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儀此刻也是嚐到了炸土豆片的美味,眼巴巴地看着妮妮,一臉的渴望。
妮妮小手捏着土豆片,嘟着滿是油光的小嘴,笑眯眯道:“這是大哥哥給妮妮做的。”
“上官哥..侄兒要叫師姑,我才能給你吃!”
上官儀一副不爲三鬥米折腰的樣子,毅然決然道:“師姑!”
見到此狀,秦壽滿頭黑線,只覺得大唐的未來岌岌可危。
這上官儀,沒眼看。
房瑤漪款款走來,聰慧如她自然知曉秦壽要與爹爹和杜大人商談正事,她輕輕招了招手道:“妮妮,我們去一旁玩。”
妮妮很聽話地點了點頭,然後將炸土豆片遞給了上官儀,一臉自豪地說道:“妮妮是長輩,要讓着侄兒,全都給你啦。”
上官儀雖然對這話很是不滿,但無奈這炸土豆片又酥又脆,太香了!
哆謝師姑!”
上官儀一臉滿足地捧着餐盤坐在一旁,用手捏起炸土豆片就丟到嘴裡。
恩,果然是香。
秦壽沒好氣地走過去,伸手拍了拍上官儀的肩膀,微笑道:“乖徒兒,你還有什麼事嗎?”
看着先生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上官儀渾身一哆嗦,忙不迭道:“徒兒這就走!”
說罷,上官儀便捧着餐盤一溜煙地跑開了。
杜如晦笑眯眯打趣道:“太子殿下這學生,倒是有幾分意思。”
秦壽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這傢伙除了皮實了點,也沒啥優點了。”
若不是再三確認過,秦壽很難將這傢伙跟日後叱吒風雲的上官儀串聯起來。
完全是兩個不同的物種嘛!
在說話間,菜餚漸漸都被下人端上桌了。
秦壽又叫人取了兩壇纏夢釀,只是還沒等他斟酒,便被杜如晦攔住了。
杜如晦一邊伸手去接酒罈,一邊說道:“你現在貴爲太子,我等身爲臣子,怎能叫你爲我們斟酒?”
秦壽卻是滿不在乎,執意要倒酒,道:“您於我有知遇之恩,這位又是我的岳父,我身爲晚輩,長幼有序,不能亂。”
“我們吃酒,不就是爲了一個痛快。”
“況且現在就咱們三人,若再拘泥於規矩,豈不是吃酒都不痛快?”
“若真是如此,我倒不想吃酒了。”
秦壽把話說的很絕,他本就是不怎麼拘泥規矩的人,不然怎會跟李世民說出於私便是老小李這樣的話?
杜如晦見狀,也不好說些什麼。
房玄齡倒是笑着說道:“太子殿下這話說的有道理,若是吃酒還要拘泥於此,又怎能吃的痛快啊?”
三人把酒言歡,談天說地。
倒是許久都沒有過這麼痛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杜如晦談及自己隱退一事,仍有些唏噓不已。
秦壽嘆了口氣道:“杜大人爲國爲民勞其一生,但眼下卻找不到能做到如此的官員了。”
誰知杜如晦卻是一掃沉色,哈哈大笑道:“殿下,江山代代才子出,怎可能只有一個杜如晦、房玄齡?”
房玄齡也是突然想起很早之前,自己與女兒第一次談及秦壽的情景,沒來由地露出一絲微笑。
“殿下,先前我第一次聽到漪兒談及你的計謀時,當時無限感慨少年天才輩出,我大唐將鼎盛於世。”
“杜大人說的極對,這世間會有數不盡的杜房二人,但還需殿下您去尋覓才行。”
“有些事,僅憑一個人的力量,是無法做到的。”
秦壽嘆笑了一下,倒是自己鑽了牛角尖。
說到底,自己也不過才籠絡了一個上官儀,又怎能斷言大唐的未來。
如此想着,秦壽不禁對上官儀也有了幾分期待。
杜如晦夾起土豆絲,有些微醺,”這土豆不就是大唐將鼎盛於世的原因之一嗎?”
提及這個,秦壽突然想起了自己今日要說的事,他端起酒盞一飲而盡道:“杜大人,除卻土豆之外,我還有一種造福大唐的作物,想要借杜大人之力,推廣下去。”
跟土豆一樣是足以造福大唐的作物?
聽到此話,杜如晦與房玄齡的醉意瞬間消失了。
他們雙眼發光,齊聲問道:“是什麼美味?”
秦壽微微一怔。
美味?
不是,果然人類的本質都是吃貨嗎?
自己何曾說過是糧食了?
秦壽輕咳一聲,道:“並非是糧食。”
“而是一種叫做白疊子的植物。”
“白疊子?”杜如晦聽罷後微微蹙眉,白疊子他有見過,不就是一種花嗎?
哪裡能造福大唐了?
房玄齡疑惑道:“白疊子只能做來觀賞,與造福大唐又有什麼關係?”
秦壽卻是搖了搖頭,解釋道:“白疊子開花之後,會有四瓣白絮,這件事想必兩位大人應是清楚的。”
杜如晦聽罷後,微微頷首。
秦壽繼續說道:“其實二位都小瞧了這白絮,若是將白絮收集起來,經過一些工藝之後,可以將其做成布。”
“同時,這白絮也可以作爲裡子填充,用布帛縫製起來,要比尋常的衣物暖和不少。”
但雖是這麼說,杜如晦和房玄齡依舊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秦壽說道:“兩位稍等我片刻,我去取來一件棉衣,兩位就清楚了。”
說罷,秦壽便起身走向廂房。
棉衣是他在剛剛穿越來唐朝時,斥巨資買下來的。
在那個凜冬,秦壽在羽絨服和棉衣兩者之間糾結了許久,最後才咬了咬牙選擇了較爲便宜的棉衣。
而今唐朝本就有白疊子這種作物,只是還未發覺此物的保暖性。
遂秦壽便想將白疊子的作用推廣下去。
只是如今他一方面要兼顧醫藥司的事務,一方面又要將硝石山的開發事宜提上行程。
根本無暇去打理白疊子一事,所以便想着由杜如晦着力推動此事。
很快,秦壽便取來了棉衣,展示給兩人看。
“這便是由白疊子織成的棉衣,很是抗寒。”
杜如晦將信將疑地套上棉衣,刷的一下,暖流涌入身體。
接下來,他便覺得有些燥熱,全身溫度在升高,不消一會兒便是滿頭大汗。
現在正是酷暑時節,莫說穿棉衣,就算是光着膀子都會滿頭大汗。
杜如晦將棉衣脫下,無奈道:漠說穿着棉衣了,就算只是穿着夏裝都叫人…”
話沒說完,杜如晦的話便噎在嘴邊。
不對勁兒,按說起來就算只是身着夏裝,也應該極爲燥熱纔對。
但爲何在這正廳內卻感受不到一絲暑氣,反而有一絲絲的涼意?
這是極其不符合常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