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是太子,這楊老夫人雖然有二品誥命夫人的稱號,卻也不用李世安和拉姆協同前來祝壽吧?”
顧卿爵修剪的長短適宜的指甲在蘇亦欣的掌心颳了刮,酥酥麻麻的。
他道:“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這幾個月京都竟都沒有大型的宴會,都是一家人熱鬧的,他除了被陛下召見進宮,就只能呆在四方館裡。好不容易楊老夫人七十九的大壽,大宴賓客,唔~估計是無聊了,來湊熱鬧吧!”
我信你個鬼。
他們這些玩弄政治的人,會這麼隨便參加宴會?
參加宴會不要隨禮啊!
飯可沒那麼好吃的。
兩人進入到前院,立刻有人將他們分別引入不同的地方。
顧卿爵自是要去楊太尉那邊,而蘇亦欣則需先去拜見楊老夫人,再去入席。
與蘇亦欣坐在一處的基本上都是那些人,李流玉啊,李端願的夫人章妙霞、柏承南的妻子錢靜怡、楊玉曉、龐嵐芷他們,還有幾個韓家夫人。
今日又是楊家老夫人大壽,那這一桌就是楊玉曉作陪。
大家坐在一起,就屬蘇亦欣最顯年輕。
李流玉嘆道:“你啊,年年如此,要是再過幾年,怕不是以爲你是我們的小輩。”
“是啊,這麼多年過去,真是一點也沒變。修煉可真好,能保容顏不老!”
“誒,亦欣,你說我們這些人想要修煉還來得及嗎?”
蘇亦欣:“只要能修煉,多大都不晚,不過就修煉效果來說,自然是早些的好。”
錢靜怡道:“不然等宴會結束後,你教教我們。”
別的不說,能保容顏不老,就很吸引他們。
“好,到時候可別叫苦就是。”
大家都有說有笑的,只有楊玉曉笑的十分勉強,尤其是給蘇亦欣倒酒,全程沒有笑臉。
李流玉不解的問:“楊姐姐,你心情不好?”
章妙霞就坐在李流玉邊上,忙扯李流玉的袖子,李流玉知道嫂子的意思是讓她別問,可她知道的不僅是外界的傳聞,還有一些外界不知道的事。
她們幾人都是要好的朋友,但若要論親疏,她自是站在蘇亦欣這邊。
“楊姐姐,我有些話想要告訴你,事情發生了,就不要怨天尤人,尤其不能想着害人性命去解決問題。”
楊玉曉臉色驟然煞白起來。
“郡主,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聽得懂你就聽,聽不懂那最好!”
韓家幾個夫人對視一眼,都決定不說話,該吃吃該喝喝,就當沒聽見。
旁邊的男賓已經開始給老婦人祝壽,聲浪一陣高過一陣。
也不知道是誰說了什麼,擋在中間的屏風被人撤去,這樣兩邊就僅隔了一道花廊,對面的情形能看得一清二楚。
楊玉曉擡頭,正好看見大姐楊玉鶯跟她招手。
原來是李世安提議一家一家給老夫人祝壽,豈不是更熱鬧,這纔將屏風撤去。
楊玉曉對他們說了聲抱歉,往楊玉鶯身邊走去!
“三妹,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楊玉曉拿出隨身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沒事,可能是熱的。”
“沒事就好,這天確實挺熱。來的人多,府邸沒有準備足夠的冰塊,也不知老大家的是怎麼辦事的。”
先是楊家按照長幼順序給楊老夫人賀壽,而後是其他官眷。
身份比楊老夫人貴重的,還需楊老夫人欠身回禮,這番折騰下來,人也是十分疲累的。
本來這場壽宴很是和諧,但李世安來就不是簡單送個禮吃個飯,而是來找事的。
“楊老大人,本宮聽說了一個傳聞,不知各位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傳聞大家都有興趣。
但沒有人符合。
有些人,已經猜到李世安要說什麼。
楊太尉臉色微微一變,對李世安道:“太子殿下,今日是家母大壽,這些捕風捉影之事就不要在這個時候說吧。”
“誒,本宮不這麼認爲,正是因爲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大家都在,何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將謠言澄清?”
柏承南碰了碰顧卿爵:“這貨不會是說冷兄的事吧?”
“嗯。”
“真的啊,他這段時間不出來,京城裡風平浪靜,一出來就興風作浪。”
“本宮昨日去酒肆喝酒,聽說啊楊太尉的三女婿,也就是你們的禮部尚書納妾了!”
冷中彥端起杯子喝悶酒。
李世安瞅了他一眼,繼續道:“冷大人快五十了吧,這年紀也不小了,還寶刀未老,本殿真是佩服,不過聽聞令夫人不同意,將你那小妾給打的半死不活的,還關起來了?”
知道的或不知道的,都看好戲似的看着楊玉曉,她手絞着帕子,一口銀牙都要咬碎。
“大夥怎麼不說話,剛纔話不是挺多的嗎?”
“顧大人,冷尚書是你的好友,對此你有什麼想法?覺得冷大人此舉是對還是不對啊!”
顧卿爵:“太子殿下,納不納妾,是他自己的事情,就好像你娶妃,難不成還要問你兄弟要不要娶?再說他有正妻,正妻都沒說話,太子殿下急什麼,不會是你就喜歡關注別人後宅之事?”
“顧卿爵你……”
“太子殿下不必動怒,我也就隨口一說。”
李世安哼了一聲:“我是外人,你們向着自己人能理解,不過啊這一大把歲數,還是注意身體,別弄得夫妻反目。”
楊玉曉眼睛都紅了。
她求助的看着自家老爹,希望爹爹能給她撐腰。
可男人納妾的事,他這個老丈人也管不着啊,自己就有好幾房妾室,冷中彥這麼多年,就只納過一個,還早早過世,現在想要再迎一個進門,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唯一不妥的就是鬧的滿城皆知,又讓人詬病自己女兒容不下這個妾室。
所以楊太尉反而用眼神警告楊玉曉——要忍。
冷中彥終於放下酒杯,緩緩站起身來道:“本官家裡的一點小事,讓大家笑話了。太子殿下,聽說你在桃花坊看上一個姑娘,給她贖身帶回了四方館,還有了身孕,不知道遠在交趾國的太子妃知道,會不會接受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