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多處不解,可包拯和花郎他們並未對呂富進行繼續詢問,而且也沒有對他進行審判,只是讓獄卒將他押進了大牢。
待獄卒將呂富押走之後,包拯又陸續的詢問了呂府的下人,不過從他們的口中並未問出其他來,直到問及翠兒的時候,她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有些話想說,可在這大堂之上,卻說不出來的感覺,花郎見此,讓衙役將翠兒帶到了後衙。
如此一番審問之後,包拯讓呂府的人全部回去了,獨獨留下了翠兒。
如翠兒所說,那天早上發現小玉屍體的的確是她,不過除此之外,她卻好像還有話要說。
在內衙,包拯望着翠兒問道:“有什麼話,你直說無妨。”
得了包拯的允許,翠兒這纔開口說道:“小玉是真的上吊沒錯,可是在小玉上吊之前,她跟我說,說……說老爺經常騷擾她,她不想在呂府繼續幹下去了。”
“呂有錢?”衆人都有些吃驚,因爲他們以爲騷擾小玉的人是呂富,可是沒有料到,竟然是呂有錢。
翠兒點點頭:“老爺……他……他就是一個色魔,府裡的丫鬟幾乎全被他給玩遍了,而且,有一天晚上我去給老爺端夜宵,發現……發現大少爺的夫人竟然在老爺的房間裡,他們兩人……我真的不敢相信。”
翠兒說的話並不是很清晰明瞭,不過花郎和包拯等人聽完之後,卻也能夠明白,呂有錢跟呂氏有什麼,這絕對算是是呂府的一樁醜聞了。
而這件事情,絕對是震驚的,只是震驚之餘,卻也有幾點讓人不能夠明白的地方,呂富爲何承認自己有罪,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和自己父親的事情嗎,他真的殺了田老六和呂氏?
按照翠兒所說的情況,兇手極有可能是呂有錢。
因爲,是他燒擾了小玉,是他跟呂氏有了不倫的關係,而在花郎看他的第一眼,就覺得此人是色中餓鬼,身子都快被掏空了。
如果說他逼死了小玉說得通,那麼呂氏是誰殺死的呢,是呂有錢嗎,既然他們兩人有了肌膚之親,他又爲何要殺死呂氏?
田老六呢,他又是因爲什麼原因被殺的,一個門守,實在沒有理由殺他啊。
聯想到呂有錢房間裡的紙灰,花郎似乎明白了什麼,如果哪天晚上呂有錢並沒有在自己的房間,那麼他最有可能做的,便是去殺呂氏,而之所以要這麼做,恐怕跟衙門突然找上他有關吧。
亦或者說,跟呂府的門衛田老六的謀殺有關。
如今,他們所要做的,只是如何讓呂有錢認罪而已,只要呂有錢認罪了,他們所不解的地方,也就都明白了。
可單憑翠兒的幾句證詞,是無法證明呂有錢的罪責的。
爲此,包拯他們一行人去了大牢。
呂富表情無光,神情蕭索,蜷縮在大牢裡,就連包拯等人來了之後,他也是如此,好像根本沒將包拯放在眼裡。
不過這並不重要,來到大牢之後,花郎對呂富說道:“你說你用銀針殺了田老六是嗎?”
呂富機械性的點點頭:“沒錯,是我殺了他。”
花郎淡淡一笑,道:“那好,你來告訴我,這是什麼穴道。”花郎說着,在呂富喉結處旁開一點五寸的地方指了指。
呂富被花郎這麼猛然一問,有些驚愕,他用手摸了摸花郎剛纔指的地方,用手用力按了按,發覺自己頓時頭暈起來,可他按過之後,立馬鬆手,然後猶豫了許久纔開口答道:“啞門穴。”
聽了呂富的話之後,花郎淡淡一笑:“錯,啞門穴在頂部後正中線上,第一與第二頸椎棘突之間的凹陷處,而我剛剛給你指的地方,是人迎穴,雖然啞門穴和人迎穴都會讓人發暈,可這兩個穴道相差的實在是太遠了,你用銀針刺入田老六的穴道讓他致死,如今竟然把兩個相差如此之大的穴道搞混,你如今還說是殺死田老六的兇手嗎?”
這個時候,衆人才明白花郎爲何問呂富穴道的問題,原來他是要呂富自己承認自己說了謊,他連穴道都認不準,又如何利用銀針和穴道殺人?
呂富的眼神有些驚恐,他望着花郎,許久不語。
而這個時候,花郎冷冷一笑:“我們知道你在替你父親頂罪,可是你替他頂罪值得嗎,他可曾拿你當兒子看待,他連你的老婆都玩,這樣的人,值得嗎?”
花郎說的這幾句話有些難聽,所以呂富聽完之後,臉色頓時通紅,怒道:“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花郎並沒有再繼續說下,這種事情,他說出來都覺得噁心,都覺得玷污了自己,可爲了破案,他卻不得不這樣做。
憤怒之後,呂富的神情顯得有些激動,可是他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許久後的許久,待他平靜了,他才悠悠說道:“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了,又何必再來問我。”
這一句話,算是承認他不是殺人兇手了吧。
只是有些事情,卻是必須要問的,花郎望着呂富問道:“你的夫人是不是呂有錢所殺?”
呂富點點頭:“的確是的,當時我醉倒在地,已經近乎昏迷了,可是我還是看的清楚,是我父親摁住我妻子的頭將她殺死了,可是……他是我的父親,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我……我實在不想出賣他。”
可人在憤怒的時候,有些事情是心所不願,嘴卻無能的。
如今有呂富這個證人,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從大牢裡出來之後,包拯立馬派人去呂府將呂有錢緝捕歸案。
在這個過程中,事情進行的很順利,不過因爲此事太過重口味,所以包拯和花郎等人並沒有在大堂上對呂有錢進行審理,而是在內衙對他進行了詢問。
那個時候,已經快到正午了,可因爲案件要破的關係,他們幾人都沒有因此而感覺到飢餓,他們只是感覺到了興奮,而在興奮之餘,還有一抹淡淡的感傷,因爲這件事情,幾乎超出了他們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