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姑娘,你的侄女也是本官的晚輩,本官就算心懷不軌也應該是針對你,而不是對她吧?”好心好意請楊淑妃到後堂商量如何營救楊亮節,卻遭到楊淑妃親姑姑的懷疑和指責,賈老賊脾氣再好也忍不住出言反駁了。不過話一出口,賈老賊自己馬上先後悔了——這話可是很容易讓人誤會的。
果不其然,楊秋兒本來就難看的臉色先是一紅,然後馬上變得更加難看,最後乾脆是冰冷一片,緊握着雙拳看着賈老賊的目光象是要殺人一般。楊淑妃很清楚她這個小她五六歲的小姑姑脾氣,趕緊攔在賈老賊與她之間,向賈老賊哀求道:“賈太師,小妃這個姑姑是家父最小的妹妹,從小就深受祖父祖母寵愛,養成了任性和心直口快的脾氣,你千萬不要和她一般見識。”楊淑妃的其他家人也趕緊在那邊拉住楊秋兒,這纔沒讓楊秋兒撲上來和賈老賊拼命。
“孃的,又是最不喜歡的潑辣型。”剛纔還對楊秋兒印象不錯又飽受刁蠻老婆荼毒的賈老賊大失所望,擺手說道:“淑妃娘娘放心,老臣怎麼會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不過老臣與你獨處是不太方便,這樣吧,那位夫人是你母親吧?請她共到後堂,老臣單獨向你們述說如何營救令弟。”楊淑妃大喜,忙與她堂,留下楊秋兒在原地咬牙切齒。
“淑妃娘娘,現在朝廷官員、太學生和民間都要求追究龍尾州慘敗的責任,看來不把令弟下獄治罪是不行了……娘娘你別哭,老臣話還沒說完呢。”沒有了旁人後,賈老賊便耐心向楊淑妃母女解釋自己的打算,“娘娘放心,將令弟暫時下獄,只是救他的第一步,暫時先堵住那些御史言官的嘴。免得他們又不停的上奏上表製造輿論壓力。”
“可下了獄,不就要三堂會審了嗎?”楊淑妃知道些南宋的法律程序,擔心的問道。賈老賊笑了,答道:“當然得會審,不過這也正是老臣要的,到時候老臣會教楊亮節喊冤——他越級指揮大宋軍隊進攻,也是爲了想要殺入城中增援襄樊,不幸中伏只是意外,並非故意犯錯也不是指揮不力;而且令弟在戰鬥中一直奮勇向前,這是參戰官兵都看到地。沒有半點臨陣怯敵,三法司的人也自然定不了他的罪。”
“可這麼一來,我兒的案子不就會拖很久嗎?”楊淑妃的母親問道。賈老賊微笑答道:“不錯,是要拖很久——但這也是本官的目的。楊公子的案子久拖不決,又一直關押在天牢之中,惡毒攻擊他那些官員沒了藉口,自然也沒辦法繼續向朝廷施壓。等到他差不多該親自領軍增援襄樊了,本官再以楊公子熟悉前線爲由將他帶到軍中戴罪立功。然後本官再在前線給楊公子製造幾個立功的機會,一俊遮百醜,待到大軍凱旋歸來時,楊公子不就可以無罪開釋了嗎?總之一句話,這件事最關鍵就是一個拖字,時間拖得越久,對營救楊公子就越有利。”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楊家上下,一定對賈太師感激涕零,粉身碎骨難報太師大恩。”楊淑妃母女大喜。流着眼淚向賈老賊感謝,楊淑妃又哽咽道:“只是案子拖延日久。我那苦命地弟弟就要在天牢裡多吃一些苦頭
“沒辦法,大宋朝廷就是這樣,不做事不錯,做事的反倒容易犯錯——本官遲早得改變這個局面,把他們米蟲清理出去。”想起朝廷裡那幫成天只會舞文弄墨不幹實事的米蠹蛀蟲。賈老賊就恨得牙直癢癢。賈老賊又安慰和交代道:“淑妃娘娘也不必太過傷心,三法司有不少是本官的人。本官會讓他們在天牢中好生照顧令弟的,起碼讓令弟少受點苦。而淑妃娘娘你。到時候你要主動向皇上請罪,皇上聖明燭照。自然不會讓令弟的事牽連到淑妃娘娘你,這麼中只是爲了堵一堵那些言官的嘴,免得他們對你也有怪話。”太師考慮周全,楊家滿門老小感激不盡。”賈老賊連楊淑妃的爲難處境都考慮到了,楊淑妃母女不由感激萬分,忙又向賈老賊雙膝跪下感謝。賈老賊趕緊去攙扶她們時,楊淑妃的母親卻近距離看清了賈老賊那張還算對得起爹孃地俊臉,心中一動說道:“太師,民女那小姑子你看到了,還算有點姿色吧?她的父母已經過世,家夫是她長兄,俗話說長兄如父,如果太師不嫌棄,民女想把……。”
“謝了。”雖說賈老賊一聽就明白楊淑妃的母親不過是想和自己攀親戚——這樣自己纔會全力營救楊亮節,卻還是一口拒絕,心說我家裡有閻彤和李那兩隻河東獅已經夠我受了,再把你家那隻母老虎弄進來,我還過不過日子了?稍一思索,賈老賊索性說道:“淑妃娘娘,楊夫人,你們的意思老臣明白,但你們放心,老臣當初之所以提拔楊亮節,是因爲他確實是一個愛國愛民的難得人才,老臣是愛才之人,於國於己都會盡全力營救於他——是否與他沾親帶故,並不是關鍵。”
“等等,說到你們家那位楊姑娘。”賈老賊忽然想起了什麼,補充道:“老臣打算用拖延的辦法營救楊亮節,你們可不能告訴她實情,因爲你們也說她是心直口快的人,要是她不小心泄露了機密出去,朝廷和百姓交代,肯定還會壞了營救楊亮節的大事。”
“太師放心,你的意思我們明白了,我們不會讓你難做人的。”楊淑妃母女滿口答應,這才千恩萬謝地告辭離去。賈老賊名譽上還是楊淑妃的臣子,也只好親自把她們送下葛嶺,可就在分手地時候,那個楊秋兒卻不顧家人的阻攔又衝到賈老賊面前,板着臉冷冷的對賈老賊說道:“醜話說在前面,我侄子是被你派到前線的,他也是爲了你交代的使命犯地事,你要是對他不理不問。我饒不了你。”
“小妹。賈太師不是那樣地人!”楊淑妃地母親着急喝道。楊秋兒面無表情。又冷冷地瞪賈老賊一眼。然後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賈老賊則搔起了頭髮。心說楊淑妃溫柔賢惠、楊亮節脾氣隨和、做事能擔當。人都不錯。他們地上一輩咋這麼不可理喻呢?
第二天清晨地早朝上。迫於百官和民間地輿論壓力。賈老賊不得不上表請求宋度宗重新追查和處理龍尾州慘敗地責任人。要求主要責任人楊亮節打入囚車。押往臨安交三法司會審議罪。范文虎作爲副責任人和證人也調回臨安。接受三法司調查。殘餘軍隊就地駐紮郢州。由龍尾州之戰中表現出色地姜子統屬。協助原郢州守將王虎臣鎮守這道宋軍增援。宋度宗事先得過全玖指點。自然是滿口答應。並全權委託給賈老賊負責。
楊亮節被賈老賊請旨裝入囚車押回臨安打入天牢了。朝廷上百官積累地怨氣也多少出了點。嚴懲龍尾州慘敗責任人地呼聲立即小了下去——沒辦法。這些官員沒膽子也沒能力公開針對楊亮節背後地賈老賊。逼着賈老賊拿親手提拔地青年官員楊亮節開刀。好歹也出了一口賈老賊新法導致他們利益受損地惡氣。這些官員自然也不會得寸進尺再去招惹心腸狠如豺狼地賈老賊。只是賈老賊自己地麻煩卻接踵而來。一是郢州將士肯定要大聲爲楊亮節喊冤。二是經此慘敗。要求賈老賊親自率軍出征地聲音再度升溫。而第三個麻煩呢。就是來自楊亮節那個小姑姑了。
事情過後三天。楊亮節地姐姐楊淑妃主動向宋度宗請罪。宋度宗倒是寵愛楊淑妃不肯牽連於她。賈老賊那個黑心情人皇后全玖卻不滿楊淑妃直接去求賈老賊——全玖可是很清楚賈老賊地好色性格。以己度人自然會懷疑賈老賊爲什麼這麼熱心幫助楊淑妃一家。便乘機落井下石逼着宋度宗把楊淑妃地封號降了兩級。貶爲普通嬪妃。消息傳出後。對宋度宗包庇外戚寵妃地不滿聲音果然小了下去。龍尾州慘擺地餘波總算是有些消散。節地姑姑楊秋兒卻開始怒火爆發……
第四天早朝。因爲與羣臣討論三年制義務教育地細節。多耗了不少時間。散朝時已是正午地午飯時分。所以賈老賊沒象往常那樣直接回半閒堂或者樞密院署理公務。而是帶着廖瑩中和郭靖等四個親兵換了便衣到街上吃飯。想順便聽聽民間地聲音。靠着賈老賊苦心佈置地兩淮、長江防線固若金湯。一直沒受戰火波及地臨安城繁華更甚。商貿更加發達。以至於賈老賊和廖瑩中等人走了三四條街才找到一個有空座地酒樓。
“老闆。來八個菜。兩壺紹興黃。”賈老賊正親自點菜地時候。親兵隊長郭靖忽然碰了碰賈老賊。低聲說道:“太師。酒樓外面。好象有個女地在看着你。”賈老賊懶洋洋地扭頭一看。發現酒樓外面地街道對面果然有一名麗裝少女正在盯着自己——不用說。自然是楊淑妃和楊亮節那個小姑姑楊秋兒了。
“掃興,看來今天這飯沒法吃了。”賈老賊自然清楚楊秋兒的來意,嘀咕一句後,賈老賊低聲向郭靖吩咐道:“這個小妞肯定要找本官吵架,本官不想在大庭廣衆下和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你和廖瑩中還有其他人留在這裡吃飯,穩住那個小丫頭。本官從後門先走,一會咱們在樞密院碰頭。”師你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郭靖擔心地問道。賈老賊一笑,低聲答道:“沒事,臨安的韃子細作快被張世傑和楊鎮聯手殺光殺絕了,沒人會傷害本官,再說本官穿着便衣,一般人也認不出來。”說罷,賈老賊藉着酒樓中來往地客人掩護,飛快從後門溜了出去。
賈老賊出了後門,酒樓後面就是臨安最主要的運輸河流鹽橋河,爲了不被麻煩地楊秋兒發現,賈老賊索性從附近的虹橋過河,河對面是臨安地一個手工業作坊集中地,飢腸轆轆的賈老賊並沒有心思遊覽,只是想徑自穿過作坊區找地方吃飯。也該來賈老賊倒黴。低着頭快步走了沒多遠,一頭就撞在一個胖大和尚身上,那和尚不僅身材高大而且滿身橫肉——怎麼看怎麼象偷吃狗肉養出來的肌肉,身材清瘦的賈老賊走得又急又快,一撞之下竟然被反震力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膽禿……!”丟了醜地賈老賊勃然大怒,張口要罵時,話沒罵完。那個胖和尚卻先握着拳頭吼了起來,“那來的臭小子?眼睛瞎了?竟然敢撞掉佛爺的狗肉?想找打
“狗禿驢!你知道老子是誰?你是不是想找死?”賈老賊在臨安橫着走的習慣了的,幾曾被人當街如此臭罵,立即變了臉色大罵。那胖和尚也一把將賈老賊象老鷹抓小雞一樣從地上提溜起來,二話不說揚起醋罈子大的拳頭就要往賈老賊的臉上打,賈老賊沒想到這個胖和尚會這麼橫蠻,親兵又不在身邊,立即嚇得臉色蒼白。幸得周圍的臨安百姓十分熱心和好心,忙上來拉架,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拉住那胖和尚的手腕,“這位大師,臨安是天子腳下地首善之區。有話好好說,別一句話不對就動拳頭,會吃官司的。”
那胖和尚雖然粗蠻對老人還算有點禮貌,收住拳頭吼道:“不打他也行,只要他賠咱家的狗肉,咱家剛纔纔買的一隻狗腿,還沒啃上三口就被他撞掉了。”賈老賊這才注意到地上確實有一條被啃了幾口的狗腿,想來是自己剛纔不小心撞掉的,賈老賊不由樂了,心說我幸虧是在南宋。如果是在北宋,這個胖和尚十有**就是那個梁山好漢了。
“你笑什麼?賠錢!二十文!”那胖和尚放下賈老賊吼道。賈老賊懶得和他廢話。直接伸手入懷時去掏錢時,這才發現自己開始換衣服時忘記把朝服裡的會子帶出來了,身上已經是分文皆無。那胖和尚見賈老賊表情如此,立即用高音喇叭一樣的聲音吼道:“臭小子,你可別說你沒帶錢。要是你不賠一文錢一拳,佛爺打你二十拳就不要你賠了。”“你和我走。給你二百文。”賈老賊懶得和那胖和尚廢話,直接答道。誰知那胖和尚無比難纏。又叫道:“和你走?你是不是知道本佛爺身上裝着銀子,打算把佛爺騙到沒人的地方和你地同夥搶佛爺的銀子?告訴你。你人做多本佛爺都不怕,但本佛爺來這裡還有事,沒時間和你去拿錢,要不你現在賠錢,要不本佛爺就揍人。”
“這禿驢咋這麼麻煩?”賈老賊心中嘀咕一句,正要設法說服那個胖和尚時,圍觀的人羣中忽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這位大師,如果你打這個老東西二十拳的話,我馬上賠你十條狗腿的銅錢。”賈老賊覺得聲音有點耳熟,仔細一看賈老賊馬上叫起苦來——不消說,自然是楊秋兒跟來了。那胖和尚看到楊秋兒的俏顏不由眼睛一亮,忙問道:“這位女施主,你和這個臭小子有仇?”
“他是一個忘恩負義、卑鄙無恥之徒,還是一個色中餓鬼,人人可得而誅之。”楊秋兒的俏臉上一直冷冰冰的,僅有杏眼中燃燒着憤怒的火焰,瞪着賈老賊彷彿想用怒火把賈老賊燒死。那胖和尚則大喜道:“好,我花和尚平生最恨淫賊,這二十拳咱家替女施主打了,至於錢——不用!”說罷,那胖和尚轉身又舉起拳頭……
“花大師,你來了?”眼賈老賊就要遭到報應時,老天不長眼,一個生得賊眉鼠眼地工匠及時擠進來救了賈老賊一命,那工匠嬉皮笑臉的向那胖和尚說道:“恭喜大師,你要那條五尺長地鑌鐵禪杖我替你打好了,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禪杖,整個武林坊也就我能打出來。”
“好,好。”胖和尚大喜,瞟了一眼賈老賊又想起什麼,忙向楊秋兒叫道:“這位女施主,小僧效仿先朝魯智深大師,訂做了一條六十二斤重的鑌鐵禪杖,正好完工,今天咱們就用這個淫賊來祭杖如何?”楊秋兒恨賈老賊入骨,自然點頭答應,嚇得魂飛魄散的賈老賊正要求饒時,那胖和尚已經提着賈老賊的脖子大步走開,跟着那賊眉鼠眼地工匠走到路邊的一家鐵匠鋪門口。
“楊姑娘,你不要誤會,我是在救你侄子……。”被胖和尚提在手裡地賈老賊向表情冰冷的楊秋兒解釋時,那賊眉鼠眼地工匠已經讓兩個學徒搬了一根長達五尺的鑌鐵禪杖出來——還真有些象魯智深用地禪杖。那胖和尚高興大笑,一隻手提着賈老賊,一隻手一把提起那支兩個人才能擡動的鑌鐵禪杖(注1),隨意舞了幾下,當真是虎虎生風,輕鬆得幾如舞動木棍,立即招來一片驚呼——只有賈老賊的臉色更加蒼白。
“大師,還滿意嗎?六兩錢。”那賊眉鼠眼的工匠諛笑問道。那胖和尚卻皺起了眉頭,惱怒道:“你這廝好生刁滑,你這禪杖有六十二斤嗎?五十斤都不到!”
“花大師,冤枉啊。”那賊眉鼠眼的工匠叫起屈來,“花大師你用尺子量,連頭帶尾五尺長,少一寸你打死小人。還有這杖柄,有普通人的手腕粗細,都是貨真價實的。”
那胖和尚仔細看那鑌鐵禪杖,發現長短粗細確實和自己訂做的一樣,就是重量有些不對勁,再掂了幾掂,那胖和尚猜出原因,便將賈老賊甩到一邊,雙手舉杖過頂,大吼一聲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聲巨響過後,地上的青石地面粉碎,火星飛濺,那鑌鐵禪杖也彎了大半!那胖和尚再將禪杖奮力一板,真象立現——原來鑌鐵禪杖杖柄看似渾圓無縫,中間卻是空心的!
“狗殺才,竟然敢用空心禪杖來騙咱家?”那胖和尚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手提起了那個賊眉鼠眼的工匠。那工匠見事情敗露,也只好坦白求饒,“大師饒命,小人只是想省點鑌鐵多掙幾個銅錢,所以把你的禪杖鑽空了——其實用起來也一樣。”
“狗奸商,佛爺要你的命。”那胖和尚大吼着提拳要打,不曾想剛纔還畏縮得象一隻兔子一樣的賈老賊忽然跳來,從背後一腳將那胖和尚踹屎!突然爆發神力的賈老賊也不去追打報仇,只是一把抓住那賊眉鼠眼的工匠衣領,急不可耐的問道:“那個禪杖的杖柄是你鑽空的?你怎麼鑽的?本官讓臨安軍器監的人想了無數辦法,也沒辦法把鐵棍鑽成鐵管,你是怎麼做到的?”
“本官,你是官老爺?”那賊眉鼠眼的工匠嚇了一跳,忙求饒道:“官老爺饒命啊,小人這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是用一張木牀上的鐵夾子固定鐵棍,然後在另一邊搖動木把帶動長鑽頭慢慢鑽出來的。平時裡只是在打造鐵器時省點鐵,賺幾個小錢,從來沒做過壞事,官老爺你明鑑啊。”
“哈,哈哈,哈哈哈!”賈老賊大笑三聲,然後象瘋了一樣抱住那個賊眉鼠眼的工匠,歡呼道:“車牀!鑽頭!咱們大宋民間真是到處是人才啊!火槍!大宋火槍隊有希望了!忽必烈,阿里不哥,這回你們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