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已然混亂了,不過這混亂並非是因爲害怕而引起的,而是憤怒。
上京城的百姓憤怒了,他們要求朝廷捉拿那些可惡的兇手,他們每天都在用自己的辦法對朝廷進行着逼迫。
遼興宗很生氣,他是皇上,可他的百姓卻敢對他如此,他想下令鎮壓,可是卻被一些官員給勸阻了,這些百姓都是他們自己的子民,如何鎮壓。
若真的傷了人,那他們與那些殺人兇手有什麼分別。
再者,如今遼國已然岌岌可危了,若再逼迫這些百姓,只怕會鬧出民變來,這些百姓是沒有什麼力量,可他們貴在人多啊。
遼興宗雖然是一個喜歡打仗的人,可對於自己的百姓,卻也沒有狠心到不管不顧便殺之的地步,最終,他妥協了,並且吩咐胡衛清儘快將這些命案調查清楚,將那些兇手緝拿歸案。
這幾天來,胡衛清身心俱疲,因爲他不僅要與包拯討論和談事宜,而且還要幫花郎調查兇手的事情,就好像整個大遼過,可堪重用的人就只有他一個胡衛清了。
短短几天時間裡,胡衛清頭上白髮已經多出了好些來,退朝的時候,他微微嘆息了一聲,然後便搖着頭向驛館行去,今天早朝之前,他得到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他必須告訴花郎他們知道才行。
驛館,此時顯得頗爲有些安靜,就好像遼國發生的這些命案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可是在他們這些心中充滿正義的人心中,卻是隱隱作痛。
遼國的事情,真不是容易做的。
一名衙役來報,說胡衛清求見,包拯點了點頭,讓他進來了。
胡衛清進來之後,連忙說道:“花公子讓本官調查的事情本官已經調查清楚了。”
花郎有些激動,連忙說道:“胡大人快請講。”
胡衛清點點頭,道:“蝴蝶谷八年前被人屠殺一事,已經調查清楚,當時有一支商旅途徑蝴蝶谷,發現蝴蝶谷裡的人都很富足,所以便起了歹心,那些商旅都有不少打手,所以他們那支商旅一番商議後,就對蝴蝶谷進行的屠殺,屠殺之後,將蝴蝶谷裡的錢財全部據爲己有了。”
花郎聽完這些之後,臉上露出少許怒色,道:“這些商人,當真是可惡至極,如今可還有當初那些商人的消息。”
“當時蝴蝶谷的錢財實在是太多了,那些商人屠殺蝴蝶谷的人之後,便開始分錢,可是因爲分的途中發生了一些意外,結果就互相廝殺起來,最後活下來的只剩了兩個人,只是……”
“只是什麼。”花郎望着胡衛清問道。
“這兩個人把那許多錢財平分之後,便不再經商,其中一人用錢財置辦了個府邸,然後便過上了隱士的生活,而另外一個,則入了朝堂,如今是……是兵部尚書耶律北平。”
聽到這些之後,花郎才終於明白鬍衛清爲何會說話吞吞吐吐了,兵部尚書手中的權利是很大的,就算胡衛清這樣的朝中泰斗,卻也不敢隨便招惹,至少在花郎的瞭解中,這個兵部尚書手中握有一部分兵權,雖然不多,可也不可讓人小視。
花郎嘆息了一聲,然後望着胡衛清道:“這件事情你沒有對你們的遼興宗提及。”
胡衛清搖搖頭:“這個耶律北平極具謀略,遼興宗打仗多半都要靠他,如果我說這個耶律北平就是導致那些一枝花的人廝殺的原因,只怕皇上爲了耶律北平,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壓制下來,進而對派大軍對那些一枝花的人進行圍剿,雖然這個方法慢了一些,可只要堅持下去,那些一枝花的人一定會像五年前那樣,再次銷聲匿跡的。”
胡衛清在朝堂多年,他說的話花郎一點都不懷疑,不過他想要那些一枝花的人付出代價,當時屠殺整個蝴蝶谷的那些人,花郎也不想放過,不過在他有所行動之前,他必須知道胡衛清的心意。
“不知胡大人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胡衛清看了一眼花郎,很快明白過來花郎的意思,所以這個時候,他嘆息一聲後,道:“耶律北平等人屠殺蝴蝶谷的人的確太可惡了,他們該死,而蝴蝶谷的人進行報復卻又讓人無法容忍,對於這這些人,我都是討厭至極的,可是若想幫那些蝴蝶谷的人,就必須對付耶律北平,這太困難了,而且那些蝴蝶谷的人也太可惡,可若是對付蝴蝶谷的那些人,則等於是辦了耶律北平,可那耶律北平又實在是……”
聽到胡衛清說到這裡,花郎以及多多少少明白了一點,微微點頭之後,他便揮手製止了胡衛清繼續說下去,道:“既然胡大人這樣,那在下倒是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哦,還請花公子明示。”
“讓他們惡人鬥惡人。”
胡衛清微微凝眉,隨後立馬點頭,道了一聲好,然後便下去安排了,看到胡衛清如此,花郎心頭淺淺一笑,他覺得這個胡衛清果真是聰明過人的,其實像這種惡人對付惡人的事情,他能想不到嗎。
只是他不信擔負害死耶律北平這個罪責罷了,可若是花郎提出的這個辦法,他只是負責幫忙,那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至少如今遼國的情況是離不開與大宋和談,就算花郎設計除去了耶律北平,遼興宗也無可奈何,只要此事牽涉不到胡衛清的身上,胡衛清可是什麼都敢作的。
這天傍晚,有一個消息偷偷的傳了除去,當年屠殺蝴蝶谷的人是耶律北平,這個消息傳的並不廣,可胡衛清相信,以蝴蝶谷的人對當年事情的憎恨,只要是有關蝴蝶谷的風吹草動,他們立馬就可以收到,因此,只需要這個消息被幾個人知道,很快蝴蝶谷的那些人就會知道了。
換言之,一枝花的那些人也必將知曉,他們知道之後,就算明知不可爲,也要爲當年死去的親人報仇的。
仇恨在心中積累了八年,無論是誰,只怕都要被這仇恨給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