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兒長大了,有什麼都不愛跟李伯伯說了。唉;這是嫌棄李伯伯老了呀!”
“雲兒無論到何時何地都不會嫌棄李伯伯老的,李伯伯也不老。”
“雲兒可是想你爹爹了?”
“我去看看大人吧,小童一個人好像伺候不來。”
不知道爲什麼李用一提薛相如,薛雲裳心裡就極其不舒服,一種被背叛被拋棄的感覺,讓她渾身不適,她不知道要怎麼跟李用說,也不知道要跟李用說什麼!難道要跟李用說我爹爹是計劃好的拋棄幼女離家出走嗎?她說不出口,她不想薛相如清冷孤傲的形象被破壞,變成一個拋家棄女的惡人。
呂博很虛弱,嗓子嘶啞,小童在喂他米糊,看到薛雲裳來之後,他讓小童出去,並吩咐小童去休息今夜不要來了。
“坐。”呂博指着剛剛小童坐過的地方要薛雲裳坐。
呂博臉蛋上的肉消瘦了,才幾天沒見就被那兩神棍折騰這樣,今天的他溫文有些柔弱。薛雲裳只是看着呂博沒有過去坐,與他保持一段距離。
“請坐吧;咳咳咳······我現在還有能力傷害你嗎?”
呂博都說到這份兒了,再不給面子似乎說不過去,怎麼說他也是朝庭命官。
“你又救我一命·······謝謝!”
從來沒有想過高高在上的呂博會跟她說謝謝。
“你的毒?”薛雲裳現在很想確認是不是自己有毒,爲什麼她自己驗不出來。
“······毒?你不知道這是·······是我的毒多虧了你異於常人的血,已經解了!”
“異於常人的血?”RH陰性血?它能解毒?
薛雲裳腦中的第一反應的就是號稱熊貓血的RH陰性血,單憑RH陰性血,還不能讓薛雲裳釋懷。
呂博看薛雲裳懷疑的態度,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她)以爲是毒,那就當做毒吧!
“我被鬼俯身了,我不是真心想傷害你,我控制不住他。”
沒想到這個呂博會主動跟她說這個。
“我身子裡面住了很多鬼,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傷害你的,請相信我!”
這個呂博平易近人,慘白的臉上寫滿真誠。薛雲裳還是不敢輕易的相信他,因爲他剛剛說到他的毒的時候,他眼神閃爍,迴避她的目光。所以她對呂博將信將疑。
“你身上沒有鬼,你是病了一種讓感覺你能變成很多人的病。”
“······你怎麼知道這是病?”呂博驚呆了,世上哪有這種病?
薛雲裳的令呂博害怕,他驚恐的眼神,像只受驚的兔子,他不相信自己只是病了,他認爲自己是被鬼俯身才那樣的,所有的壞事不是他做的那不是他,如果不是被鬼附身那就是他自己,那些壞事就都是他自己做的了,不可能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殺人的,他不可能吸人的血吸雞的血還有吸狗血,不可能那不是他······
“冷靜點,這是一種跟情緒有關的精神疾病。這世上沒有·······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鬼,你見過幾個人被鬼附身過?”薛雲裳諷刺的眼神諷刺的語氣看着呂博。
她本來想說這世上沒有鬼的,但轉念想到自己就是隻鬼,附身而活,卻要她努力去說服一個對鬼怪根深蒂固的古人要他不相信世上有鬼,她覺得這本身就很諷刺!
“沒······沒有鬼嗎?”呂博不信,怎麼都不能信。
“這些年我沒少跟死人打交道,病死的病人,案發後要查驗的屍體,遇到的死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他們要都來俯身那我成什麼樣子了!”
“不信,我不信,啊······”呂博抱着自己的頭,痛苦的大叫。
“大人怎麼了?”門外守夜的李用聽到呂博的大喊立即衝了進來。
“冷靜點,沒事的慢慢會好的!”薛雲裳說着給呂博紮了幾針,呂博很快安靜了下來。
“大人這是犯病了?難道真是女鬼作祟?”李用對呂博的病一直將信將疑,說不準到底有沒有鬼。
“女鬼不見得有,但呂大人確實是心中有鬼。大人我給你扎幾針,再給你點上安神香,有什麼明天天亮再說,我跟李捕頭都會守着你,不會讓你有事,你看這樣好嗎?”
“······好!”此時此景他還能說什麼,只能悉隨尊便。
很快呂博入睡了,薛雲裳打了個哈氣,還伸個懶腰,倦容滿面的樣子,李用很是心疼。
“雲兒,你去客房睡一覺吧!”
“不用了沒還有一個時辰天就亮了,對了,那倆神棍你怎麼安置的?”
“關進大牢了,竟敢謀害朝廷命官,這是要抄家的滅族大罪。”
“呵呵;他們都是出家人,哪裡來的家人族人?明天大人醒來讓大人放了他們吧!他們也是混口飯,經過這事之後,相信他們不會再犯。”
“雲兒心地善良,就怕他們心存僥倖,再去行騙,坑害鄉親父老。”
“算了,是隻是提自己的觀點,一切還憑大人做主。對了大人這情況,小童沒有給京城呂家送信?什麼時候接回去養病。”
“送了章兒親自送的,呂家那邊好像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大人這邊就······大人的病還要靠雲兒盡力,這事別在大人面前提了好嗎?”
“恩,知道了放心。”看李用面露難色,她心領神會不用多費口舌了,事情很簡單呂家人早就知道呂博有病,要不這麼一個年少英才怎麼他們捨得外放?他們只是沒有料到他的病情會變的這麼不可收拾而已。
呯······喵······
“雲兒你留在這裡,我出去看看。”李用很警覺,突然間聽到這樣子的聲音,他並沒有無視,而是立刻出去查看。
“恩!”薛雲裳看了一眼牀上的沉睡的呂博,心知不妙肯定有事發生。
果真沒過多久,便聽到院中有打鬥聲,受李用指託薛雲裳不敢出去,突然一陣風襲來,房中的油燈被熄滅伸手不見五指。
薛雲裳立刻從隨身的背袋裡面拿出一個竹筒,拔開塞子撒向空中,頓時房中綠光盈盈,藉着微光她剛好能看到一個黑影手提一把利劍向呂博牀的方向襲去。‘有刺客!!’
來不及做其他反應,她只能用力把旁邊的凳子用力往外扔,凳子向賊人的方向飛去,房間不是很大,眼看就要飛到刺客身邊,可刺客離呂博已經很近了,就快到呂博的身邊。
雖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薛雲裳知道她是晚了一步了,要是她的力氣再大一點,說不定就能砸到刺客,能緩減一下說不定還能下一秒李用就能趕來支援,但現在看樣子呂博是死定了!
正當薛雲裳覺得沒救了的時候,忽然見一道強風襲來,只見一個黑影把要落地的凳子,補了一腳,狠狠的砸向刺客的後背。
刺客悶哼了一聲,隨即與那黑影纏鬥了起來,薛雲裳只得退置一旁,說不怕那是騙人的,刀劍無眼她可不想嘗這滋味。
兩倒黑影斗的很兇,不時的有東西往她這邊飛來,害的她不知道往哪裡躲好。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請問你是哪條道上的好漢,一路跟着我們壞我們好事,究竟意欲何爲?”
“哼,爺爺的大名爾等鼠輩還不配知道,現在收手爺爺我還可以放了你這條狗命。”
“呸;無膽鼠輩,連個名號都不敢報來,還逞什麼英雄好漢,老子乾的就是這活兒,你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看招!”
“哼;你們乾的是殺人換錢的買賣,害怕別人殺了你們父母?”
“呸;少廢話拳腳下見真章。”
停了一分鐘不到樣子,接着又打了起來,聽他們的口氣好像結怨已久!
‘阿米豆腐;要打你們就出去打吧!千萬別禍及到我,阿米豆腐!’薛雲裳砸心裡暗暗祈禱,心想着要不要幫這後來的黑影一下,偷襲之前來的人,後轉念一想,那人武功那麼高,他隨便騰出隻手就能弄死我了,還是算了;‘大俠你加油哦,我看好你!’
那黑影果真有本事三兩下收拾了刺客,外面的李用也鬥贏之後,隨即帶人衝進臥房,黑影聽到大批人的腳步聲,跳窗而出只聽他臨走時留下一句話:“小傢伙你欠我一條命!”
“跟問大俠是誰,請留下名來,來日報恩!”薛雲裳的話沒有人答覆。‘要不要這麼帥?救好人之後就走?裝啥米大俠呢?’
“雲兒;你跟大人沒事吧?”
來行刺呂博的人被黑影殺了,李用帶來了光明,讓薛雲裳覺得有種又撿回一條小命的感覺,剛剛很兇險,要不是突然來一個不明人士,呂博跟她說不定早死了!
“我們沒事,抓到活口了嗎?是誰要殺呂大人?”
“沒有,眼看被制服了,誰知他口中含有劇毒,已經自殺了!”
“都死了?”不知道怎麼的,李用的語氣裡面沒有讓薛雲裳聽到有什麼可惜的,彷彿死了便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不知道李用在遇到他們父女之前做過什麼,或許就跟這兩刺客一樣,也是個在刀口舔血,過了今日不知道明日的主兒!在這視人命如草芥的古代,人權是什麼東西?踏大概還沒有一斤米來的值錢。
所以這件事薛雲裳不能多話;不能說話,她沒有資格多嘴,人已經死了,一個刺客死有餘辜,沒有讓人值得同情的地方,一切只能由李用做決定,他自有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此時她不禁在想要是某一日她死了,誰來給她收屍?身在他鄉的老爹,若有萬一可有人會給你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