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清、張瑄都是貧苦出身,和張貴、張順兄弟其實相差無幾,但是他們最大的不同就是張貴、張順不管是在真實歷史中還是在這個層面上都爲大宋拼命廝殺,最後雖然都成了烈士,可是爲國爲民的俠義心腸卻不容質疑,而朱清、張瑄卻都選擇了投降元人,這也不得不算是一種遺憾了。
朱清想當年就是長江邊上的一個漁夫,生活雖然困苦但總算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只要長江裡面的魚沒有絕跡,他們也就餓不死了,所以每天都還挺樂呵的。
一直到了二十多歲的時候才終於攢足了聘禮,把自己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姑娘娶回來,婚後日子過得也挺不錯的,很快老婆就懷了孩子,這也讓朱清曾經以爲自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老老實實的過日子、養孩子,然後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不管這種日子是不是真的開心,反正對他來說是不錯的。
但好日子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實際上有點奢侈,就在他老婆即將臨盆的時候他遇到了大事。那一天他本來還想着去城裡把早上纔打得魚賣出一個好價錢,這樣可以給老婆和馬上就要出世的孩子值班一身新衣服,然後還要做一牀小被子,哪知道卻正好遇到了稅官收稅。
本來大宋末年的稅負就已經很重了,再加上那些年根本不太平,不停的打仗,大宋的國庫早就見底了,所以朝廷不得不把手伸向了百姓。而這些天高皇帝遠的貪官污吏立刻就利用了這樣的情況加收稅負,朝廷要一個,他們就敢要五個,反正那些百姓的死活根本也不在他們的眼中。
這麼一來朱清的希望也就落空了,他這一趟不但沒有換回來新衣服新被子,還要倒欠人家幾十文錢,朱清也是一時心急說了兩句氣頭上的話,於是就發展到了吵架,再升級到了鬥毆,最後他一不留神把一個稅吏打傷了,這一下可算是把天捅破了。
官府立刻將他追拿歸案判了一個流放千里,就這還是鄉親們湊了份子上下打點的結果,要不然他早就是死在大牢裡面了。爲了這件事老婆一着急小產了,大人孩子都沒有保住。
後來朱清臉上被刺了字,馬上就要被流放,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換了皇帝,宋度宗登上了皇位大赦天下,他也就被無罪釋放了,可是回到家裡才知道原來早已經家破人亡。
據說朱清那一天在家裡放聲大哭,哭聲傳遍村子,聞者無不動容,當天夜裡他放火燒了自己的房子,然後就離開家鄉,從此之後那個曾經老實本分的朱清就已經死了,而幾年之後就在長江上出現了一支水匪隊伍,讓這支隊伍的老大就是吞日龍朱清了。
張瑄和朱清相比沒有那麼悽慘,但也相差無幾,也是被貪官污吏土豪劣紳逼得走投無路沒有辦法才幹起了打家劫舍的生意,後來和朱清一見如故,兩個人也就結拜成了兄弟,專門和大宋爲敵,多年來就在水道上和大宋周旋。
宋軍也曾經派兵清剿過他們,可是結果都是鎩羽而歸,首先來說這支隊伍的組成基本上都是一個樣子的,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把宋軍當成自己的生死仇敵,而另外一方面宋軍的戰鬥力實在不值一提,真正那打仗的都已經到了前線,剩下的這些人稱他們老弱殘兵都是客氣的,充其量就是一羣咱雞毛湊膽子的傢伙,怎麼可能和一羣一看到宋軍旗幟就眼紅的江湖大盜們相比呢?所以這支水匪隊伍越剿人數越多,越剿聲勢越大,最終也就成了官府不敢提及的心頭大患。
一直到了張弘範領兵到來,朱清和張瑄都認爲這是個好機會,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是要來滅掉大宋的,而自己則是反大宋的,跟着他們一定沒有錯,更說不定還能在未來給自己謀一個出身,弄不好還能當個將軍什麼的,於是他們也就立刻前來投奔。
張弘範開始的時候對他們也有點猶豫,但很快就放下了成見將他們收入帳中,因爲他也需要一支願意聽命於自己的水軍,畢竟之前他的水軍都是夏貴等人帶來的宋軍,那些人到底值不值得相信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而朱清和張瑄也投桃報李,將自己最好的狀態獻給了張弘範,在接連幾次的水上大戰發生之時他們都作爲先鋒和張世傑展開大戰,每一次都把張世傑的水軍打的打敗,最後甚至發生了張世傑水軍只要一看到他們的旗幟就立刻遠遁的情況,這也讓這幫人很快就成爲了張弘範眼中的紅人,風頭一時無兩,甚至讓不少曾經夏貴的手下都眼紅不已。
不過夏貴對他們的評價到是嗤之以鼻,他曾經和手下人說過“這些人本來和張順都是一路人,但是心裡裝着的卻和張順是不同的天地,張順如果說對於正規的宋軍還能網開一面的話,對於這樣的鐵桿漢奸部隊一定會全力以赴,他絕對不會容忍這樣的人存在。而他們根本就沒有見過張順的部隊,還以爲天下的宋軍都是一個樣子,所以只要張順的部隊來了他們就還是會首先請纓的,到時候我們就有好戲看了。所以現在讓他們猖狂去吧,不要和他們發生任何衝突,他們想要什麼給什麼。”
當時他的手下人並不爲意,都覺得這是夏貴自暴自棄的原因,畢竟自從投降之後曾經那個滿懷抱負敢作敢爲的的夏貴就變得謹小慎微,可能是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的原因吧。
不過當徐寧派出艦隊對於長江進行通航戰的時候,朱清和張瑄便立刻站了出來,他們還是和往常一樣搶奪先鋒的職務,在他們看來這一次和意見並沒有區別,只要是宋軍都是一觸即潰的。
張弘範本來也不想派他們出手,別人不知道深淺他可是知道的,可問題是除了他們之外就沒有別人站出來了,沒有辦法他只好派出了這支部隊,不過還是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