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賊牀下的密室空間很小,與其說是密室不如說是一個帶蓋的長方形地洞,躺賈老賊一個人倒也還算寬裕,再加上一個李嬌娘那就十分擁擠了,以至於賈老賊和李嬌娘藏進地洞中後,兩人幾乎成了臉貼臉胸壓胸.面對這種情況,暗戀李嬌娘多日的賈老賊自然是歡喜無限,李嬌娘則羞得粉頰滾燙,又擔心被賈老賊拋棄在外面的樑薇,羞澀的低聲說道:“賈少傅,你不能讓薇姐留在外面,她會有危險,快把薇姐也叫進來。”
“嬌娘小姐,這裡躺我們兩個人就這麼擠,還怎麼躺第三個人?”賈老賊一邊大力嗅聞着李嬌娘身上的處子幽香,一邊努力使自己與李嬌娘貼得更緊一些,無恥的說道:“反正刺客也是她領進來的,她也不會有任何危險。”
“你胡說,薇姐怎麼可能領刺客進來?”李嬌娘一邊羞澀的反駁着,一邊努力的將雙手護到胸前,以免身體的敏感部位與賈老賊直接接觸,可惜地洞狹小,李嬌娘護得住上護不住下,身體挪動期間更是讓賈老賊佔去許多便宜。賈老賊則心花怒放的湊到李嬌娘那圓潤的耳垂旁低聲說道:“傻丫頭,這你就不懂了,樑薇之所以拉你來看我,就是因爲她一個人來我不可能接見她,她就沒辦法替刺客搞清楚我在那個牢房裡,還有住在牢房裡的人是不是我的替身,所以她纔拿你來當槍使,因爲她早就知道我對你……。”
“閉嘴!”李嬌娘忽然起怒來,“你要是再污衊薇姐。我就永遠不理你了!你可知道,薇姐她對你纔是真正的一往……。”李嬌娘的話還沒說完,賈老賊就用手堵住她地小嘴,低聲道:“別說話,刺客來了,咱們能拖一會拖一會。”
正如賈老賊所說,地面上十幾個蒙面刺客推開攔在牢房門口的樑薇後,已經全部衝進了賈老賊所在牢房,只因沒現賈老賊的蹤影,那些刺客又飛快將樑薇從牢房外揪了進來。其中一個蒙面刺客用雪亮的鋼刀指住樑薇的胸膛,操着生疏的漢語喝問道:“小姑娘,賈似道到那裡去了?快說,否則我們殺了你!”
藏在地洞中,賈老賊將那刺客的話聽得清清楚楚,那一刻。賈老賊的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可樑薇的回答卻讓賈老賊大跌眼鏡——樑薇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他跑了,剛纔他聽到你們殺進來,他就往外面跑了,你們快追。”
“胡說八道!”那蒙面刺客大怒,鋼刀一遞刺進樑薇地胸膛,入肉三分方纔停住,鮮紅的鮮血立即染紅了樑薇的淡綠衣衫,象是在樑薇美麗的胸膛上綻放了一團鮮豔的桃花一般。那蒙面刺客又咆哮道:“這個牢房只有一條路出去,賈似道老賊能往那裡跑?快說,賈老賊究竟藏在什麼地方?再敢撒謊。我們馬上扒光你的衣服!”
“賈似道已經跑了。”樑薇強忍胸前劇疼,大聲說道:“我是丁大全丞相小公子地未過門妻子,和你們一樣的恨賈似道。我怎麼會騙你們?”
“你是戶部員外郎樑茂的女兒?你爲什麼在這裡?”那蒙面刺客顯然十分清楚丁大全的家**情況,一語叫破樑薇的身份。樑薇點點頭,慘然說道:“我爲什麼來這裡?我當然是奉丁丞相的命令用給賈似道送飯爲藉口,來給你們探路。剛纔在這裡的人確實是賈似道,假不了,可他現了我的目的。扔下我單獨跑了,你們快追吧。”
雖說聽到了樑薇親口承認自己是來給刺客探路,藏在地洞裡的賈老賊卻是一陣糊塗,倒是李嬌娘乘機說道:“聽到了嗎?薇姐如果要害你,她會替你隱瞞嗎?”賈老賊不說話了,暗下決心找個機會好好和樑薇談談,看她對自己究竟是什麼態度——也許同樣是少見美女地樑薇,將是自己打入丁大全內部的又一枚棋子。
這時候。地面上地蒙面刺客已經相信了樑薇地話。爲那名蒙古刺客用蒙古語罵了一句。“該死!丁大全派人來協助我們。怎麼也不早說一聲?”說罷。那刺客抽出刀一揮。命令道:“快搜。賈老賊十有**是藏到其他牢房了。見到就殺!”
“得令。”十幾個蒙面刺客整齊答應一聲。一起竄出賈老賊所在地牢房。可眼看樑薇地調虎離山就要達成地時候。過道中又跑來兩個蒙面刺客和一個穿着獄卒衣服地漢人獄卒班頭。那獄卒班頭叫道:“怎麼樣?找到賈似道沒有?”那爲地刺客答道:“讓他跑了。大概是藏到其他牢房去了。快幫我們搜。”
“不可能。”那獄卒班頭果然否決。“在晚上天牢每個房間都上上鎖地。賈似道就是跑出來。也沒辦法躲到其他房間。賈似道住地那個房間牀底下有密室。你們有沒有搜過?”
“牢房裡也有密室?”爲地刺客驚叫。樑薇則臉色大變。馬上衝到賈老賊牀邊張臂攔住。那獄卒班頭直接跑到賈老賊牢房門前。指着樑薇叫道:“就是那個女人背後地牀底下。我們大宋地天牢經常用來關押官員。天牢地人爲了給官員特殊照顧又躲避上司檢查。在好幾間房間裡都挖了密室。丁丞相地牢房裡有。賈似道在這間房間裡也有。”
“不好。怪不得刺客這麼容易就殺進來。原來天牢地看守裡有內奸!”賈老賊躲在地洞裡叫苦不迭。懊悔自己忽視了被蒙古收買地漢奸破壞力。那羣蒙古刺客各自野獸般嚎叫一聲。瘋狗一般撲向攔在牀前地樑薇。那爲地刺客狠狠一記耳朵扇在樑薇臉上。將嬌弱地樑薇閃得凌空飛起。重重摔倒牆角。“臭婊子。差點被你騙了!”
“把牀掀開!”幾個刺客各出一手。將賈老賊那張牀擡起摔到一邊。開始那個獄卒班頭撲上來。指着地洞入口叫道:“入口就在這裡。快一些。聽說賈似道在天牢外面埋伏得有保護他地高手。一有異動就會衝進來救他!”其實不用他說。十幾個刺客已經撲上來用刀柄猛砸地道入口。無奈那地道地入口乃是用黑鐵鑄成。被砸得丁冬亂響仍然紋絲不動。那獄卒班頭又叫道:“別砸了。砸不開地。快用水灌通氣孔。這個房間地密室不大。只能躺一個人。幾桶水就能把賈似道淹死!”
“完了!”藏在地道里的賈老賊和李嬌娘都嚇得心驚膽戰。地面上的刺客已經跑出去提過道里用來防火的木桶,誰知他們剛把水桶提進牢房,被打得櫻口流血的樑薇忽然象一隻瘋的母虎一樣衝上來,用身體將兩個刺客手裡的水桶撞翻。桶裡的水立即灑裡一地。那兩個刺客勃然大怒,大罵一聲雙雙出腳,將樑薇踢翻在地上,提刀就往樑薇頭上砍,還好爲那個刺客及時叫道:“別殺她,她可能是丁大全地兒媳婦!把她揪到一邊!”那兩個刺客這才收刀,揪住頭把全身**的樑薇拖到一邊。
“別!不要罐!不要灌!”眼看到刺客用水往賈老賊藏身的地道中灌,樑薇掙扎着大哭大喊起來,無奈那兩個刺客將她按住,樑薇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脫身。只能大哭着哀求,“求求你們,別灌了!別灌了!”
“真他娘煩人!”一個刺客嫌樑薇哭喊得煩。擡手一拳便將樑薇打昏過去。這邊的其他刺客則不停的往通氣孔中灌水,藏在地道里的賈老賊和李嬌娘全身精溼,水已淹及被賈老賊壓在身下李嬌娘地下巴上。大概是自知很難倖免,一向比較害羞的賈老賊忽然捧起李嬌娘的小臉說道:“嬌娘,我們大概沒辦法活着出去了。我死了本來沒什麼,但我藏在心裡的一句話一定要對你說。否則我死不瞑目——我愛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愛上了你,如果我們能活着出去,你嫁給我好不好?”
“嬌娘。”賈老賊深情的呼喚一聲,也不管李嬌娘是否願意,湊到她櫻脣上就狠狠吻下——然後賈老賊馬上慘叫着擡起頭來——李嬌娘在賈老賊的嘴脣上狠狠咬了一口。李嬌娘吐出賈老賊留在她口中的髒血,柳眉倒豎的怒吼道:“賈似道,你喜歡我,你以爲我真不知道?可我寧死也不願嫁給你,因爲你根本就是一個負情薄倖、狼心狗肺的狗賊!”
“嬌娘。我承認我以前做錯了不少事。可我對你是真正的一往情深啊!”賈老賊慘叫道。李嬌娘一口唾沫吐在賈老賊臉上,憤怒道:“你也配說一往情深這句話?薇姐對你纔是真正地一往情深!她從在潭州第一次見到你。對你就一直掛念在心上,本來她祖父要留在她在潭州,可她爲了再見你一面,寧可惹她祖父不高興也要到臨安!你知道她今天出來見你,背了多大的風險嗎?上次她去你家的事被丁壽翁知道,丁壽翁已經警告她地父親,如果再讓薇姐見你,丁大全就要殺薇姐全家,所以薇姐沒辦法,求了我一天,才讓我找藉口把她從家裡接出來!你沒注意嗎?薇姐今天帶來的飯菜,全是你最喜歡的菜餚,你知道她爲了掌握你的衣食喜好,付出了多少代價嗎?”
“還有這事?”賈老賊目瞪口呆,第一次知道原來還有這麼一位少女在背後如此的苦戀自己。李嬌娘努力將頭擡起,瞪着賈老賊惡狠狠的說道:“薇姐爲了你,吃了多少苦頭?可你怎麼對她?丁大全地兒子向她逼婚,丁大全禽獸不如幾次調戲她,你不管不問就算了,還懷疑她是丁大全派來給刺客領路,還懷疑她在你的飯菜裡下毒,你究竟是不是人啊?你有沒有良心啊!讓我嫁給你這樣狼心狗肺的畜生,你做夢!”
賈老賊被李嬌娘罵得徹底傻了眼睛,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這時候,地面上又傳來一陣喊殺聲,“抓刺客!保護少傅!”還有乒乒乓乓的刀劍碰撞聲和刺客被殺死的慘叫聲,“媽呀!是張世傑!張世傑來了!”
“張世傑?張世傑不是你手下的大將嗎?怎麼來得這麼快?”快要被水徹底淹沒的李嬌娘驚訝問道。賈老賊呆呆的順口答道:“我知道肯定會有人來刺殺我,就讓張世傑、劉長平和李帶着親兵埋伏在天牢外面,一有情況就衝進來救我。”
“對你自己,你倒是滿關心地,什麼時候你能稍微關心一下薇姐,那薇姐地心血也算沒白費了。”李嬌娘努力吐出嘴裡的水,哼哼道。賈老賊不答,僅是擡起頭用頭頂通氣孔中流下地涼水,彷彿要讓冰水來使自己冷靜一般。半晌後,賈老賊纔在心裡緩緩懺悔了一句,“我對不起樑薇。”
從通氣孔中流下的水很快停止,地面上的打鬥喊殺聲卻越來越大,然後隨着慘叫聲的減少而減小,逐漸停止。又過了片刻後,通氣孔上傳來張世傑的聲音,“少傅,你沒事吧?出來吧,刺客都跑光殺光了。”一直在呆的賈老賊這才如初夢醒,拉開地道門閂,被張世傑和李攙扶着站出來,此刻的牢房中已是滿目瘡痍,十幾具刺客屍體和賈老賊的親兵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滿地鮮血。而樑薇也是滿身血染,躺在牆角不知死活。
“老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李疑惑的問道:“怎麼李嬌娘小姐和樑小姐都在牢房裡?她們怎麼進來的?”張世傑也稟報道:“少傅,刺殺你的人是忽必烈的怯薛,其中一個是忽必烈的怯薛長安童,雖然他蒙着面,但我和他交過手,認識他。劉長平也認出了他,已經帶着人去追殺他了。”
不管是李的質問還是張世傑的稟報,賈老賊都不回答,只是快步走到樑薇面前,用手去試樑薇的呼吸,還好,樑薇只是昏迷過去,呼吸尚在。賈老賊大喜,忙抱起樑薇搖晃道:“樑小姐,醒醒,快醒醒。”晃了幾下後,樑薇在賈老賊懷裡悠悠醒轉,凝視着樑薇那雙因爲看到自己安然無恙而充滿喜悅的眼睛,賈老賊鼻子一酸,哽咽道:“薇兒,我對不起你。”
“薇姐,你的事我全告訴這老東西了,你自己看着辦吧。”李嬌娘也走了過來,氣呼呼的向樑薇說道。樑薇輕輕閉上眼睛,再睜開時,樑薇眼中已經盡是堅定,掙扎着從賈老賊懷裡站起來,拉起李嬌娘淡淡說道:“嬌娘妹妹,我們走吧。”
“薇姐,這老東西似乎有些後悔了,你不考慮給他一個機會補償你?”李嬌娘指着滿臉悔色的賈老賊驚訝問道。樑薇搖搖頭,慘笑道:“算了吧,我已經和丁公子定親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會讓自己忘記他的。”
“薇兒,你不要走。”賈老賊知道自己太過傷樑薇的心,趕緊去拉住樑薇的手。可就在這時候,躺在牆角的一個黑衣刺客的屍體突然一動,跳起來鋼刀脫手甩出,刀尖破風,直指賈老賊的小腹側面.不等衆人驚叫出口,樑薇已經撲到賈老賊身上,用後背替賈老賊擋住鋼刀……
“薇兒!”伴隨着賈老賊的嚎叫聲,鋼刀深深的插進樑薇後背,鮮血立即飛濺出來,瞬間就染紅了樑薇的背後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