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巡邏在平淡中結束了，程處默原以爲自己可能會遇上什麼欺男霸女的事件，隨後自己便可以大展拳腳。
畢竟昨日減少了訓練量，稍稍有些不得勁，若是這個時候有不長眼的跳出來讓自己鬆鬆筋骨也是好的。
只不過長安似乎就好像它的名字一般，長治久安。
一早上逛下來，倒是見到不少百姓安居樂業的場景。
而百姓見了自己，也不會如同往日那樣包含着敬畏與恐懼，而是笑着招呼道：
“差爺，之前沒見過你啊！”
“我是新兵！”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說差爺如此面生。”
“嗯！”
“差爺你早飯吃過了嗎？不如來我這裡吃上一屜小籠包，就當小人請你的！”
像這樣類似的對話，程處默聽到了無數遍，從一開始的驚訝，到後面機械式地迴應。
思索一番，他大概也能想清楚箇中道理。
畢竟守備軍團雖然被他們這些二世祖們所看不起，戲稱保姆軍團，但對於那些個百姓而言，卻是他們的保護傘。
若是有地痞流氓鬧事，或是吃霸王餐，出動的定然不是些精銳軍隊，而是這些守備軍。
而若是有些公子哥鬧事，砸壞了一些東西，這些小攤小販們自然也是不敢找對方麻煩的。
城衛軍雖然也同樣惹不起對方，但是他們卻可以幫苦主要來賠償。
這便足夠了！
僅僅是這兩點，就足以讓百姓對於守備軍團笑臉相迎。
況且正因爲守備軍團的存在，長安的失竊率纔是這樣低一個程度。
要知道當初守備軍團成立以前，長安的夜，是飛賊們的狂歡夜！
但守備軍團一成立，便抓進去一大批的飛賊。
而後每年都有不斷地打擊，如此，長安城的失竊率才降了下來。
這種感覺雖然新穎，但確實是不賴的。
程處默能夠感受到，這些百姓邀請他去自家的小攤位時，是真心關心他的，而不是出於禮貌，或是阿諛奉承。
這種感覺還不賴！這般思考着，程處默走進了盛唐學院。
“處默，你今日遲到了一刻鐘！”
“先生，對不起！今日巡邏，百姓們邀請我吃早飯，一個個都太熱情了。等我脫身以後才察覺到時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
“明日儘早！”林休吩咐了一下，便開始總結前幾日的攤販收穫。
而在底下，長孫沖和程處默竊竊私語道：“處默？怎地，今日又去吃霸王餐了？”
“這百姓主動請我吃的可比霸王餐好吃多了！”
“呵，想當初，不少希望巴結我父親的不也爭先恐後請我們吃飯嗎？”長孫衝道。
“你不懂！我這是百姓對我心懷感激，主動請我吃的早餐。雖然可能只是一碗薄粥，，幾張薄餅。”
“但這可比山珍玉饈好吃多了！”
“處默，你來重複一下我剛纔說了什麼！”
“先生剛纔講的是我們學員這五天以來，共收入一千二百餘貫銅錢，出去成本以及給農戶的補貼，還餘九百八十二貫可用於改制！”
“不錯，坐下吧。”
長孫衝一臉驚奇地看着程處默，這小子在和自己聊天的同時，居然還能關注着先生在說些什麼！
“正如處默所言，我們這些日子共營收一千二百貫銅錢，可支配的有九百八十二貫。換算下來，滿打滿算也只有千兩銀子。”
“這對於制度改革而言，無疑是杯水車薪。”
“可是，這件事情你們還是需要去做！可有人知道爲何？”
“先生，是爲了推廣紅薯，讓百姓知道這個產物，並且廣泛種植。使得百姓不會被饑荒所困擾。”
“不錯，這確實是其中一個原因，但不是最爲重要的。畢竟推廣紅薯的辦法很多，不一定非要你們全部出去擺攤。”
“既然推廣紅薯只是順帶爲之，而此法所能賺取的銀兩也是十分有限，那麼先生的目的便只有可能是爲了我們！”
長孫衝分析得頭頭是道。
“那你們可有在這幾天的日子裡收穫什麼？”
“恕弟子愚鈍，這段時間的攤販生活，弟子僅僅瞭解到一部分百姓的生活。”
“原來真的有人一天只吃兩頓，僅僅是爲了省下那麼一點點錢。”
“這還僅僅是在京城，京城乃是我大唐最爲富碩之地，上有百姓吃不飽飯，更別說其他苦寒之地了！”
林休見弟子們頗有些感悟，倒是略感欣慰。
至少這幾天不算是白費。
“叔玉，你考慮的如何？是否最終選擇匠器發明之道？”
“回稟先生，魏書玉願意學習打鐵，走上匠器之道。”
在此前打造雷管之時，林休有感於大唐打造技術的落後，於是打算自己培養一名弟子學習匠器之道。
一開始他所看好的弟子，乃是房遺愛。
只不過房遺愛志不在此，自己也不好強求。
但在這個時候，魏叔玉卻站了出來，表示自己願意學習。
林休便給他幾天時間謹慎考慮。
若是真的願意就學，那林休便教。
若是思考清楚改變主意了，林休也不會勉強。
而魏叔玉的選擇是堅持學習鍛造，走向匠器之道！
“既然如此，那麼這幾本書你便帶回去吧。”
“是，先生！”
魏叔玉捧上一摞厚厚的書，回到自己的座位，翻看起來。
林休倒是不急着教他一些鍛造相關知識。
畢竟對於魏叔玉而言，他現在僅僅是對於鍛造感興趣。
但是卻沒有親自上手嘗試過！
所以林休自然不可能在他還沒有學習理論知識的前提下就趕騾子上架。
“叔玉，這些個書乃是匠器之道的基礎。我給你七天時間，七天後我會對你進行考教。”
“是，逍遙子先生。叔玉謹記於心。”
實際上，林休所說的考教，便是需要了解魏叔玉在一段時間的學習以後，能夠到達什麼地步。
便是考驗魏叔玉的天賦。
不過直接在其還尚未學習相關知識之前，便進行考究卻是不妥的。
畢竟每一個人所得的資源是不一樣的。
再者說大唐現如今所存的鍛造技術與林休所要教授的也存在很大的差距，所以也就不必讓魏叔玉再去學習外面所流傳的那些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