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響極大.猶如霹靂驚天.將坐在對面的那一夥人也驚了一驚.當下都頓住說笑.扭頭朝着這般投過巡視的目光來.那坐在上首的漢子.目光之中滿是不屑.看着武松那一聲打扮.冷哼了一聲.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姿態.3gnovel,全文字手打等着看武松還有什麼脾氣.隨時要爲那店主人出頭.卻因爲那店主人擋住了視線.全然沒有看到被武松拍入桌面的銀子.
店主人看着銀子.心裡也曉得武松的厲害.便說道:“師父好歹也是出家人.怎地卻也似強人一般的蠻橫.”
武行者喝道:“怎地是老子蠻橫.我白吃你的.銀子在了.趕緊給我上好酒好肉來.”
那店主人近似哀求地說道:“家人哪有自稱‘老子’的道理.師父你且行行好.休要爲難我了.”
武行者聽了大怒.喝道:“有銀子便是爺.你眼瞎不成.趕緊給我製備齊全了.要是慢了.便打折了你這瞧不起人的狗腿.”
“好師傅.我真的沒有肉了.若是有酒.便施與你些.這銀子不要也罷.”
武松一聽.只當是這店家羞辱他.當下喝道:“老子不管.沒得酒肉便將他們的拿來.老子不嫌棄.一樣算錢給你.”
“哪有這般道理.出家人.慈悲爲懷.卻怎地非要強奪……”
“搶奪.老子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那隻狗眼瞧着老子強奪.不過.你既然這般說了.老子……”武松說得都不耐煩起來.見這店家左右都不肯.便當下突然跳起身來.叉開五指.照着店主人臉上便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把那店主人打個踉蹌.直撞過那邊去.那對席的大漢見了.也不起身.伸出長臂將那店家一帶一頓.便穩住了店家的身子.順勢一送將店家引入一條旁邊的板凳上坐定.接着徐徐站起身來.定睛再看那店主人時.只見那打着得半邊臉都腫了.像是嘴裡吃了一個桃子一般鼓瑟在臉一邊上.
那大漢冷哼一聲指定武松罵道:“你這個鳥頭陀好不依本分.話似放屁不說.卻怎地兩句不和就動手動腳.‘出家人勿起嗔心’你這廝今我便也教育教育你.”
武行者見那漢子站起身.正眼都不瞧上他一眼.冷漠地說道:“我自打他.幹你甚事.老子走江湖自有老子的走法.那裡輪的到你來唧唧歪歪.識相的早早給我夾了尾巴滾的開些.免得在這裡妨礙我吃酒.”
那大漢聽得怒氣直從心底翻江倒海.攪動起來.一拍桌面喝道:“我好意勸你.你這鳥頭陀竟敢這般言語傷我.想吃酒.呸.喝爺爺尿都不配.”
武行者聽得大怒.這火氣沖天哪裡還能忍的住.大喝一聲道:“你那鳥廝說誰.”說着.便也一拍桌面.力道之大愣是將那桌面上那隻盛了菜的空盤子都震了起來.武松看着那隻臨空的盤子.手法猛然一變.徒然一抽.那隻盤子便像是一隻受驚展翅的麻雀.嗖地一聲便直衝着那漢子的臉面上甩了過去.
武松動作雖快.可那大漢也看的仔細.還不等身邊那些隨行夥計從驚詫之中回過神來.那大漢已經在電光一閃之間踏上一步.滿臉信心滿滿.不緊不慢地伸出一手來.將那飛至的盤子一把捏在手裡.
那大漢緩緩直起身子來.手上一用勁.像是將武松捏在手裡擰碎了一般.只聽的“砰”的一聲響過.那盤子便在那大漢的手裡頓時碎的四分五裂.那大漢蔑視地笑道:“你這鳥頭陀要和我廝打.真是來太歲頭上動土.”說道這裡.又冷笑了一聲叫道:“你這賊行者.出來.爺爺和你說話.”
武行者見那廝這般挑釁.心裡哪裡受得了.當下喝道:“你道我怕你.不敢打你.”說着便一個起落搶到門邊.
那大漢見武松身手這般迅捷.實在是意料之外.當下也不敢大意.便閃出門外去.
武行者趕到門外.那大漢見武松長的強壯.心裡更不敢有半點輕敵.便先打了個門戶等着他.
武松大步搶入進去.也不管他什麼招式.一向威猛的武松雖然一副魯莽的樣子.時常霸氣凌人.但卻也不是個沒有心機的人.方纔武松那一手便是暗暗試探了一番那廝的身手.別小瞧了這個盤子.就是這麼一個瓷傢伙.用的力大了不說**出去便會碎的四分五裂.若是用的勁道小了.雖然保得那盤子不碎.卻也無足夠力道將盤子準準送將出去.武松這般一推送.本來就是小露身手.力道收放自如.好讓那識相的都知難而退.可是.今天遇上的這廝.不識時務是有些不識時務.可是.能穩穩接在手裡卻也是小有本事.起碼這剛柔之術.融合貫通有了些小成.
武松當下小心在意.卻藉着酒勁的承託.步法胡亂踩着.便橫衝直撞進那大漢面前.
那大漢本來是有招式可循.可是.眼下武松這顛三倒四的步法加上他飄飄忽忽的身形.實在是讓他有些摸不清對手的套路.正所謂無招勝有招.武松這邊飄渺虛無.搞得那大漢就一時不知該出怎辦的先手.慌亂之間已見武松跌撞到了面前.那大漢正要出拳先往面門上攻.卻冷不防將被武松直接抓住那漢子的雙手.
那大漢看的驚心動魄.他怎地都沒有看清方纔武松是怎地風馳電掣間將他的手就這般抓了.當下他卻待要欺負武松下盤不穩.要一把將武松扯倒之時.怎生想到.武松那兩條鐵臂上灌有千百斤的神力.不等他使勁.便後發先至.就那麼一把便將那廝扯入武松的懷中.還不等那大漢換口氣.武松便又一撥.嚯地將那漢子從懷裡像是陀螺一般甩了出去.恰似放翻小孩子的一般.哪裡由得他動彈半分手腳.
那三四個村漢看了.見那漢啦啦文學全文字手打子被耍弄於鼓掌之間.手顫腳麻.都不敢上來.可是.眼見那武松又撲那大漢去.將那漢子接連甩了個七葷八素.當下也顧不得那般多.在店裡拎了板凳便打將出來.
武松雖無後眼.可是.耳根卻不是個擺設.當下覺察後面的舉動便冷哼一聲.只顧提起拳頭來照着那大漢的面頰便是兩拳.先打得鼻頭嘴角都出了血.這才一個旋身飛腳將後面打算偷襲的幾個漢子連環踢翻.
武行者收拾了那幾個“近似沒用”的漢子.餘光所過.正瞧看見那大漢逮着空子要掙扎起來.武松哪裡由得他.當下一個起落便踏住那大漢.提起拳頭來照着臉面胸膛便打.打了二三十拳.就地下提起來.望門外溪裡面一丟.
撲通一聲那大漢就像是一塊石頭一般落了水去.
那三四個村漢叫聲苦不迭.看着那大漢狼狽地在水裡掙扎.便都下水去.把那大漢救上溪來.自攙扶着投南去了.
這店主人吃了那一掌.打得半邊臉面都麻了.動撣不得.見那大漢都抵不過武松.哪裡還敢叫囂.自去屋後躲避去了.
武行者拍拍手.叉腰笑道:“好呀.你們都去了.正好老爺吃酒了.”把個碗去白盆內舀那酒來只顧吃.桌子上那對雞.一盤子肉.都未曾吃動.武行者且不用箸.雙手扯來任意吃.沒半個時辰.把這酒肉和雞都吃個八分.
武行者醉飽了.把直裰袖結在背上.便出店門.沿溪而走.卻被那北風捲將起來.武行者捉腳不住.一路上搶將來.離那酒店走不得四五里路.傍邊土牆裡走出一隻黃狗.看着武松叫.武行者看時.一隻大黃狗趕着吠.
武行者大醉.正要尋事.恨那狗趕着他只管吠.便將左手鞘裡掣一口戒刀來.大踏步趕.那黃狗繞着溪岸叫.
武行者一刀砍將去.卻砍個空.使得力猛.頭重腳輕.翻筋斗倒撞下溪裡去.卻起不來.黃狗便立定了叫.冬月天道.雖只有一二尺深淺的水.
卻寒冷得當不得.爬將起來.淋淋的一身水.卻見那口戒刀浸在溪裡.亮得耀人.便再蹲下去撈那刀時.撲地又落下去.再起不來.只在那溪水裡滾.
岸上側首牆邊轉出一夥人來.當先一個大漢.頭戴氈笠子.身穿鵝黃絲衲襖.手裡拿着一條哨棒.背後十數個人跟着.都拿木鈀白棍.衆人看見狗吠.指道:“這溪裡的賊行者便是打了小哥哥的.如今小哥哥尋不見.大哥哥卻又引了二三十個莊客自奔酒店裡捉他去了.他卻來到這裡.”說猶未了.只見遠遠地那個吃打的漢子換了一身衣服.手裡提着一條朴刀.背後引着三二十個莊客.都拖槍拽棒.跟着那個大漢.吹風唿哨.來尋武松;趕到牆邊.見了.指着武松.對那穿鵝黃襖子的大漢道:“這個賊頭陀正是打兄弟的.”
那個大漢道:“且捉這廝去莊裡細細拷打.”那漢喝聲“下手.”三四十人一發上.可憐武松醉了.掙扎不得.急要爬起來.被衆人一齊下手.橫拖倒拽.捉上溪來.轉過側首牆邊.一所大莊院.兩下都是高牆粉壁.垂柳喬松.圍繞着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