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046:老爹終於回家來了

“大黃吃了啊!瑋兒生辰那天吃的。”

李章說的坦白而又具體,這附近所有的人都知道,薛雲裳是如何看那隻雞的,一點點大開始養,糟蹋人家菜園子,她得知後立馬去道歉那隻雞跟個寶貝似的,她生怕人家對大黃拔刀相向,所有人都爲此取消過薛雲裳是個癡丫頭,對一隻雞看的這般的重。周圍的人家對老爹頗爲敬重,所以不會輕易對她的大黃下手,這是也是她一開始就懷疑張娘娘的原因。

“雲兒生氣了嗎?一隻雞嘛,來年開春李章哥哥親自爲你多買幾隻,讓你養個夠只要雲兒喜歡,爲兄先走一步,告辭;告辭。”

不過幾日光景李章已然有點大丈夫做派,言語之間乾淨利落。也許李章知道薛雲裳會有不快,但一想就一隻雞,自己娘娘從薛家拿東西不是一次兩次,所以他覺得這沒什麼。薛家沒人會殺會收拾乾淨,再說這雞薛叔父也吃了,那時候雲兒還在病中,吃不到也正常。只是不知道原來娘娘殺薛家的雞,這麼久了,薛雲裳還不知道罷了,對他來說不過一隻雞,不是什麼大事。

“呵呵,來年再養,養來何用?罷了!”你們古人不會懂的,以後不會養寵物了,每次的下場都是被吃掉。薛雲裳突然感到一陣無力,連看李章背影的力氣也沒有,她慢慢轉身會廚房,她還說給小賊試試藥湯浴的。

年幼的薛雲裳,她的落寞孤寂,半大的李章看不出來,也不會看,更加不懂。不過好像屋裡面一直偷看外面的人好像懂了。

“你是不是在等我?你是肚子餓了嗎?”薛雲裳感受到小賊好像在看自己。

小賊碰到薛雲裳的目光又逃似的低下頭,沒說話但他搖搖頭。

“你說你不餓嗎?”薛雲裳不太確定的問。

只見頭不住的點,薛雲裳覺得他的舉動蠻可愛的,雖然不會說話,來路也不明但可以肯定他不是壞人,臉上有傷所以他總是低着頭,還不肯梳理頭髮,等老爹回來幫他看看,臉上的舊疤痕有沒有好的可能,畢竟是古代沒有植皮修復手術這門技術。話說回頭就算是現代,一般人家也不一定負擔的起那麼昂貴的醫藥費。

說不定爹不會同意收留這個來路不明的小賊,看他的這大過年的無家可歸的樣子的真的是很可憐,要是老爹讓他走,他走沒有地方待,他連句話也不會說。在這古代可乍活?

又過了幾天,這天是除夕夜了,老爹回來的還算早,整個人看起來很疲憊,不知道是什麼病,病情這麼棘手居然差點不會家過年了。

老爹回來沒一會兒,張娘娘就來了,送來了五六十個餃子,這時宋朝管它叫角子。

走沒一會兒李章又送來一些東西,又過一會兒李瑋也抱了些東西來了,之後張娘娘又拿來很多餃子。

‘李家這是想幹嘛?都快把家的所以家當都搬來了,他們這是啥意思咩?’

就在薛雲裳百思不解的時候聽到院外傳來李用爽朗的笑聲,只聽李用邊走邊對遇到的人恭候:“恭喜恭喜恭喜,新年發大財。”

“噢噢;同喜同喜同喜。”鄰居甲。

“恭喜恭喜;福壽安寧歲歲平安多壽多福。”李用說。

“託福託福,老朽多謝李大官人。”鄰居乙。

李用進院子後又跟老爹一陣兒寒暄,薛雲裳想找個機會說說那小賊的事,老爹剛坐下喝口熱茶,門外就又來人了,這次是送東西的。

“薛大官人在家嗎,老朽這廂給薛大官人拜年了,來來把東西給薛大官人送到裡屋去,喲喲喲薛小娘子免禮。”送禮人看到薛雲裳要給自己行李,連忙說免禮。接着又說:“老朽等家中還有事,來年再聚再會!”

薛雲裳見來了客人上去行覲禮,沒等她開口那一行人放下東西已走。不知道老爹反映過來沒有,貌似年年都有寫送東西上門的,她原以爲今年不會有人家來送。之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送禮的都扎堆了送,一下子院子裡面都開站來人了。

老爹這是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喲,突然變這麼紅!

“呀呀呀呀,薛大官人家的春聯花邊還貼好喲,大官人就是太忙,這事都沒時間做。我們就不叨擾了,告辭;告辭,新春大吉大利來年開門紅。”

李用李章倆父子,忙着幫忙順理禮物,各種各色各樣,多半不是貴重的物品,多是吃用的,還有送柴火當禮物的。那人她認識是個樵夫。一日山中採藥的時候,發現他被毒蛇咬了,老爹從鬼門關把他拉回來了,之後薛家柴火都是他供應,跟很多人一樣,非威逼強迫他,他才收錢。這次是趁年關來送禮了,只見他自己把柴火送進柴房,碼放好啥也沒說就走人了。

小半天的功夫,來往各色各樣的人,都是受過恩惠的。薛雲裳看了很有感觸,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古道熱腸。

張娘娘在廚房的時候見到了那小賊,立馬咋呼開了,薛雲裳正擔心不知道怎麼回答的時候,老爹走過來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是在路上撿的乞丐,見他還算有點用作,帶回來做個小廝也比在路邊餓死凍死強。

張娘娘立刻就說:“薛官人真乃大善人也。”

老爹沒有理會張娘娘,也沒有理會薛雲裳,與薛雲裳擦肩而過,因爲李用叫李章給老爹準備好筆墨紅紙,老爹要寫春聯了,花邊是李章閒暇時候用紅紙刻出來的。(花邊有的地方不貼,花邊有的地方叫‘花錢’。)

過年習俗,是珍貴的民俗文化,宋朝是一個承前啓後的時代,中國人的春節習俗很多都宋朝,宋代的年有着濃郁的節日氣氛。

宋代過年吃餃子,宋朝稱餃子爲“角子”,“角子”爲餃子一詞的詞源。餃子是寄託人們美好願望的吉祥物。古書記載,早在公元5世紀,已盛行吃餃子,文獻說餃子“形如偃月,天下通食”。當時的餃子是連湯一塊兒吃的,叫做“餛飩”,至今仍有此種吃法。

宋人過年都要飲屠蘇酒,這種風俗在宋代很盛行。屠蘇是一種草名,有這種草釀造的酒,稱爲屠蘇酒。據說屠蘇酒是漢末名醫華佗創制的,其配方爲大黃、白朮、桂枝、花椒等中藥入酒中浸製而成。

酒一般人家女孩是不讓喝的,多半也喝不起,生產酒所需的糧食,一般貧民吃還不夠,哪裡會去釀酒喝。薛雲裳從小體弱,也因爲薛家還算是小康之家,薛相如一直把她當男孩養一般,穿衣打扮都跟男孩似的,所以薛雲裳喝屠蘇酒的。

屠蘇酒的流行相當於現代的,那什麼鹿龜酒。屠蘇酒幾乎是宋朝過年的必須品,對一般人家來說它是奢侈品。宋朝的一位文學家‘蘇轍’,他寫過一首《除日》。詩道:“年年最後飲屠蘇,不覺年來七十餘。”飲酒,總是從年長者飲起,過年飲屠蘇酒正好相反,卻是從最年少的飲起的。

一大桌子人吃團圓飯,個個樂悠悠的,唯獨那小賊,顯得孤苦伶仃,一個在廚房吃東西一聲不吭,薛雲裳覺得他肯定會說話,只他受了什麼刺激,不想說,或者是是受驚嚇之後想說不出來。

她原本也想讓他上桌子吃飯的,但她還沒有開口,張娘娘已經說了:“薛官人好心領你回來,你要好好報答薛家,待會子你就在這裡吃點角子,沒事買亂走,這大過節的,鄉里鄉親都要走動拜年,你一個外鄉人多有不便。”

薛雲裳本來想幫他說句話,但見他頭埋的很不得埋到地上,都不敢擡頭見人,之前就發覺他怕見李章,所以這說了也白說。算了不管了,過年的大好日子,看看老爹的反映,然後告訴他那件事。心中有事太難受了,早說出來早安心。

兩家子人湊一起齊聚一堂,吃着喝着互相說吉祥話,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外面已經有人家放起了鞭炮。這時候小孩子都往外跑,仰着小腦袋看熱鬧看漫天繁花,再評頭論足一番。

這裡是小縣城,生活條件而言一般偏小,但鞭炮這種奢侈品還是很多人家捨得放的。宋朝這時候已普遍開始用紙包火藥做成爆竹。

像今日除夕、明日春節家家都會放爆竹,放爆竹鞭炮之俗便逐漸盛行,流傳到後世現代,宋朝的除夕夜,爆竹之聲通宵不絕。這點跟現代類似,一聲爆竹起之後家家跟着放,之後的聲音就像粥在鍋裡沸騰一般,要炸開鍋把鍋子炸裂一樣,熱鬧非凡。

李瑋聽到聲音之後第一個跑出去,門口聚來不少孩子,都鄰居家。等放了一段時間之後,李瑋才跑會自己家取來爆竹放,說是都一起放了別人不知道他李章也在放。

大傢伙一聽樂哈哈大笑,薛雲裳也覺得李瑋好笑,心嘆到底是個小P孩咩。搖搖頭轉身回去繼續吃東西,走到廚房邊的時候,她發現那小賊也在看外面,天空中綻放的煙花,發覺薛雲裳看到自己後又逃似的往裡面走,今天他逃的似乎有點慌亂。薛雲裳不做多想繼續往裡走。接近屋子的時候她聽到,老爹很正式的謝謝李用夫妻照顧自己,李用回答的很含蓄,彬彬有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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