見見列祖列宗,省的到時候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姨指着後背罵娘,死就死吧!”有第一個人站出來,自然就會有其他人站出來,一會功夫好幾百人中又先後站出了三十多人,算一下張順竟然只是說了幾句話就找了五十多個正規軍,這也是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了。
其他不願意走的人張順也就不再管他們了,這些人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那就隨他們去吧,畢竟人各有志強求不得,更何況張順也希望通過他們把自己的想法傳播出去,這樣也不枉費自己的一番口舌。
這羣人立刻策馬離開,朝着樊城的方向往回趕路,張順現在的心情不錯,但同時也在憂慮郭破虜那邊的情況到底如何了,他雖然嘴上說完全相信自己這個小兄弟,但天知道第一次指揮如此大戰的郭破虜會不會出現什麼紕漏,要知道他最近所有制作出來的東西可都是放在自己基地裡面的,要是真的把基地弄丟了,那麼也就只能死在這裡了。
可很奇怪的是郭靖反倒顯得很冷靜,就好像在那邊獨當一面的不是自己唯一的兒子一般,這也讓張順非常好奇,於是便輕聲問道“郭大俠,咱們來的時候您好像對破虜兄弟有些不信任的感覺,怎麼現在前面已經打起來了,您反倒顯得這麼鎮定呢?”
郭靖看着張順反倒輕輕一笑“不是你讓我完全相信他麼?現在你怎麼又心浮氣躁起來了?難道你也不信任他了?”
“那倒不是,還是那句話破虜兄弟完全掌握所有的器械使用方式,也深知他們的威力,他是最合適的人選,這一點毋庸置疑,只不過我覺得您現在氣定神閒,這讓我很意外啊。”
“不必意外。說實話如果只有破虜自己在那裡也許老夫也會擔心,但別忘記了,內子和小女也都在,有她們兩個人的聰明才智輔佐,破虜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原來如此啊。”張順這纔想起了黃蓉女俠,有她在也的確沒有什麼問題,便笑起來“也是,我怎麼竟然把黃女俠給忘記了,要知道當初她也是曾經指揮過軍隊的人,而且還領着一羣什麼都不會的士兵抓住了歐陽鋒三次,這樣的聰明才智怎麼會吃虧呢?”
沒想到這句話再次讓郭靖皺起了眉頭“張義士,你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歐陽鋒是誰?”
這回輪到張順長大了嘴巴,他怎麼連歐陽鋒都不知道呢?當即撓了撓頭“歐陽鋒就是西毒呀,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難道您不知道?上一次華山論劍這個稱號好像變了吧,”
但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郭靖就打斷了他的話“這都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