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艘艨艟戰艦出現在襄樊水域的時候,立刻就引發了襄樊水軍的緊張,雖然他們剛剛打贏了一場大戰,但是這個時候還是有點風聲鶴唳的意思,所以馬上就有人把事情通報給了牛富。
牛富也立刻帶着軍隊來到了江邊,不過但他看到來的只是一艘船而已,也覺得這是敵軍進攻的可能性不大,於是就要派人下去詢問,而他的人還沒有下去的時候,那邊船上已經派人過來了,牛富這才知道是張順他們回來了,當即興高采烈的迎了出去。
張貴等受傷的人下了船之後就立刻被送去了醫館,而張順也從牛富那裡聽說了郭破虜打敗阿里海牙的經過,心裡也是十分高興,郭靖也非常開心,馬上就要趕回去,張順本來也想回去的,但是卻被牛富拉住,這才知道是範天順要見自己,便只好先來到了樊城的將軍府。
此時還是大年初一,整個樊城到處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雖說前途無望,但畢竟他們剛剛打敗了韃子的進攻,這也總算是一件喜事,至少大家可以開開心心的過個年了。
不過將軍府卻顯得很冷清,雖然範天順的家眷大都在臨安,身邊本來還是有兩個小妾陪着,加上僕從丫鬟也是一羣人呢,可今天這裡只有十來個士兵而已,其他的人卻都沒有看到。
張順對於范文虎是一萬個瞧不起,可是對於這個範天順卻還是心生敬意的,畢竟這位爺在真實歷史上就是戰死在樊城,做出了他爹截然不同的選擇,並且還帶出話來希望可以用自己的血來讓他的老爹清醒過來,可惜的是范文虎並沒有表現得很悲傷,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胡作非爲,知道頭像了韃子也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常,甚至後來有一次忽必烈和他說起了這個兒子的時候,他也表現的很是冷靜,只是說了一句“不識天時者,死有何惜?”讓忽必烈都有點哭笑不得。
範天順到現在還是沒有痊癒,一直都躺在牀上,看到張順的時候也只是欠了一下身子,表示自己的心情了,張順也並沒有像普通人那樣納頭便拜,只是拱手說道“將軍身體好多了呀,上一次看你臉色還不好,今天看來精神已經完全恢復了。”
範天順只是苦笑“別說這些了。今天是大年初一,我讓我的家人去一善堂了,還有不少孩子在那裡呢,沒有人照顧可不行。咱們就在這吃點簡單的,我已經讓人去準備火爐了,咱們吃點炙肉吧。”炙肉就是烤肉,做起來簡單,但是並沒有後世那麼多的調料,所以味道只能是一般。
牛富也知道他們之間一定會有一些機密的話題要說,所以便想借故離開哪知道範天順卻直接叫住了他“老牛,你先別走,我們之間商量的事情你也留下來聽聽。”
牛富只好答應,心裡也知道這是範天順想要把自己之前說的話跟張順說一遍了,而把自己留下來則是爲了做個見證。
張順倒是一點也無所謂,只是微笑着坐在一邊,等着他們開口。
範天順也是想要找個話題,有些事總不能上來就直接說吧,於是想了想就說道“張三郎可知道一善堂是什麼地方麼?”
張順點點頭“我還是略知一二的。我聽說這裡面大都是戰爭遺孤,他們的父母家人要不就是戰死在前線,要不就是實在照顧不過來,只好送到此處。而此處所有的花費都是將軍自己出的,這也是積德行善的大好事啊。”
範天順微笑着點點頭“當初,我還以爲這個地方的戰事並不會持續多久,看到那些失去了家人的孩子就想把他們集中在一個地方,等以後由朝廷來管理,但沒想到啊,現在竟然已經有三百個之多了,最大的十五,最小的只有一兩歲,他們當中有這五年來生在此處的人,也有十五年來因爲戰爭而失去家人的孩子,每一次看到他們我都覺得心裡難過,因爲連我也不知道他們這輩子到底還有麼有可能見識一下除了襄樊之外的大好河山了。”
“有機會的,他們一定都有機會的,外面那麼大一定要去看看,古人不是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這些孩子以後要走的路還有很長呢。”張順說的很簡單,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這也算是答應了範天順會保護這些孩子,那麼也就意味着他也會承擔起保護百姓離開的義務,所以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範天順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張順,哎,咱們相識也有些日子了,可是我都不知道你的表字是什麼,這麼稱呼起來實在太麻煩了。”
“回稟大將軍,我出身農家,沒有經過什麼名師,所以也沒有取正式的表字,只是我自己給自己取了一個,讓將軍見笑了。我的想法很簡單,衛華,保衛華夏之意。”
“張衛華。”範天順輕輕地念了兩遍,然後點點頭“是有些直白,但性情中人有何不可?張衛華,衛我華夏,大丈夫也!此後我叫就你衛華了。”他頓了一下喘了兩口氣才繼續說道“衛華,我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是麼事情是怎麼打算的?”張順也被問蒙了,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什麼。
範天順也知道自己有點着急了,但還是以最快的語速問道“我問的自然是以後,你我都應該知道樊城的陷落已經勢不可擋,雖說我們連續打贏了幾場戰鬥,但對於整個形勢來說還是毫無意義的,最多也就是可以阻擋韃子十天半個月的進攻而已,而下一次他們來的時候我們的也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不是也許,而是肯定!”張順忽然幽幽的說道,他本來也並不願意在範天順面前說這些,但是剛纔範天順很明顯是想要給自己一些託付,所以他也不願意繼續兜圈子,還不如儘快把事情挑明瞭,也省得耽誤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