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忌絲毫不顧及年輕人的害羞,走到李輝面前,老臉不紅,氣不喘,直接打破了王灼灼美好的幻想,一時間,王灼灼臉上帶着慍色。
長孫無忌大笑着,他雖然和老儒王通並無太多瓜葛,但年輕之時,曾經得到了王通一番指點,也算是一字之師的關係,看到王灼灼這番樣子,他頓時來了童趣。
“灼灼啊,不是伯伯說你,你要是想就去做,都是已經大姑娘了,何必違背自己的心意呢?”
長孫無忌說完,王灼灼就一臉紅暈,然後一頭鑽進了侯府。
李輝還沒有反應過來,“趙國公這是作甚?”
“呵呵,我觀灼灼這女孩兒想要跟你大膽示愛,卻猶猶豫豫,推波助瀾無可厚非吧?”
李輝無語了,哪個少男少女不是從不敢到大膽,哪個少年不是從惴惴不安到最後順理成章的。
你一個早就經歷了風雨的老傢伙在這裡說什麼呢。
“樂天侯這番教育實在是讓老夫大開眼界啊。”
李輝笑了笑,“都是一些鹽末手段,上不了檯面。”
長孫無忌一聽,這是在婉拒啊,假客氣,不談這個話題。
那可不行,陛下最上心的就是太子的教育問題,在宮裡有李綱先生,出了宮,你這個太子的老師就不能講講你是怎麼教的嗎?
別看陛下一天到晚大大咧咧,似乎對你樂天侯極爲放心,口口聲聲說着把孩子放在李輝那裡就放心。
結果隔一會兒就問一下長孫皇后:放在李輝那裡是不是有點太殘忍了,我們這做父母的是不是有點偷懶了。
口是心非的李二被長孫無忌看在眼裡,所以來到李輝府上第一件事,長孫無
忌就是問太子李承乾在這裡學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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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都是一些聽不懂的話,實在是頭疼。
“呵呵,樂天侯謙虛了,你教授的課業,聽說連國子監都是認可的。”
“國子監認可?怎麼可能!”
李輝不由笑道,國子監代表着儒家學說的最高水平,當然這是綜合水平,代表不了個人,國子監裡聚集了大唐最優秀的人才,他們在儒家學說方面幾乎登峰造極,孔孟之說早就爛熟於心。
李輝這些手段大多數在這個時代屬於算學範疇,國子監裡面雖然有算學高手,比如那個陳洗象,但陳洗象連自己見都沒有見過,怎麼可能對自己有評價呢。
長孫無忌摸着鬍子,看着正在玩鬧的孩子們,臉上露出了喜悅,“馬周從你這裡離開之後,曾經被陛下派到國子監,當時陳洗象聽說馬周跟隨樂天侯學到了天地之間數術之理,就找馬周來了一場比試。”
“結果,技不如人,甘拜下風。”
李輝突然想起來,自己在教妹妹的時候,馬周有時候會在跟前,而且馬周似乎接受數學方面的東西很快,是一個真正的數學天才式人物。
想到那陳洗象和馬周進行比試,剎那間,李輝就笑了,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國子監裡面那些人再厲害,能有馬周厲害?
如果他們厲害,早就青史留名了,帶着劇本穿越就是這麼神奇,從五千年的歷史觀裡面能看到太多的悲歡離合,太多的天才隕落。
“對了,朝堂上那陳洗象的兄弟陳文武似乎盯上你了。”
陳文武,李輝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仔細想想,似乎是昨夜齊平彙報的時候提起的那個大理寺的官員。
“呵呵,你說那個在我家地頭蹲坐了一下午的大理寺官員啊。”李輝擺擺手,“這不叫盯上我了,這是大唐官員對我還不熟悉。”
“我李輝做事,從來都是利人利己,那陳文武就算是有所誤會,他日一定可以消解。”
長孫無忌搖頭嘆息,他可不相信李輝的話,按照陛下所言,這李輝揮手之間就可以創造無數財富,最關鍵的是,李輝只需要花費兩個時辰,就可以造出讓整個甘露殿灰飛煙滅的東西,乃是真正的大唐支柱,大唐的寶貝。
臨走之前,陛下專門交代過,那李輝說什麼謙虛的話,你就當放屁。
“呵呵,樂天侯難道是對老夫有所防備?”
李輝臉一黑,對啊,你還看不出來的話,那就活該了。
你一個李二的親戚,來我家裡,沒有公事,也沒有私事,就這麼待了幾個時辰,走走看看,也不說幹嘛,這不讓人難受麼?
真以爲樂天侯府是一個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
“呵呵,也沒有。”李輝打趣道,“趙國公何等身份,我李輝不過是一個閒散的侯爺,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只是內心之中懷着一種對趙國公的敬畏而已,不敢言語上造次,你說是不是?”
長孫無忌胸膛已經開始起伏了,這貨果然就像是陛下所說,一開口就充滿了玄機。
你這是充滿敬畏的樣子?聽你一番話,老夫的鬍子都歪了。
“呵呵,樂天侯還是說說承乾的教育問題吧。”
李輝擺擺手,指了指遠方的青山,準確地說,只是一片枯黃的山而已。
還沒有到植物生長的季節,萬物都在沉睡,等待着來年生命力爆發。
“趙國公看到這小山,難道就沒有想到什麼嗎?”
長孫無忌知道李輝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有聰明人的說話方式,一時間陷入了猶豫,開始盯着那光禿禿的小山看着,臉上露出了一種疑惑。
眉心緊鎖,擰巴得讓人看着都心疼。
李承乾帶着幾個孩子終於完成了觀察實驗,拿着小本本記錄了一些東西之後,一個個興奮地回到了侯府之中的教室裡。
李輝也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只有長孫無忌還在這裡,盯着那光禿禿的冬日的
小山發呆,嘴裡還唸叨着:“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呢?”
“是高山流水?”
“是天地大同?”
“還是草木一秋,枯榮流轉?”
李輝裹着厚厚的袍子,已經到了校場上,今日校場之上,負重訓練成了家臣們的訓練項目。
張雄等人也有五十個人蔘與了進來,堅硬的地面上,衆人在揹着將近一百斤的沙子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