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憶安帶上衆人回到家裡,剛剛走進家門,卻聽到裡面傳來一陣慘叫聲。
“方誠,發生什麼事?”
李憶安連忙往裡面走。
“先生!”
他們來到正廳,就看到方誠臉青鼻腫地站在這裡,身邊還有一個下人,正在爲他敷藥,可能是碰到受傷的地方,他纔會直接哀嚎。
李憶安皺眉問道:“我不是讓你去接管茶山,怎麼會捱打了?”
他這些傷不是摔着,一眼便看出來,真真切切的捱打了。
方誠一臉悲憤地說道:“先生,李將軍的茶山被別人佔據了!”
李德謇怒道:“誰的膽子那麼大?連我家的茶山也敢佔據!”
在杭州那茶山,可是李淵當年賞賜給李靖,要地契有地契,要朝廷的文書,也有文書。
正常情況下,哪怕是無主之地,也不會有人隨意佔據。
“好像是杭州朱氏的人,他們得知在長安拍賣會那一件事,知道茶葉能賣出高價,於是把李將軍的茶山給佔據。”
方誠繼續說道:“茶山就在蕭山附近,距離越州不遠,據說還有會稽虞氏的人蔘與其中。”
以前一直沒有人在乎的茶山,現在成了香餑餑,被兩個家族搶佔,得知茶葉能賺大錢,都想從中分一杯羹,然而他們又不懂要如何製茶,要來也是白折騰,浪費茶葉。
李德謇說道:“這些人太可惡了,那可是我家的茶山!”
長孫衝讓他先冷靜一下,問道:“先生,接下來要怎麼辦?”
要知道茶山的利益,涉及到很多人,不僅僅是李憶安的事情。
那些人敢動茶山,就等於動了其他人的利益,一旦那些國公、大臣都從長安跑過來,只怕那幾個家族還扛不住這壓力。
“明天我再去看看,誰的膽子敢那麼大,德謇你先不要激動,只要是你們的,誰也搶不走。”李憶安說道。
“我知道了!”李德謇也不是那些容易衝動的人,還不至於因爲這件事,跑去找那兩個家族拼命。
大概把這些放下來,李憶安回到房間裡面,好奇地翻開從長安帶來的族譜。
關於他身世的事情,現在越來越撲簌迷離,都不知道要如何查下去。
“先生!”
宇文妍跑進來說道:“我覺得,阿水肯定和我們的人有關!李芊不是說是把他從水裡面救回來,先生你也說他受過重傷,我認爲他是被我們的人追殺才導致這樣。”
“追殺?”
李憶安沉思好一會,點頭道:“是有這個可能,阿水的身份不簡單,在他背後肯定還隱藏有其他秘密。”
宇文妍又說道:“我們的人,不只是在漠北大範圍活動,在吐蕃、遼東、大唐北方,甚至是江南、蜀中等地,都有所遍佈,總之內部就是很複雜,那個印記我是沒見過,但我阿兄見過,一定也是我們內部的東西。”
“阿水的表現應當是見過印記,印象甚至深刻,也就是說追殺他的人,身上也帶有這種印記,我們可以順着這個線索,把那些人給找出來。”
聽着她的話,李憶安搖頭道:“我也想過要這樣做,但都半年多過去了,追殺的人不知道逃哪裡去了吧?”
宇文妍俏皮地笑了笑:“這個說不定,我有方法可以找到他們。”
李憶安擔心地問:“危不危險?”
宇文妍自信道:“找他們,不危險,但要和他們接觸才危險,如果先生有需要,我這就想辦法去找人。”
李憶安尋思好一會,反正現在也沒其他頭緒,點頭道:“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成!”
宇文妍得到了同意,馬上去做好準備,心裡想我終於可以報恩。
第二天早上。
李憶安先讓宇文妍不要到處亂跑,留在家裡保護李長歌,他帶上李德謇等人,準備要去那個茶山。
只不過李憶安剛剛出門,就看到劉同方走了過來。
“李詹事,今天要去巡視什麼地方?”
劉同方笑着問,客客氣氣。
“劉使君可知道德謇是誰?”
李憶安沒有迴應他的話,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李德謇,反問他。
“請李詹事明言!”
劉同方搖了搖頭,他一直以爲李德謇等人,是李憶安的隨從罷了。
“衛國公李靖李將軍長子!”
李憶安的話剛說完,劉同方就驚訝得喊了出來,隨後目光在李德謇等人身上一掃而過。
“家父程咬金!”
程處默十分得意地說道。
“長孫無忌是我父親!”
長孫衝附和道。
“尉遲恭知道吧?他是我父親!”
尉遲寶琳也迴應道。
劉同方頓時瞪大了雙眼,心裡面也有些顫抖,一時間弄不清楚,李憶安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李憶安又說道:“李將軍在杭州,有一座茶山,昨天我們讓人去茶山裡面準備將其接管過來,但遭到其他人阻攔,甚至把我們的人打了一頓,劉使君可知道此事!”
劉同方感覺這是要興師問罪的節奏,立馬怒了,怒道:“到底是誰,膽子那麼大,連李將軍的地方也敢霸佔!”
李憶安說道:“據說,是這裡朱家的人,還有越州會稽虞家的人,劉使君應該知道他們吧?”
“這……”
劉同方感到爲難道:“他們都不好得罪!”
朱家是杭州本土的家族,當年李淵爲了抑制李世民,曾經拉攏過不少江南世族,朱家也在其中,但隨着玄武門之變,這個計劃不得不失敗,卻助長了南方家族的氣焰。
至於虞家就更厲害,南陳至隋唐的書法家、文學家、政治家,現在的永興縣公虞世南,就是這個虞家的人。
哪怕是李世民,都得對虞世南保持着幾分尊敬,絕對是個大佬。
劉同方這個杭州刺史,連朱家都難以擺平,更別說再加上一個虞家。
他突然後悔了,今天就不應該過來拉關係,現在不上不下,有一種要被拖下水的感覺。
“他們不好得罪,難道我們就好得罪了?”
李憶安冷聲地質問他,道:“難不成杭州刺史,朝廷三品大員,還得看兩個家族的臉色不成?別忘了,陛下讓我來是巡視杭州的!”
劉同方連忙低下頭,實際上他又是真的不得不看世家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