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成玄英在看到房瑤漪後,所說的話,秦壽不認爲他隨口所說。
一定是看到了什麼,所以才說出這樣的話。
成玄英不急不慌地端起茶,緩緩吹去氤氤的熱氣,緩緩說道:“若老道我沒記錯的話,王爺成婚已過半月了吧。”
“差不多。”秦壽疑惑道,“怎麼了?”
成玄英聳聳肩,當即站起身,說道:“王爺,天色已晚,老道就下去歇着了。”
“你還沒有解釋清楚。”秦壽出口阻攔。
成玄英神秘兮兮地笑道:“王爺最近加把勁兒,我想很快王爺就清楚爲什麼了。”
“天機不可泄露。”
說罷,成玄英便不再多言,轉身推開書房的門,朝着守在書房門口的方小商笑了笑,打了聲招呼。
秦壽則在腦海中苦苦思索了許久,成玄英先是問成親又是讓自己加把勁,說話不好好說,藏着掖着的。
方小商此時緩緩走進門,從懷中摸出一封密信,遞到秦壽麪前,”王爺,殺害柳如煙的兇手查到了。”
秦壽經過片刻錯愕,而後接過密信,輕笑道:“方小商,有時候我挺好奇的,你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官吏,哪兒來的這麼大的能力。”
方小商沒有任何錯愕,低下頭輕輕笑道:“王爺不早就猜到了嗎?”
“我從沒有過害王爺的心,況且還能幫王爺做一些王爺不方便做的事。”
“這不就夠了嗎?”
方小商這話就差明說出來了。
也正如方小商所說,事實上秦壽早就猜到了他的來路,無非就是父皇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而之所以把這些事交給方小商去做,皆是故意透露給父皇的訊號。
柳如煙被殺一案,亦是這樣的打算。
僅憑秦壽自己的勢力,根本無法去查,但方小商則是不同了。
方小商是父皇的眼線,那麼自己要做什麼,父皇就一清二楚,以父皇多疑的性子,一定會深究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做。
而在秦壽的猜測中,這件案子的罪魁禍首便是七郎李元昌。
所以他需要借父皇的手去查這樁案子。
緩緩打開密信,看着信紙上的字,秦壽輕聲念道:“雍州吳山。”
“這羣人就藏在這裡嗎?”
“根據雍州傳來的消息,此事千真萬確。”方小商說道,“這夥人盤踞吳山,雍州府曾派人圍剿,但皆是失敗告終。”
秦壽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這事我會注意。”
我會注意?
方小商有些驚訝,設王爺之前這麼操心此事,這時候居然只有一句我會注意的。
雖然奇怪秦壽爲何這麼說,但他也沒有多問什麼。
畢竟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早就清楚秦壽心思難以捉摸,索性不去琢磨比較好。
讓方小商撤下之後,秦壽鬆了口氣,在密信中可以看出來,七郎所安排的人顯然是有組織的。
而且爲了防止跟自己產生什麼直接聯繫,還特意讓這羣人落草爲寇。
“李元昌。”秦壽微微眯起眼,而後站起身,”你必死無疑。”
--今夜秦壽早早回了廂房,又是一夜春風壓柳。
翌日,秦壽早早去了長安書局。
王一清依舊早就到了,似乎昨個兒的事沒有發生,滿面春風地跟秦壽打起了招呼。
“王爺早。”
秦壽也是拱手回禮。
“對了,不知王爺昨夜聽說了沒。”
秦壽愣了愣,“什麼事情?”
王一清神神秘秘地湊過來,低聲說道:“聽說雍州那邊鬧起天花了,死了不少人。”
“據說已經有半月之久,不過一開始被雍州府尹壓了下來,現在天花徹底爆發開來,瞞不住了才傳出來了。”
秦壽目光凝住,天花這種病那就是要命的絕症,一旦染上天花,絕對沒有痊癒的可能。
“這雍州府尹着實該死。”秦壽咬了咬牙,沉聲罵了一句,“現在朝廷可知道這件事?”
事實上,甘露殿內的罵聲比秦壽更甚。
“臣斗膽請陛下下旨將雍州府尹打入死牢!”
“劉琨當真是膽大妄爲,這等大事竟敢隱瞞,就該千刀萬劇。”
“這雍州距長安城只有短短几百里,半個月時間,怕是早已有人逃到長安也說不定。”
大殿內,議論紛紛,一衆朝臣無一不緊張,皆是咬牙切齒。
天花之危,聞之色變。
李世民也是臉色陰沉的可怕,若是早些上報,還能夠控制,到現在天花已大規模爆發,很難控制得住。
而且這種疾病傳播能力極強,簡直是防不勝防。
“打入死牢?”李世民突地拍了一下龍椅,怒喝道:“如今雍州人人自危,你去羈押雍州府尹?”
此言一出,大殿內立刻靜了下來。
他們現在對天花避之不及,怎麼可能主動前往這種地界。
“如今你們不想着如何及時處理雍州的天花事故,反而在這兒一直問責,把劉琨賜死,難道就能讓這天花不再擴散?”
“既然如此,我得暫時離開一會兒。”秦壽聽到這個消息,沒有絲毫猶豫便轉身離開。
走出書局,秦壽便叫方小商駕車去往渡酒肆。
之所以先去渡酒肆,是因爲渡酒肆的名氣太大了,長安城內但凡提到酒水,那必然首要推薦渡酒肆。
也正因如此,渡酒肆的客流量非常龐大,接觸的各方來客也極多,所以若是有來自雍州的客人,渡酒肆便處於極其危險的狀態。
方小商依舊搞不懂秦壽的意思,但眼看秦壽表情焦急,也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備車前往渡酒肆。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秦壽坐着馬車趕到渡酒肆,彼時渡酒肆已人滿爲患。
秦壽沒有着急下車,畢竟此處人多,他也擔心此刻有雍州來的客人。
略作思索之後,秦壽在系統商城中購買了兩個n口罩,而後又取出兩塊面紗,丟給方小商。
方小商目瞪口呆地蒙着面紗的秦壽,”王爺,你這是做什麼?”
秦壽聲音沉悶,從面紗下傳來,”這個白色的叫做口罩,你先帶上,然後將面紗戴在口罩外面。”
口罩對於唐朝來說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東西,秦壽又懶得解釋,所以便用面紗遮住了口罩。
見到秦壽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方小商張了張口,便被秦壽擺手打斷。
“詳細事情過一會兒我再告訴你,現在你先戴上然後隨我去渡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