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祿山?”
永寧公主一愣,然後瞪大了眼睛,後退幾步看着安祿山,“你…你……你真的是安祿山?”
安祿山啞然失笑,“難道京城之中還有人以我的名義招搖撞騙過?估計還沒出門就被人暗中捏死了吧?”
永寧公主皺起清秀的眉頭,“既然你就是安祿山的話……”
安祿山本以爲這妮子會估計到玄宗的面子,會改變一下主意,換一個賭注,但是沒想到這姑娘竟然眯眼笑道:“那就更不能反悔了!”
安祿山揉了揉眉心,看來這位從來沒聽說過的永寧公主,是玄宗的心頭肉啊,於是便說道:“好,我答應你。”
而永寧公主身後的幾名禁衛聽說這人便是安祿山的時候,一人神色恍然,怪不得覺着眼熟,當初護送安祿山出城的禁衛軍中就有他一個。
“咱們走,比試過後,安祿山,我會找到你的,別想着跑哦~”永寧公主一躍到馬上,轉過頭對着安祿山笑道,說罷便快馬加鞭離開了這裡。
安祿山撇了撇嘴,這姑娘長得是挺好看的,但是怎麼感覺就跟大腦缺了根弦似的……
“你沒事吧?”安祿山扶起地上那邋遢男子,問道。
那男子揉了揉臉,安祿山纔看清,原來他是個年輕的男子,只不過有點……不修邊幅,所以纔看起來顯得有些頹態。
那男子看着安祿山,說道:“大人就是安將軍?”
安祿山擺擺手,“將軍之名愧不敢當,我怕顧春秋突然跳出來砍我,你就叫我安祿山就好。”
男子笑了笑,拱手說道:“昔日去邊塞,見過將軍的豪邁氣勢,李某在此感謝安將軍爲我大唐鎮守國門!”
說罷便對着安祿山行了一個禮,安祿山虛着心接下後說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既然你真心實意叫我一聲將軍,那我也不能虧待了你,走,請你喝酒去。”
男子也不推脫,揉着肚子說道:“委實有些餓了,有請將軍帶路。”
安祿山啞然失笑,這個姓李的哥們還真不客氣,他問史思明,“你不是還要去禮部嗎?不留你了。”
史思明苦笑道:“怎麼一個個喝酒都不帶我啊……算了,不帶就不帶吧,那將軍,末將就先去了。”
“嗯。”安祿山點點頭,帶着李姓男子走向了街道某處。
人羣也隨着幾人的離去慢慢散開了,看來今日的茶樓又會多一件人們的飯後閒談。
安祿山和李姓男子也來到了一處酒樓,在小二的帶領下他們二人走向了二樓一處靠窗的位置,安祿山看着李姓男子,說道:“想吃什麼隨便點,不缺錢。”
男子哈哈一笑,“安將軍大氣!”
……
安祿山看着已經快擺不下的桌子,嘴角抽搐。
“哥……兄臺,你能吃完嗎……”安祿山問道
男子一邊往嘴裡塞一塊醬牛肉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吃不了就和店裡的夥計說一聲,把這些食物都封起來,下次來還能吃。”
安祿山大爲詫異,“還能這樣?”
“別人不能,我能,我之前掏了一錠金子給掌櫃的,每次有人請我吃飯吃不下的情況下,就讓他把那些食物全都放到冰鑑裡,等我下次來再給我熱一下端上來。”男子似乎是被噎到了,連忙喝了一口酒,然後一副陶醉的樣子說道。
安祿山眉頭直跳,這該不會是長安城裡哪個大戶人家的兒子跑出來離家出走了吧?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啊……
“既然有銀子,那爲什麼不節省一些吃呢?而且也沒必要一次性把金子全給人啊。”安祿山忍不住說道。
李姓男子哈哈一笑,“金銀對我來說毫無意義,給就給了,放在身上還會招賊惦記,把銀子用在有用的地方上不是更好嗎?再者,一大桌子的菜餚擺在面前,吃的也會更多,纔有力氣繼續前行啊!將軍,我敬您一杯,走一個!”
安祿山聽着李姓男子這一套說辭有些錯愕,還有這麼個說頭?他由衷的和李姓男子互碰酒碗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不勝酒力的安祿山竟然有些微醺,他問:“李兄爲何獨自一人流落街頭啊?”
男子打了個酒嗝說道:“朝廷用不上我嘍!”
安祿山笑了笑,原來是個朝堂失意人,可憐。
可是安祿山轉念一想,他孃的老子現在無時無刻都在擔心,自己的腦袋下一秒還在不在自己的脖子上,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可憐?
“如果有朝一日我還能再進一次御花園,定要讓貴妃研磨,力士脫靴。”李白眼神微眯望向窗外喃喃自語。
只可惜只顧着可憐自己的安祿山沒能聽見,不然一定會突然趴在地上抱着這位的腿,求他給自己寫兩篇詩……
“小二,你們這還有客房嗎?”
過了一會,安祿山看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李白,揮手叫來店裡的夥計問道。
小二把汗巾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搭,笑道:“有!這位客官要幾間?”
安祿山揉着微微腫脹的太陽穴,說道:“一間,把他送進去。”
“好嘞。”
……
回到府中,老管家很貼心的遞給安祿山一杯熱茶,笑呵呵的問道:“將軍,幾日後的比試,可有把握?”
安祿山如實說道:“馬術和箭術我不太擅長,不過狩獵和兵法?穩贏的局面。”
上一世的安祿山就是個窮吊絲,真正賽馬用的駿馬連見都沒見過,更別說騎上去比試了。
箭術?算了吧,就他那端個茶都容易端翻的小體格子,估計都拉不開弦。
老管家一臉錯愕,“怎會如此?”
本來老管家都已經出門替安祿山買好兵書讓他好好補習了,安祿山雖然用兵不錯,但是和身經百戰的顧春秋對陣還是有些吃力的,而箭術和馬術,按理說安祿山應該是最擅長的啊?怎麼正好反過來了?
安祿山笑着說道:“放心吧老宋,我一定會贏下來的,不會讓咱們的將士們被人嘲笑。”
宋忠堂笑着點頭,“相信將軍的,相信將軍。”
“那你爲什麼往我手裡塞兵書……”
“相信的,相信的,多多益善,多多益善。”
“你不信我?打個賭?”
“相信的,相信的。”
……
“什麼?將軍,這…真的是陛下的意思?”劉百千一臉震驚的問道。
顧春秋陰沉着臉,點了點頭。
就在剛纔,玄宗把他召進了宮……
“見過陛下。”由於是剛從軍營裡出來,顧春秋的身上還穿着甲冑,不方便跪地行禮。
坐在龍椅上一臉平靜的唐玄宗說道:“愛卿平身。”
“謝陛下。”
唐玄宗頭也不擡的問道:“顧愛卿,你可知朕召你進宮,所爲何事?”
顧春秋低頭說道:“臣不敢妄自揣摩聖意。”
唐玄宗終於擡起頭,對着顧春秋笑着說道:“要不,顧愛卿你,猜猜?”
顧春秋一愣,不知道爲什麼,他看着唐玄宗的笑容總覺得心裡發毛,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
“走了吧?”唐玄宗在殿內小聲問道
魏忠突然出現在大殿中央,點頭說道:“回陛下,顧將軍早就走遠了。”
“那就好,你去給安將軍捎個口信,就說朕已經幫他擺平了,幾日後的比試,隨便走個過場就好了。”
魏忠點點頭,“是,陛下。”
“李隆基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