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程處亮好的不教,怎麼儘教了這些。
“咳咳。”感受到幽怨的目光,程處亮趕忙輕咳一聲道:“無師自通的,不是我教的。”
很快,便有人認出了秦壽的身份。
“噢噢噢噢!我想起來了!”
“這位就是皇子殿下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下方百姓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秦壽走上擂臺,抖了抖長槍。
赤多吉尊傑波則是眯起眼,戰意盎然。
不知爲何,今日閣樓內,李世民的身邊護衛並沒有前日那麼多。
大唐有名的武將內,也只有尉遲恭站在他身邊,嚴陣以待着。
有侍衛急匆匆地走開,附耳說了些什麼。
李世民只是點了點頭,“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擂臺之上。
赤多吉尊傑波是帶着任務來的,他的任務很簡單,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
秦壽的聰明才智已經讓祿東贊感覺到了威脅,而爲了將這個對吐蕃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中,祿東贊決定壯士斷腕。
“你不是我的對手。”赤多吉尊傑波冷眼看着眼前這個身材並不健壯的秦壽,說道:“自不量力。”
對於秦壽的事,他略有耳聞,包括在公堂上以及李家府邸內的屠殺。
秦壽笑了笑,剛要開口說話,便被一道憤恨到極致的話打斷。
“秦壽!你這個沽名釣譽的小賊!”
“你盜我老友的詩作,並將你的姓名堂而皇之的冠在其上!”
“你就是個偷詩的賊!”
突如其來的叫罵聲,頓時惹來所有人的關注。
秦壽皺了皺眉,偷詩這詞說的確實沒錯,但是這些詩詞皆是出自許多年以後,這人卻說是他老友所做,豈不是可笑。
然而沒等到秦壽說話,程處亮就眼前一亮,知道是自己的機會到了。
頓時眼睛一瞪,雙手掐腰,大喝道:“誰啊誰啊,是誰在這兒污衊小李殿下?”
“老夫在此。”程處亮話音剛落地,便看到一位顫巍巍的老人,緩緩走到擂臺。
彷彿是氣壞了,老人嘴脣都在哆嗦着,宛若枯樹枝般的手指着秦壽,”你……你當年我老友欣賞你的才華,纔將詩作分享於你。”
“而你卻在我家老友魂歸故里之後,將他的詩作篡改成你所作!”
看着老人,秦壽起初一臉懵,但在看到赤多吉尊傑波微微勾起的嘴角,只瞬間便明白了。
“沽名釣譽嗎?”秦壽輕笑道。
老人把眼睜大,怒道:“沒錯!我那老友正是蘇東坡!”
“那首《明月幾時有》正是他所作的詩句!”
“你居然把他佔爲己有!可對得起我老友蘇東坡的在天之靈。”
此話說的那叫一個義憤填膺。
彷彿被盜取詩作的人是他一般。
此言一出。
頓時本來半信半疑的大唐百姓也被他這一嚷嚷,搞得有些有些相信了。
“小李殿下不會真的是盜竊的吧。”
“聽說那日小李殿下在若水詩會上,親口承認這詩作是蘇東坡先生的。”
不等秦壽說話,臺下的程處亮便率先喊道:“你嚷嚷什麼呢?”
“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啊?”
“我還說我是你爹呢?”
“那我是不是你爹?”
“噗嗤。”這番話說的粗魯,但卻不能說不無道理。
惹得房瑤漪等人也是笑出聲來。
百姓最喜歡的事,無疑於嚼耳根,就像是牆上的草,哪邊風大往哪兒倒。
聽到程處亮的話,也是惹得衆人頻頻點頭。
“這話說的,也確實對得很。”
臺上的老人被這話嗆得滿臉通紅,氣得嘴脣哆嗦的更厲害了,”你......你這人說話好無理,我…我這年齡都能做你爺爺了!”
“你…”
程處亮則是一臉的無賴,聳肩道:“你也知道自己年齡大啊。”
“年齡這麼大,還出來招搖撞騙,可不就是。”
“爲老.不.尊。”
“沒.皮.沒臉。”
程處亮每個字都是加重語氣說的,一字一頓,說的很清晰。
落在老人耳中,是莫大的侮辱。
臺上老人被氣得喘不過氣來,突然毅然決然地從背後摘下一副巻軸,抖展開來,怒道:“這就是我老友的大作!”
“你這樣做,可對得起早已故去多年的老友的在天之靈!!”
巻軸之上的字,鐵畫銀鉤。
當真可謂是大家風範。
在巻軸的落款處,正是一枚方方正正的紅印--蘇東坡。
秦壽一直在旁觀着老人的自導自演,過了許久才緩緩說道:“演完了嗎?”
“可以下去了嗎?”
“這裡是武鬥的擂臺,如果你要跟我糾纏這些,不如等武鬥結束再說。”
對於這種潑皮無賴的行爲,簡單的掰扯是不可能解決的。
閣樓上。
李世民皺了皺眉,對旁邊的護衛說道:“去查一查這人到底是誰。”
他心裡很清楚,這個老人背後絕對有人指使。
想要藉着這麼熱鬧的場合,徹底把秦壽的名聲敗壞掉。
人羣中。
突然間閃過一絲寒芒。
一把飛刀劃破空氣,直奔着慷慨激昂的老人而來。
這是要死無對證!
若是真讓老人死了,難免會落下秦壽惱羞成怒的嫌疑,也更就坐實了詩詞盜竊一事。
秦壽的身影便在這時動了起來,長槍宛若銀蛇,在飛刀奔襲的路徑中橫空劈下。
“錚”
兵器相交,發出極其刺耳的聲響。
而那柄飛刀竟然真的被秦壽擊中,啪嗒一聲掉落在擂臺之上。
老人頓時人都傻了。
他只是收了些銀兩,按照別人的吩咐做場戲罷了。
誰承想居然有人要暗殺自己。
當即嚇得魂飛魄散,跌坐在擂臺上,渾身打顫,一時間竟慌了神,”你…你居然想殺人滅口!”
“大家快看看,這人被我揭穿了虛僞的面目,就要殺我滅口!”
然而此時,臺底下卻是鴉雀無聲。
殺人滅口?
那飛刀明明是奔着你去的,是小李公子幫你攔下了,你居然還要信口雌黃的污衊小李公子。
房瑤漪緩步走到擂臺之上,趁機將那副巻軸拿在手中。
秦壽趕忙攔在房瑤漪面前,道:“這裡很危險。”
房瑤漪卻是搖了搖頭,細細觀摩着巻軸,”不對勁兒。”
房瑤漪皺了皺眉說道,”這上面的字跡像是近些日子才寫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