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天澤親自出馬來剿殺我們?這個狗漢奸可是不容易對付啊。”聽完史天澤信使交代的口供,曹世雄的眉頭迅速皺成一個川字形,扳着手指頭算道:“廉希憲在澠池有兩萬五千人,全是一線主力軍隊;哈丹巴特爾有六千人是輜重兵、史樞的兩萬人和孟州合必赤一萬人,是守備地方的正規軍隊,屬於二線部隊,雖然戰鬥力稍遜但比咱們以前碰到的三流部隊要強得多。咱們的四千多人被六萬多韃子夾在中間,對手又是史天澤那個狗漢奸,這場仗有得打了。”
“曹將軍,看你這麼擔心史天澤,史天澤真有這麼厲害?”党項族將領阿志沙是個粗人,不服氣的問道。曹世雄順口答道:“阿將軍有所不知,在北方漢人之中,有汪、張、史、劉四大漢奸家族,汪家的代表人物是汪良臣,張家是張榮,劉家是劉太平,史家就是這個史天澤了。當年史天澤的父親史秉直曾經是盜墓賊,木華黎攻打金國時就帶着家族投靠了蒙古韃子,算是歷史悠久的漢奸家族。”
“其後呢,史天澤家族中人才輩出。”曹世雄繼續水說道:“史天澤的兩個哥哥史天倪和史天安都曾經做到蒙古萬戶,生了八個兒子個個身居軍政要職,侄子史樞去年在四川率數十人攻破劍閣天險苦竹隘,斬殺守隘大將張實,勇冠三軍。史天澤自己則曾經在戰場上生擒金國第一使槍名家葛鐵槍,新衛之戰單槍匹馬殺入敵陣,爲被困的韃子通風報信,爾後又單槍匹馬殺出重圍,萬夫莫擋。而且生性奸詐,詭計多端----竟然能用假糧隊誘使我們現身,縮小搜索我們的範圍。遇上這樣的對手,真是我們的大不幸。”
“聽曹將軍這麼說。這個史天澤確實不好對付。”曹世雄的話讓旁邊的宋軍諸將心頭有些發毛,也都覺得碰上這樣的敵人不是什麼好事。史天澤的信使不倫虎卻得意洋洋起來,甚至還出言鼓動道:“各位宋人大爺,既然你們知道史大人的厲害,那你們趕快去洛陽找史大人投降吧,史大人思賢若渴又寬宏大量。一定會……哎喲,媽呀!快把蛇拉開!我……我怕蛇啊!”
“給老子閉嘴。”楊晨煥順手把青蛇扔到史天澤信使地臉上,從腰裡抽出一把匕首。用舌頭舔着刀刃獰笑道:“生擒金國第一使槍名家是吧?萬夫莫擋是吧?這麼說我只要宰了史天澤,那麼全天下的漢人和韃子都會知道我楊晨煥的名字,一戰成名啊!”說着,楊晨煥又急切的向曹世雄請求道:“曹將軍,乘現在韃子軍隊還沒有抵達洛陽,讓我們去攻打洛陽城吧,我想殺韃子想得手都癢癢了。”
“這小子的殺氣越來越重了。”包括曹世雄在內的宋軍諸將都嘀咕了起來----從深入敵境地行動開始以來。隨着殺人次數的增多,一直在軍隊中不怎麼起眼的楊晨煥也越來越展露出他喜好殺戮的潛質,殺起人來對男女老幼都毫不留情。差不多到了聞着血就會瘋狂的地步。曹世雄忍不住訓斥道:“楊將軍,雖然說你奮勇殺敵是好事,不過你也要考慮大局,現在去攻打洛陽,那不是……。”
“等等。”說到這裡,曹世雄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閉目盤算片刻,突然睜開眼睛喝道:“快,快把我們在韃子那裡繳獲的行軍地圖拿來!”宋軍衆將都大爲驚奇。最後還是高鳴搶先把行軍地圖送到曹世雄面前,曹世雄在地圖上指指劃劃的盤算半天,終於露出笑容道:“楊晨煥說得對,我們攻打洛陽有希望。”
“將軍,你在說什麼啊?”高鳴等衆將一起譁然----剛纔曹世雄言語中對史天澤還十分顧忌,惟恐避之不及,現在怎麼又主動跑去招惹史天澤了?曹世雄拿出廉希憲寫給史天澤的回信耐心解釋道:“你們回憶一下廉希憲給史天澤的回信內容,廉希憲和史天澤是約定在後天回師接應糧食,還有史天澤地信使剛纔也交代了。史樞的軍隊將要在明天中午才能抵達洛陽,孟州合必赤是在明天早上才渡過黃河趕赴預定戰場。”
說到這,曹世雄環視一圈宋軍衆將,沉聲說道:“也就是說,韃子要到後天纔對我們採取合圍之勢,而今天晚上到明天中午之前,洛陽城中僅有哈丹巴特爾的六千人和一千來名洛陽守軍----這豈不是我們攻打洛陽地最好機會?楊晨煥說得對,洛陽不止是韃子現在的糧倉,如果我們能殺掉韃子的南京路行路總管史天澤。豈不是一個空前絕後的大勝利?”
“曹將軍。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洛陽離這裡有一百多裡。我們能在天亮前趕到洛陽嗎?”高鳴提出疑問道:“還有一點,我們是騎兵,沒有攻城器械,又如何能攻打城防設施完善的洛陽城?”
“我朝名將吳吳將軍率騎兵兩千增援饒風關。一日一夜行軍三百里。我們現在還有戰馬可以替換。爲什麼做不到前人能做到地事?”曹世雄微笑着反問一句。又拍拍那個已經被蛇嚇昏過去地史天澤信使。“至於怎麼打開洛陽城門。咱們手裡不是還有這麼一個法寶嗎?傳令下去。全軍立即收拾行裝。更換韃子軍服。用過晚飯後立即出發!目標。洛陽!”
史天澤派去和廉希憲那個信使不倫虎大概是真地很怕蛇。被楊晨煥扔蛇在臉上一嚇就昏了過去。再醒過來地時候。時間已經是當夜地初更過後。然後不倫虎就很驚訝地發現他自己已經被捆在一匹正在疾弛地戰馬上。再仔細看時。不倫虎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處着蒙古軍隊之中。前後左右全是穿着蒙古軍服地蒙古騎兵。打地也全是貨真價實地蒙古旗幟。而且每一名騎兵都帶有一到兩匹地替換戰馬。不時可以看到騎兵在快速奔馳之中在馬背上交換乘騎戰馬----這也是蒙古騎兵長途奔襲地標準配置和基本技術。不倫虎不由一陣糊塗。“難道我被自己人救了?”
“不倫虎大人。你終於醒了啊。想不到你竟然這麼怕蛇。一條無毒蛇在你鼻子上親一口。竟然就嚇昏過去兩個多時辰。”楊晨煥地獰笑聲把不倫虎拖回現實。不倫虎先是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又殺豬一樣慘叫起來。“你們想幹什麼?換上我們軍服想幹什麼?還……還把我們蒙古騎兵學得那麼象。怎麼可能?”
“不把你們那一套學到手。怎麼在戰場上和你們拼呢?”楊晨煥從馬背上解下一個大麻布口袋。在不倫虎臉上搖晃着獰笑道:“知道這裡面是什麼嗎?南京路特產地土谷蛇。又叫七步倒。足足二十條啊。”
“你……你想做什麼?”不倫虎又一次慘叫起來。楊晨煥微笑道:“不做什麼。一會想請你幫幾個小忙。如果你乖乖聽話地話。那我們就破例饒你一命。放你回家。你如果不聽話。那我就把你塞進這個裝滿毒蛇地麻布口袋裡面。讓你和毒蛇度過一個終生難忘地美好夜晚---比和美女過夜還爽啊。”
“不要啊。我從小就最怕蛇。不要。人家不要嘛。”哭着喊着。人高馬大地不倫虎象女人一樣抽抽噎噎地撒起嬌來。楊晨煥也象摸女人一樣在不倫虎臉上摸了一把。淫笑道:“我知道你怕蛇----所以才專門給你準備了這麼多毒蛇。不過你也別怕。只要你乖乖聽我地安排。這些蛇一條也不會碰到你一根毫毛。”
“你……你想讓我幹什麼?”不倫虎大哭着問道。楊晨煥猙獰一笑,“很簡單,一會我們到了洛陽城下,你給我……。”
“不,我不幹!你們這是在害史大人!”
“呵呵,史天澤那個狗漢奸給了你這個韃子什麼好處?他是你的乾爹還是大舅子,竟然能讓你連蛇都不怕了?”
“啊!別拿蛇。我聽你地!我聽你地!不過過後你們一定要放了我。”
“放心了,我楊晨煥又不是賈少傅,即便對你們韃子說話也是講信用地。”
奔騰的大宋騎兵不斷更換馬匹,讓戰馬得以輪流休息保持速度,因爲是突襲戰,宋軍也毫不在乎是否被敵人發現,轉入大道後就大搖大擺地直接沿着平坦筆直的官道,再加上宋軍統一替換上了蒙古軍服並打起蒙古旗幟,弄得沿途蒙古驛站、哨卡和斥候明哨暗哨個個莫名其妙----那冒出來的這麼一股大隊友軍?也有哨卡的蒙古守軍詢問宋軍的來路。宋軍中通曉蒙古語又做蒙古打扮地党項族接領阿志沙總是答道:“廉希憲大人派我們執行絕密軍務,不得泄露!”
“那麼請大人出示廉大人的通關公文。”哨卡士兵恭敬的抱拳道。阿志沙連馬都不下,直接用大皮鞋重重親吻在他臉上,“少廢話,緊急軍情誰來得及書寫公文?滾開,等我們辦完了差事再把公文補給你。”然後宋軍騎兵一轟而散,連打帶砸地衝開哨卡,從那些戰戰兢兢的哨卡士兵身旁飛掠而過。直到這支橫行霸道的蒙古騎兵隊伍過去之後,那些膽戰心驚的哨卡士兵纔敢聚在一起。討論這支跋扈之至的友軍來自那裡……
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一路橫衝直撞。換馬不換人,四更剛過的時候。宋軍騎兵終於追平了由吳家軍保持的南宋軍隊最高行軍記錄----五個多時辰時間裡行軍一百四十餘里,也終於抵達了洛陽城西郊的二十里處。四更多天明月已然西垂,天色正暗,曹世雄連氣都來不及喘一口就命令道:“傳令全軍,用麻布把戰馬馬蹄全部包上,隱蔽前進。再通知前面地楊晨煥,讓他按計行事。”
不一刻,楊晨煥領着十名宋軍騎兵簇擁不倫虎策馬向前,宋軍騎兵人銜枚馬套籠緩步前行,藉着夜色掩護無聲無息的緊跟在楊晨煥一行背後。待打着蒙古旗號的楊晨煥等人到得洛陽城下時,城上忠於職守的守城士兵早有察覺,立即舉起弓箭火把大叫問道:“站住,再不站住就放箭了!你們是什麼人?”
“快答應。”緊挨在不倫虎背後的楊晨煥用刀子一抵不倫虎後腰,不倫虎無奈,只得大叫答應道:“不要放箭,我是史大人的信使不倫虎,剛剛從廉希憲大人那裡回來。帶來了廉大人的緊急回函,快開門讓我進去。”
“不倫虎大人?你不是應該明天下午才能回來嗎?怎麼現在就來了?”城上的城門官認識不倫虎,也聽出不倫虎的聲音,不禁大奇問道。楊晨煥又是用刀子往不倫虎腰上一抵,逼着不倫虎大聲答道:“澠池那邊有緊急軍情,事態緊急。我只好連夜回來給史大人報信,請史大人早做準備。”
“哦,原來是這樣。喂,你們快放下吊橋打開城門,讓不倫虎大人進城。”城門官信以爲真,又知道不倫虎確實是史天澤和廉希憲聯繫地信使,便立即下令打開城門。命令一下,洛陽城地吊橋便緩緩放下,城門也被守城士兵打開。楊晨煥心中暗喜。忙催促不倫虎上前,十餘人策馬緩行,慢慢走向吊橋----給後面的大部隊爭取突襲時間。那邊城門官還以爲是不倫虎等人連續奔波了一天一夜過於疲倦,還在城樓上笑道:“不倫虎大人一定累壞了吧?要不要下人派幾人來攙你?”
不倫虎低頭不答,快要走上吊橋的時候,不倫虎大概是想到了他那蒼鹿白狼的祖宗,想到他還在開封、大都的妻子兒女,忽然殺豬一般嚎叫起來,“你們別上當,和我在一起的是宋人,他們是來偷城……啊”
“狗韃子!”楊晨煥順手一刀捅死不倫虎。抽出腰刀一揮,吼道:“弟兄們,衝啊!砍斷吊索,搶佔城門,大宋
“大宋”十名大宋騎兵一起高呼,快馬加鞭衝上吊橋,向城門前那些已經被驚呆地蒙古士兵惡狠狠的直撲上去,楊晨煥一馬當先,一刀劈在門旁一名蒙古士兵頭上。將他帶頭帶肩削下,鮮血井噴而出,灑得楊晨煥滿頭滿臉都是。楊晨煥也不擦抹,反而伸出舌頭舔去嘴邊地鮮血,獰笑道:“韃子地血,味道不錯。”那仿若修羅厲鬼一般的笑容讓旁邊地蒙古士兵魂飛膽裂,稍一遲疑時,楊晨煥和其他宋軍騎兵的鋼刀又已經劈到,砍瓜切菜一般把門前的十餘名蒙古士兵盡數砍倒。後面的另外幾名宋軍騎兵則幾刀砍斷吊索。給主力軍隊打通了進城通道。
“阿拉!”遠處響起地沉悶馬蹄聲讓守門蒙古兵魂飛魄散,幾乎是瘋了一樣衝向守在門前的楊晨煥等人。妄圖奪回城門的控制權,那邊嗜殺成性地楊晨煥則無比歡喜,高吼一聲策馬衝上,鋼刀舞成一團光球,對着那些倉促迎戰的蒙古士兵狂砍亂斬,蒙古士兵雖多,卻無一人能近他的身旁。只聽得楊晨煥哈哈狂笑聲中,一個接一個蒙古士兵血肉橫飛,慘叫聲令人膽寒。而其他宋軍騎兵也毫不客氣的刀砍槍挑往敵人身上招呼,絲毫不給蒙古士兵重新關閉城門的機會。
隨着大隊宋軍騎兵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洛陽西門上的守軍也越來越驚慌失措,或是敲鑼打鼓發出警報,或是張弓搭箭向城外亂射一通,更多的士兵則是怪叫着“阿拉(蒙古語殺的讀音)!阿拉!殺!殺!”衝下城去,仗着人多勢衆地優勢乒乒乓乓和楊晨煥等宋軍騎兵打在一起。不過宋軍騎兵突襲的速度之快已經遠超過了他們平時對宋軍的印象,從楊晨煥等人搶佔城門開始還沒用半柱香時間功夫,宋軍騎兵的大隊就已經衝到門前,打頭的猛將阿志沙怒喝一聲,丈餘長的狼牙捧排山倒海般砸下,一個蒙古士兵的腦袋當即被砸進脖腔之中,鮮血和腦漿一起甭裂噴灑,狼牙棒就勢一拖橫掃出去,三四名蒙古士兵或死或傷甩開。後面的宋軍騎兵蜂擁而上,刀砍槍刺人踹馬踏,眨眼之見就把擁擠在城門前的蒙古士兵一掃而空。
“殺啊!”援軍入城,楊晨煥得以放開手腳,又惦記着那個大漢奸兼韃子高官史天澤,想都不想就策馬往內城衝了進去,邊衝還邊咋呼,“弟兄們,有膽子地,跟我去殺史天澤去!”其實也不用他喊,宋軍騎兵偷襲洛陽城,除了盯着城裡囤積的糧草之外。另一個重要目標就是暗中抵達洛陽的史天澤,不光是急於建功立業的普通士兵,嵬名暢、高鳴、阿志沙、甚至曹世雄都是直接衝往洛陽城的內部,尋找史天澤的蹤跡。
“殺!殺!殺!”曾經慘遭蒙古血洗的洛陽城元氣至今尚未恢復,諾大的城池中普通百姓至今不滿萬人,很多街道都還是一片廢墟。這也給了宋軍騎兵縱橫發揮地空間,尤其是楊晨煥更是如魚得水,衝在隊伍最前面見人就殺,也不管他是士兵百姓,色目人蒙古人,甚至連那些到街道上張望動靜地漢人都不放過,凡是攔在他馬前地二話不說就是一個殺字和一刀劈出,才衝過兩三條街道,楊晨煥手裡的鋼刀便砍捲了刃。但這小子還是惡鬼附體一般砍殺不休。不過沖到第四條街上時,楊晨煥忽然發現迎面撞來一騎一槍,鋼槍毒蛇一般直指他地心窩。楊晨煥趕緊揮刀去劈鋼槍,刀槍相交發出一聲巨響,雖將鋼槍劈歪,楊晨煥手裡的鋼刀卻飛上了半空,虎口也流出鮮血。
“好大地力氣!”楊晨煥驚呼一聲,不等她再做反應,挑飛他鋼刀的長槍已經就勢一轉,槍尾狠狠砸在他的左臂上。楊晨煥只聽到他的左臂臂骨傳來喀嚓一聲響,人便如斷線風箏向右飛出。狠狠摔在地上,然後又有一個沉穩的聲音傳來,“本官就是史天澤,下一個送死的是誰?”
“史天澤?”楊晨煥大驚下忘記左臂骨折劇疼,擡頭看去時,卻見一名身材異常魁梧、鬚髮花白的老人身着甲冑,橫槍立馬威風凜凜的攔在街道正中,楊晨煥身後的宋軍騎兵雖然不少,卻都爲史天澤地氣度所。沒有一個人敢於上前。惟有受傷的楊晨煥不懼反喜,不顧左手已經不能動用右手從背上抽出備用鋼刀,跳起來又向史天澤撲了過去,“老漢奸,納命來!”
“好小子,有點膽氣!”史天澤讚譽一聲,抖手一槍刺向楊晨煥面門,逼得楊晨煥就地一滾躲開。不過楊晨煥這時候確實表現出了足夠的血性,就地滾到史天澤馬旁。揮刀又去斬戰馬馬腳。史天澤冷笑一聲,長槍掉頭猛地往下一刺。意圖將楊晨煥生生釘在地上。好在這時阿志沙也已經衝到,狂吼一聲狼牙棒向史天澤當頭砸下,迫使史天澤閃身避讓,這才救了楊晨煥一條小命。
“狗韃子!還我黨項人的命來!”阿志沙仗着天生神力,揮棒又去橫砸史天澤胸腹,史天澤挺槍擋住,長槍就勢一吐閃電般刺中阿志沙心窩,雖說恰好刺在阿志沙胸口的護心鏡上,卻也讓阿志沙胸口如遭重錘猛擊,大吐一口鮮血摔落馬下。史天澤又冷笑道:“還有誰?”
“大家一起上!”兩員宋軍猛將都折在史天澤槍上,後面的曹世雄大爲震驚,忙催馬上前,招呼衆人圍攻史天澤。而史天澤不慌不忙,一柄長槍衝刺之間有如梨花飄灑、瑞雪飄飄,霎時間又有六、七名宋軍倒在他的槍下,宋軍人數雖多,卻無一人能進他的兩丈之內。乘着這個機會,後面史天澤的兩個兒子史槓、史彬和哈丹巴特爾等蒙古將領也已經組織隊伍衝來,曹世雄見勢不妙,知道不趕緊解決了史天澤只怕會有大麻煩,忙大吼一聲冒險上前,長槍奮力砸到史天澤剛刺翻一名宋軍的槍上,旁邊的嵬名暢明白曹世雄地心意,忙也是雙手合力一刀劈在史天澤槍上,與曹世雄聯手與史天澤較力。
“蕞爾小賊,能耐我何?”史天澤又是一陣冷笑,雙手一翻長槍挑起,將曹世雄和嵬名暢的刀槍挑開,翻手一槍又刺曹世雄咽喉。不曾想地面上那個悍勇無比的楊晨煥卻曾經跳起,右手一把抱住他的腰肢,張口就狠狠咬在史天澤左手腕上,牙齒深陷入肉。史天澤吃疼大怒,右手一轉去抽腰間寶劍,不料那邊阿志沙也吐着鮮血撲了上來,雙手一張緊抓住史天澤的右手。死裡逃生的曹世雄大喜,忙又揮槍去砸史天澤的腦袋,那邊嵬名暢也是一刀橫削向史天澤胸口。
“小蟊賊,都給我滾開!”史天澤大吼一聲從馬上縱起,身體平躺躲開曹世雄和嵬名暢的刀槍,右腳一腳在近身劈砍的嵬名暢胸上,將嵬名暢踢得摔落戰馬。史天澤乘機落回戰馬,右手一甩把阿志沙甩得飛可出去。狠狠砸到曹世雄身上。史天澤乘機一掌向緊咬在自己左手上地楊晨煥頭頂劈落,“去死!”
“嗖!”眼看這千鈞一髮之際,一支冷箭忽然從宋軍隊伍中飛出,原來是射術出衆的高鳴突施冷箭,正釘到史天澤右眼之中。史天澤慘叫一聲,右手去拉箭尾。左手奮力甩出,任由楊晨煥的牙齒將他左手撕下一大片血肉,回馬轉身就跑。而曹世雄和嵬名暢等人竟不敢追,只是相顧駭然----曹世雄、阿志沙、嵬名暢和楊晨煥四人聯手仍然不是史天澤的對手,最後靠着阿志沙、楊晨煥地無賴打法和高鳴的冷箭才傷到史天澤,這史天澤未免太厲害得過份了吧?
“將軍,快追!這老漢奸太厲害了,不乘他受傷宰了他,等他傷好了怎麼辦?”楊晨煥吐着血沫子爬回戰馬。向曹世雄等人叫喊道。曹世雄這才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忙命令道:“全軍衝鋒,追殺史天澤!”
“殺!”宋軍騎兵衝鋒又起。緊追史天澤過去。那邊身負重傷的史天澤剛衝回兩兒子面前就摔下戰馬暈倒,史槓和史彬不敢怠慢,忙驚叫着背起父親向後逃竄,留下哈丹巴特爾單獨應對宋軍諸將。不過這個哈丹和史天澤相比就太肉雞了,剛一個照面就被嵬名暢劈中,又被帶傷上陣的阿志沙一狼牙棒打中面門,當場斃命。主將死的死傷地傷逃地逃,倉促組織起來的蒙古軍隊立即大亂,迅速被宋軍騎兵衝散。
“放火。燒城!”眼看着史天澤被兩兒子揹着漸漸逃遠,曹世雄也沒了追趕地興趣,大叫着命令宋軍放火燒城。宋軍騎兵也不客氣,一邊奮力衝殺着洛陽城中這些二線三線敵人(忽必烈:一羣不要臉的貨色,有本事找我的主力騎兵試試?),一邊四處縱火焚燒城池(這可是楊晨煥等人的最愛)。只過了片刻時間,洛陽城中便是火頭四起,烈火熊熊,藉着風勢席捲城池。混戰之中又沒有人能去救火,任由火焰淹沒了無數房屋、街道,也淹沒了囤積在城市之中的寶貴糧草,洛陽居民和守軍的哭喊聲震耳欲聾,血肉被燒焦的焦臭味中人慾嘔,剛恢復了一些元氣地洛陽城也再一次在烈火中化爲廢墟。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低沉而滿懷仇恨的《滿江紅》歌聲在洛陽城中迴盪起來,完全佔據上風的宋軍騎兵成羣結隊地在洛陽街道中衝殺縱火,凡是看到蒙古士兵或者蒙古百姓立即屠殺。不管是男是女還是老人幼童。一律刀砍槍刺,畫面竟然與蒙古軍隊在攻陷的大宋城市中屠城時一般無二。只是霸佔着洛陽城的蒙古居民倒了血黴,用他們的生命爲他們軍隊的暴行付出代價----當然了,曹世雄等人後來也沒少受南宋朝廷中的儒生非議。
“稟報將軍,韃子軍隊差不多全逃出城了,下一步該怎麼辦?”天色大亮時,追殺守軍的宋軍諸將紛紛給曹世雄送來捷報,並請示下一步的行動。曹世雄對此早有主意,命令道:“高鳴帶一千人搶佔韃子的駐軍營地,儘可能收集牛羊肉乾和武器藥物,其他人繼續縱火,徹底燒燬洛陽城!聽到號角聲再出南門集合。”
“嗚”巳時過去大半時,曹世雄終於下令吹響收兵號角,而蒙古軍西征部隊地糧草輜重囤積地洛陽城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火焰地獄,煙霧濃得如同墨潑,也薰得宋軍騎兵個個雙眼通紅、全身漆黑,集合之中清點人數,出發時的五千宋軍騎兵也只剩下四千一百餘人。而曹世雄派出去的斥候也不斷飛報蒙古軍廉希憲、史樞和合必赤從三路向洛陽城飛速靠近的消息,曹世雄當機立斷,果斷命令道:“廉希憲的糧草補給被焚,我們間接增援阿里不哥的目的也已經達成。全軍立即向南撤退,到登封再做休整。”
“曹將軍,韃子已經在調遣重兵圍追堵截我們,我們經過的道路已經駐紮有韃子重兵。”高鳴提出疑問道:“如果我們轉回汝州的話,怕是會被韃子包了餃子。”
“誰說退回汝州了?”曹世雄瞟了一眼高鳴說道:“汝州已經被我們燒殺搶掠成了一片白地,再撤回汝州豈不是讓我們餓死?”
“那去登封做什麼?走信陽路返回大宋?可信陽路駐紮得有韃子地重兵啊。”高鳴驚訝問道。曹世雄微笑道:“一是我想去天下聞名的登封少林寺看看,二來嘛,咱們大宋臣民已經幾十年沒去拜祭先皇陵寢了,到了登封咱們就可以轉向開封挺進,到開封去給大宋的歷代先皇上柱香,以表我們大宋臣民對他們的敬重。”
“開封?”高鳴又是一驚,不過高鳴很快明白過來----蒙古軍隊爲了剿殺這支深入後方的宋軍騎兵,已經從南京路東部調動了無數軍隊到西路對宋軍騎兵圍追堵截,反倒是人口密集的東部兵力空虛了,宋軍騎兵轉戰南京路東部,不僅可以拖着蒙古重兵滿世界亂跑,還能通過搶劫掠奪在繁華富裕的東部獲得糧草補給,更能最大限度的破壞蒙古軍隊的後方補給基地----至於怎麼逃回南宋,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