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我也不是那種世俗禮教的人,老爺子既然同意了,你就在這裡吧。”
李輝無奈嘆息一聲,一個侯爺,金屋藏嬌,幸好這人是王通的孫女,如果是別人家的女子,李輝擔心自己的名聲在整個長安之中傳遍大街小巷。
“你在幹嘛啊李輝。”
王灼灼紅着臉,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說啥,尷尬開口。
李輝笑了笑,“放鬆,就跟自己家裡一樣,這以後也是你家。”
“我在畫圖。”
“畫圖?你也會畫畫嗎?我舅舅畫畫可好了。”
李輝點點頭,“這跟你舅舅的可不一樣,這是醫生用的圖。”
“是咱舅舅!”王灼灼果然是個大膽的女子啊,開始強調了都。
“好好好,咱舅舅。”李輝收起圖紙,放在書架上的格子裡。
因爲他聽到了王灼灼肚子叫的聲音。
“還沒吃飯吧?我帶你吃東西。”
李輝走在前面,王灼灼走在後面,雖然是第一次來侯府,但王灼灼已然有了女主人的架勢,到了內院僕役聚集吃火鍋的地方,王灼灼那模樣,那神色,活脫脫就是侯府真正的主人。
李輝示意雲娘過來,“在堂屋裡搞個火鍋,她沒吃飯。”
雲娘看了一眼王灼灼,偷笑了起來,“侯爺好福氣啊。”
轉頭就跑向了廚房。
張仲堅和竹葉青是齊平等人進城之後才易容進的長安。
畢竟不久之前張仲堅剛剛殺過人,還是要低調一些。
竹葉青就識趣多了,今日在路上遭遇讓他意識到,不良人不僅僅在長安內,還有任何他想不到的地方。
於是,一個瘦子,一個壯漢,成了兩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今夜的東市上燈火璀璨,明明今夜看似有大事發生,但入夜之後,一切肅殺都被熱鬧掩蓋得乾乾淨淨。
張仲堅和竹葉青第一站就是和琛的藥鋪。
藥鋪還開着門,和琛站在門口,伸了個懶腰,一扭頭就看到了兩個人衝自己笑。
“和琛公子,是我們!侯爺府上的。”
和琛眼珠子一轉,“張仲堅,竹葉青?”
這兩個人他見過,李輝本來打算讓竹葉青來藥鋪當保鏢,但被和琛拒絕了。
和琛覺得,既然捱打,就一定要捱打到底,不能有一點防備,張仲堅就更不可能了,這貨不是被通緝來着,雖然名義上已經抓住了,已經處死了,但他要是出現,自己就再也洗不乾淨了。
到了東市,兩人揭下儀容的面具的時候,和琛終於認出來了。
“無妨,我們二人就是路過,拜會一下和琛公子,公子還是早早關門休息吧,今夜不太平。”
張仲堅抱拳說道。
和琛露出了疑惑,“你們兩個要搞什麼?”
“不是我們要搞什麼,是侯爺。”
和琛點點頭,李輝搞事,從沒有小事,每一次李輝出手,都把人嚇個半死,不行,得趕緊關門休息。
“老王,老吳,關門,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
“好呦,掌櫃的!”
齊平等人混入人羣,在東市之上走動了許久,他們的面孔和之前相比,滄桑了許多,但卻更加堅韌,棱角更加分明。
青綠色的衣服就像是一個信號一般,不多時,長安之上的碉樓裡,已經傳來了鐘聲。
這是值守換班的聲音。
“動手!”
七十個人,經過了特種兵訓練,如同黑夜裡的鬼魅,在短短一炷香時間裡全部動了起來。
齊平身邊,竹葉青和張仲堅保護着。
其他人則剎那間消失在人流裡。
流裡流氣的潑皮近日要多爽有多爽,保護費這種東西,以前齊老大在的時候不能多收,現在好了,成老大說了,能收多少就收多少。
兩個潑皮大搖大擺走在路上,橫衝直撞,被他們撞的那些長安城中的百姓一看他們面孔,本來就要爆發的怒火,剎那間就收了回去。
惹不起,躲得起。
女子遇到他們就更可憐了,被攔着調戲的時候,哭也沒有用。
這些人已經徹底打亂了規矩。
兩個潑皮看到了一個身材姣好的女子,剎那間色心起了。
“走,兄弟,咱們爽一爽。”
“這不好吧哥哥。”
“有什麼不好,在這東市,咱們就是天王老子,誰也管不到咱們。”
長安之中,潑皮們多有惡行,但從不曾姦淫女子,今日這兩人色從心頭起,
惡向膽邊生。
就在兩人剛要靠近女子的瞬間,冰冷的匕首架在了他們的脖子上,抵在了他們的腰間。
“閉嘴,不然死!”
聲音帶着恐怖的寒意,在兩個潑皮背後響起,兩人剎那間腿軟了。
“好漢饒命……”
“閉嘴。”
沒有大聲威嚇,只有平平淡淡一聲閉嘴。
偏偏是這種平淡無比的聲音,讓兩個潑皮的腿越發的哆嗦。
這種人惹不起啊,殺人或者做壞事心不跳臉不紅,聲音抖都不抖,這纔是狠人啊。
衚衕裡,偏僻至極,燈火照耀不到這裡,兩個潑皮越是進入黑暗,越是害怕,終於,一股騷味兒傳了出去。
嚇尿了。
與此同時,在長安東市之中各個偏僻的地方,這種事情不斷髮生。
七十個人訓練有素,早就經歷了鐵血洗禮,這種場面不可能讓他們動容。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長安城中高高在上的碉樓上,如同寶塔一般的上空鐘聲
響起。
交接班完成!
一切恢復了寧靜。
所有人在歡呼,在喝彩,人羣中有人跳舞,有人耍刀槍。
衆人緩緩齊平周圍匯聚,七十個人不多不少,正好全部在周圍的時候,齊平站起身來,朝着西市走去。
張仲堅和竹葉青不需要做什麼,只是在齊平需要他們的時候,站出來就行。
按照齊平的要求,他們二人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畢竟一個是殺手,一個是豪傑,真動起手來,那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西市比起東市更加繁華,繁華之中,醃臆更多。
齊平看着這個自己一手打下來的地盤,陷入了沉思。
過去他還在長安混日子之時,西市之中三大幫派,兩個被他徹底打死,另外一個,則是轉頭去了城南,再也不敢回到西市。
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一一浮現,齊平嘆息着,點着一根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