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瑞假裝不明白,問:“柳才人何罪之有?”
“陛下,葉貴人她這幾日腹痛,一直不見好轉,其實,是臣妾動的手腳。”
“柳才人,你好大的膽子。”
“陛下息怒,臣妾的確是鬼迷心竅,可這樣做,只是因爲妒忌葉貴人得寵,且臣妾只是讓人下藥讓葉貴人拉肚子,並沒有想要害她性命,只是這幾日流言傳出,葉貴人腹痛,好似與中毒並無關係。”
趙瑞不語,等着柳才人下文。
“陛下,臣妾想,或許害葉貴人的人不止臣妾一人呢?”
趙瑞:“柳才人的意思,是有人想借你這把刀,除掉葉貴人?”
“陛下聖明。”
“不過柳才人這麼說,是不是已經知道那個加害葉貴人陷害你的人是誰?”
柳才人低頭往看一眼白竹。
白竹抖着身子往前爬跪兩步:“陛下,奴婢白竹,幾日前,戚充儀給了奴婢一個東西,讓奴婢埋在流雲殿院中一棵大樹下,之後葉貴人就腹痛不止。”
“哦?”
趙瑞:“可這些都是你的猜測罷了,況且這個宮女是你的貼身宮女,她的話不可信。”
“陛下何不現在就隨臣妾去流雲殿中瞧一瞧?”
趙瑞起身:“好。”
趙瑞帶着柳才人慢悠悠的朝流雲殿去,麗花宮的戚充儀得到消息後坐立不安。
“不知道柳才人與陛下說了什麼,竟然請的動陛下親自去流雲殿。”
此番前,陛下可從未踏足過後宮。
葉貴人得寵,也僅僅是去福寧殿伴駕,要麼就是在御花園隨侍。
“娘娘,會不會是那個被發現了?”
戚充儀眉目一擰。
“陛下現在到哪裡了?”
“已經過了御花園,大概還有一刻鐘就能到流雲殿。”
戚充儀抿了抿脣,兩手緊張的交握在一起,快速的在殿中來回走動。
“你,現在快速去一趟流雲殿,將那東西給挖出來!”
“現在嗎?”
戚充儀:“對,趕緊去務必趕在陛下到流雲殿之前,將東西處理掉。”
“是。”
宮人領命,快速來到流雲殿,確認安全之後動手。
就在她找到東西,準備離開時,突然涌出十多個宿衛軍,將她團團圍住,領頭的正是曾統領。
宮女腿腳發軟,撲通一聲跪下來。
此刻已經意識到自己上當了。
他們就等着自己自投羅網,參與巫蠱之術,是死罪啊!
宮女承受不住,直接嚇暈過去。
曾勝己一個手勢,一個宿衛軍十分老練的從旁邊提來一桶冰水,對着暈死過去的宮女兜頭淋下來。
天氣很熱,這一桶冰水下來,瞬間清醒過來。
等她睜開眼睛,陛下已經坐在她面前。
“朕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要是不說,就直接拉出去砍了,你的家人也會因此受到株連。所以,想清楚了再回答朕的問題。”
宮女一直在抖。她不想死。
白竹在心裡交戰,她明白即便自己說了處理啊,下場也不會,但這位陛下賞罰分明,至少能保住家人不被牽連。
“陛下,是充儀娘娘,她指使奴婢這麼做的。”
“戚充儀?”
白竹連連點頭:“陛下可能不記得,奴婢是充儀娘娘的人,半個時辰前柳才人急衝衝的去福寧殿,充儀娘娘懷疑和最近葉貴人腹痛之事有關,就派奴婢來處理這個東西。”
趙瑞擡擡手,曾勝己帶上四個宿衛軍去隔壁的麗花宮去。
大概一刻鐘後,曾勝己將戚充儀帶來。
看着眼前的場景,戚充儀心道完了。
“臣妾參見陛下。”
趙瑞沒讓她起身,更是讓她的心沉入谷底,如此看白竹怕是將事情都給交代了。
“戚充儀。”
趙瑞將扔在腳邊的人偶往她面前踢過去:“你瞧瞧這個,看看眼不眼熟。”
戚充儀嚥了咽口水,嘴硬:“陛下,臣妾不認識這個東西?”
戚充儀不認,白竹這個丫頭先喊起來:“娘娘,這東西是你看着奴婢縫的,怎麼會不認識,用的布料還是你賞賜給我的。”
“白竹,你胡說什麼?”
“奴婢沒有胡說,這東西雖然是奴婢縫的,可卻是娘娘指使的,如果陛下去查,一定能查出來。”
“不錯,這些東西賞賜給哪宮娘娘,都有記錄。”
戚充儀抿了抿脣:“陛下,你看看這個奴才,如此頂撞我,焉知不知被別人收買,故意栽贓陷害,這布料就是她從臣妾那偷的。”
柳才人乖巧的站在趙瑞身旁。
看着主僕二人狗咬狗。
她竟然敢用這樣的法子陷害自己,就該承擔後果。
現在狡辯,也只能是拖延一時,陛下遲早會將事情始末查個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這布料是白家供應宮中的,因爲是宮中貴人使用,爲了不撞色每一匹布都不一樣。
再一個針對布匹是戚充儀賞賜還是白竹這丫頭偷的,就更容易查清楚。
白竹在麗花宮辦事得力,戚充儀纔會將這麼好的料子賞賜給她,而被賞賜後白竹,怎麼會不跟其他宮女炫耀?
所以其他宮女都知道這匹半新的料子是戚充儀賞的,而非偷的。
戚充儀用巫蠱之術謀害他人,人雖沒有死,但手段歹毒,其心惡劣,被廢爲庶人,趕出後宮,直接去雲水寺帶髮修行。
“陛下將戚充儀趕出宮了?”
蘇亦欣正半躺着,顧卿爵給她揉肩,聽到戚充儀這事,着實吃驚一把。
“戚充儀做了什麼?”
“用巫蠱之術想要謀害葉貴人未遂,被陛下查出。”
顧卿爵道:“陛下的意思是想將人直接趕出宮去,但還是有些於心不忍,如此回到戚家,等待她的無非就是一根白綾,將她送去雲水寺,至少還能留住一命。”
本以爲這個事是個意外。
然而不到兩個月,在八月底,也就是中秋佳節過後不久,又有一個妃子被送去雲水寺。
十月初,安王妃曹氏有孕三月,來年五月生產。趙瑞比自己要當爹還要高興,賜下不少藥材。
顧卿爵從這些蛛絲馬跡當中,大概明白了趙瑞的心思,不動聲色的看着接下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