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意願,他總得聽從不是。
只好將眼神收回。
章妙霞不僅要替兩個女兒相看,兒媳婦也要看的,霽兒已經二十一歲,本來是去年就要參加科考。
但去年科舉制度有變動。
往年一年一次或兩年一次的科舉,正式定下來以後每三年舉行一次。
李霽還得再等一年。
不過這點男子比女子要好,等得起。
撒葛只對呂思慧道:“這看着有點意思,我們也來試試?”
“好啊!”
呂思慧躍躍欲試起身,哪知剛好有個丫鬟端着酒水與呂思慧相撞,茶水撒了呂思慧一身。
“呂姑娘恕罪,奴婢只是想拿一杯茶水給公主喝,你突然起身,奴婢一時不察,纔會撞上來。”
這麼多人在,此人也不是顧府的侍女,而是撒葛只帶來的婢女,呂思慧不好發作,只能沉着臉讓丫鬟去馬車上拿備用的衣物。
呂思慧沒說話,撒葛只卻不能不表態。
竟是要當場發賣。
還是呂思慧求情:“也無甚大事,不過日後還是小心些,免得撞上貴人性命難保。”
“還不謝謝呂姑娘開恩。”
呂思慧此時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撒葛只這麼說不就是逼着她開口麼。
她若是不開口求情,到時候京都不知會傳出什麼流言來。
會說她只是因爲下人不小心弄髒了衣服,就要將人發賣,會說她心腸狠毒。
顧言笑此時走過來,道:“呂姑娘,這邊請,我帶你去偏房換衣衫。”
“多謝。”
撒葛只重新坐下來後,對秋蘭使了個眼色,秋蘭確定無人注意她時,悄悄退下。
“到了,這裡是準備給女客準備更換衣衫的地方,我在外面等你。”
呂思慧目光微閃,想要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說,帶着丫鬟進到偏房,不多時偏房傳來一陣驚呼聲,顧言笑在門口敲門:“呂姑娘,你沒事吧?”
裡面沒有動靜。
顧言笑再次詢問,聲音比剛纔大上不少:“呂姑娘,呂姑娘你應一聲。”
還是無人應答。
顧言笑在門口用靈力查探,確定裡面有兩人時,用力將門推開。
“什麼味道?”
顧言笑一進來,就聞到一股從未聞過的香氣。
不遠處的紗帳旁若隱若現能看到一個人的衣裙,淡粉色的裙襬,好像呂思慧穿的就是這件衣裳。
“呂姑娘。”
顧言笑撩開紗帳,哪裡還有人影,房間空蕩蕩的只剩她一人。
顧言笑腦子昏沉之際,卻聽到門外傳來趙愈的聲音,他還一直問:“換衣服的可是這個偏房?”
她面色發沉的看着門口。
有人有陷害她,而這個人八成就是呂思慧。
呂思慧想要做皇后,而她與趙瑞……,有足夠害她的動機。
可她一直覺得,這世道是對女子不公的,她與趙瑞的事情,不應牽扯到旁的女子身上。
卻不曾想到,旁人未必如她一般。
前面的撒葛只見安王已經按照計劃往偏房去,而顧言笑也未照常返回,嘴角涔着笑意看着不遠處老神在在吃着菜的蘇亦欣。
笑吧。等會就笑不出來。
女兒在自家府邸被人玷污清白,不多時就會成爲全京城酒坊茶肆最熱門的談資。
將顧言笑毀了,呂思慧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不錯,她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大宋的皇后之位配的上自己高貴的身份。
所有擋她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可她得意的笑容還未完全斂去,突然覺得眼前一黑。
“這呂姑娘換個衣裳怎的要這麼長時間,笑笑也是,都未曾回來,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李流玉道,“咦,剛纔大遼公主也在,怎麼突然不見了?”
趙瑞聽到笑笑兩個字,頓時緊張起來。
“師孃……”
蘇亦欣點頭,安蘭會意,帶着幾個女侍前往偏房。
不到半刻鐘,其中有一個女侍慌張的跑過來,支支吾吾道:“陛下,大人出事了。你們去看看!”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代飛鶴身爲管家,率先呵斥,而後對趙瑞他們道:“陛下,不如小的先去看看?”
“不,朕要親自去看看,有誰敢在朕師父的府邸搞事。”
趙瑞是真的生氣了。
若是這事還與笑笑有關,他只會更生氣。
嘩啦啦,後面跟了一羣看熱鬧的人,其實有些人精的主母,大致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眼裡閃着精光,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陛下,這邊。”
女侍在前面小心翼翼引路,很快就到給女賓準備換衣衫的偏房,裡面傳出來的聲音,懂的都懂。
一些人不敢跟瑞安郡主說什麼,便拉着走在後面的羅氏問:“顧大人的生辰宴鬧出這樣的事來,真是夠讓人添堵的。也不知裡面是哪個不要臉的。”
哪個?
方纔李流玉不是說了,呂姑娘和顧姑娘沒來,想必就是其中一個,或者兩個都在?
莫說那些夫人,不少大臣的好奇心都燃起來。
這要真是顧大姑娘也在,這可……
不過看顧大人和瑞安郡主,這兩人是真夠沉得住氣的,到現在臉上還沒有任何擔憂之色。
顧卿爵給代飛鶴使了個眼色。
代飛鶴便讓兩個小廝準備將門撞開。
“師父,”趙瑞明顯緊張起來,他許久沒有這種情緒,就算是在外微服私訪遇到刺殺,也沒有這麼牽動他的情緒。
他怕。
怕笑笑真的在裡面。
“陛下,這事發生在臣家中,自是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飛鶴,將門打開。”
哪裡是打開,兩個小廝直接是用腳給踹開,這震天響的聲音,將裡面的人嚇一跳,也終於從迷亂中清醒過來。
“怎麼是兩個女子的聲音?”
不會真的有顧家姑娘吧。
站在門外還沒進去的趙瑞,聽到女子的尖叫聲,立時就分辨出來,不是顧言笑的聲音。
跳到嗓子眼的心跌落迴心口。
偏房地方不大,能進去的也就那幾個人,其餘都在門口看着。
“呀,這不是大遼公主和呂姑娘嗎?那是安王?”
蘇亦欣本來不想做得那麼絕,可她們兩人都想害人,還想拉上自己的孩子,那就別怪她做事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