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等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確實有些晚了。”
......
宏文館內。
李泰繼續遊歷。
對於那五姓七望之家還有太子李承乾,也自然做了防範,不過只是暗地裡的,明面上自然完全另外一回事。
“準備的如何啦?馬周。”
李泰開口。
這半月之後的科舉,他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畢竟有些事情,還是有些區別。
在李泰眼神的注視之下,那馬周自然沒有半分的之意,沒有半分的猶豫。
連忙拱起手來,一臉的尊敬之色。
“回稟殿下,已然準備好了。”
“不僅如此說不得,還能夠進三甲之位。”
“好。”
李泰輕輕點了點頭,這才終於露出了幾分笑顏。
不得不說。
最近些時日,他確實已然經歷了太多的磨難,而且這些事情也讓他有些心煩。
緩緩呼出一口長氣,李泰點了點頭。
轉身離開。
而在身後——
目送着李泰身影,漸行漸遠的馬周也並沒有顧慮太多。
畢竟在他眼裡,李泰如今可是魏王殿下,普天之下極爲尊貴之人。
一眼望去,其影響力囊括整個大唐,自然無人會是他的對手,怎麼能夠想到李泰如今所面臨的困局。
居然是當今天子!
從宏文館出來不久。
皇宮裡的溫公公,便是踱着步子來,到了他的面前。
手上拿着拂塵,那張白白胖胖的小臉蛋上倒是有了幾分圓潤,看來這傢伙的日子倒是過得當真不錯。
“還請殿下寬恕則個。”
“今日陛下和皇后娘娘,倒是有些想念殿下了,請殿下進宮一敘。”
“哦,是嗎?”
拿着長長的尾音,李泰微微頷首擡起頭來。
一個眼神朝着眼間溫公公的方向看去,倒是有了些許的防備之心。
不過大庭廣衆之下,而且如今雙方還並沒有撕破臉,並沒有到那一步。
“也好。”
先是輕聲說了一句,再次開口。
“正好最實我也是有些想念他們了,同樣也有些想念爺爺了,早想來父皇他也不會阻攔於我的。”
有些事情到了此刻,也是該表現預防針了。
不然的話,終歸還是有些變化。
聽到李泰的話,那溫公公倒是個心思城府極深的人。
面色不變,也並沒有說出半個字,只是在那兒微微彎身,僅此而已,包括他身後的數十個士兵,也同樣如此這般的模樣。
“殿下,請吧。”
上了馬車,身旁倒是空無一人。
內心一個念頭不可避免的浮現,而且都是在那暗暗的想着起來。
“希望到最後,不要走到那一步吧。”
但這世間,總有些事情是你不願意什麼,什麼就會來的,彷彿這天下總要和你對着幹一般。
甘霖殿內。
李世民在那兒批閱着奏章,李泰侍立在一旁。
並沒有讓他等得太久。
李世民便是擡起頭來,將手上的奏摺批閱完整。
一個眼神朝着他的方向看了過去,隨即便揮了揮手,將其他的宮女太監們全昭平退左右。
“拜見父皇。”
李泰拱手,試了一個禮數。
“起來吧。”
“你我父子二人,也完全不必這些虛的。”
李世明輕輕一笑,簡簡單單。
“是,父皇。”
李泰重新直起身子。
一眼看去,長孫皇后的身影倒是不見半分。
隨即心思一轉,也就明白了過來。
怎麼說,這兒都是甘霖殿。
而後宮不得干政的心思和規矩,也還是有的,更何況眼前的李世民可並不是什麼色令智昏的角色。
自然。
就算對於那長孫皇后再怎麼寵愛,也還是要有個限度的。
這一點,自然毋庸置疑,毫無疑問。
兩人寒暄一陣之後。
就當李泰有些百無聊賴之際,眼前的李世民冷不丁問了一句。
“如今朕派你去邊關,你可心有怨念?”
一雙眼睛也是直勾勾朝着李泰的方向定了過去,彷彿是要看透他的內心似的。
對此,李泰自然是發揮出了入木三分的演技超然。
不知何時,他們父子二人之間有悄無聲息,毫無徵兆的有了一些真真假假,而並非之前那般直爽,之前那般坦誠相見。
只能道的一句......
天家之情,端的一個涼薄。
怎是一個情字可言,奈何奈何,奈何不得啊。
“陛下說笑了。”
“如今陛下爲君,兒臣爲臣。”
“就算如今陛下要去我這一身職務,兒臣豈敢有半分的怨念,更何況天子之恩,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如今兒臣,更不敢有半分的怨言啊。”
場上的氣氛,隨着李泰的話語微微落地,倒是有些沉默下來的,說得上是一句劍拔弩張也不爲過。
“好好好。”
連連說出三個好字,李世民開懷大笑。
彷彿當真是將李泰此時此刻的這番話,聽了進去。
“既然如此的話,再過幾日你便直接前去吧。”
“如今已然成家,也是時候該出去,給你的封地修建了。”
“邊關之處自然是不能給你的,不過附近的疆土還自然你來劃分,也當是我這個父親給你的一些安慰和補償吧。”
“多謝父親大人。”
李泰順水推舟。
他自然心裡清楚明白。
眼前的李世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這般重新選擇的。
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也就只能見好就收。
正當李泰準備離開之際,身後李世民便是再次一句言語,緩緩而起。
“無論怎麼說,太子纔是國家之本。”
“如今。父皇說笑了。”
“這個道理,兒臣又怎麼可能不明白呢?且不僅如此,皇兄他纔是未來大唐的執掌者,天子.......兒臣又豈敢有半分的妄念?”
話音一落。
李泰便是轉身,又試了一個禮數。
“不知父皇可還有事嗎?若無事的話,兒臣就先行退下了。”
“嗯。”
李世民淡淡點了點頭。
這一刻,李泰沒有注意到的是——
他眼前這位所謂父親大人,當今天子陛下的眼神不知何時也是變得深邃無比,甚至其中流露而出,幾分殺意。
目送着小妹的身影,漸行漸遠。
溫公公也是從一旁的簾幕之後,漫步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