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這石頭蛇蟲,也總有個扔完的時候吧。我估計呀,他們是把石頭都用完了。”
“可不是麼,沒了那噁心的味道,我今天可是多吃了兩碗飯呢。”
“俺也一樣,哈哈,這些日子真特麼難受,我每天都有吐好幾番。好久沒體會到肚子飽飽的感覺了。”
衆位大將說完,很配合的響起了幾個飽嗝。總而言之,在他們看來,華氏城城池高大堅固,高枕無憂。今夜進攻暫歇,並沒什麼大不了的。是人都會累,天竺軍天天做着幾乎沒什麼卵用的事,肯定是煩了。
“果真如此麼?”沙拉德陷入沉思,“莫非,天竺軍是覺得攻城無望,有意退兵?”
“元帥,我看有可能。咱們今晚多加留意就是了,只要他們長不出翅膀,這華氏城就什麼事都沒有。”一個副將拍着胸脯子保證道。
“好,既然如此,那大家今夜一定要主意警戒。”沙拉德囑咐道。
“是!”衆將齊聲答應,隨後,各自回營去了。
暢快地打了個呵欠之後,沙拉德沉沉睡去了。
擔驚受怕,日夜騷擾,連續十幾天了,他實在是太累太困了。沙拉德如此,他手下的將士們更是如此了。輪班的士兵,吃過晚飯後,急忙回到北門大營,轉眼間呼嚕聲徹地連天。
守城的軍士暗罵一聲倒黴,在城樓上找個安全的位置,靠着或躺着打瞌睡。
華氏城外,情況倒是比較類似。劉楓制定的攻城時間是子時。飽餐戰飯之後,將士們立刻就沉沉睡去了。這些日子,天竺軍雖然不那麼勞累,不過吵吵鬧鬧的,休息的也不怎麼好,這一覺也睡了個天昏地暗。
快到子時,各路兵馬迅速集結。
木吉的天銳營比其他各營集結的更早一些。木吉選出了兩個頭領,各自帶着五千人,已經奔赴其他兩門了。
木吉親自率領五千人,從東門出發。這五千人黑衣服,短打扮,爲了保持靈活性,他們身上的護甲非常簡單,手持環首刀,個個目露精光。今日白天,天銳營沒有安排訓練任務,他們白天睡了一天,這會兒精神頭很足。
他們知道,今夜,正是他們天銳營大展身手的時候。
劉楓攀上土臺,最後一次打量華氏城。只見城內漆黑一片,幾乎沒什麼光亮。這座城市,都陷入沉睡。劉楓咧嘴一笑,“嘿嘿,給你們來個噩夢!”
“動手!”劉楓冷喝一聲。
命令迅速傳達下去,天銳營先行動。快速攀上城牆之後,想盡一切辦法,打開城門,放其他部隊從城門快速進城。
木吉將五千軍士再分成兩隊,分別向兩個石頭山靠近。
此時的天色十分黑暗,人,在這個時候最容易犯困。城牆上的高達軍正睡得香呢,絲毫沒察覺到,城外鬼魅一般的天竺軍,正在偷偷摸近。
順利靠近石頭山,下一步,將士們手腳並用,類似猿猴一般,快速向石山攀爬。整個過程,軍士們不發一言,儘可能的輕手輕腳。偶爾滾落的石頭,也並未引起城樓上的注意。
第一批士兵很快接近城樓,到山尖之後,也不用怎麼跳,手扒着城牆一躍而入。
劉楓和裴行儼一直在土臺觀察,土臺下,好幾萬天竺軍也都列好了隊。成敗在此一舉,只要能打開城門,那麼萬事大吉。他們望着城樓上,只能暗自爲天銳營鼓勁了。
轉眼間,好幾千黑影在城牆來回穿梭。隱隱約約,翻飛的利刃閃爍着陣陣寒光。
華氏城內,並沒有響起很大的喧譁聲。劉楓和裴行儼知道,木吉他們,這是得手了。劉楓一點頭,裴行儼明白,轉身跑下土臺,帶着隊伍悄然摸近城門。
靠近城門之後,裴行儼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幾聲悶哼,隨即,吱呀呀兩聲響,城門打開了。天竺軍好幾萬軍隊魚貫而入。在城外的時候,他們都在土臺上呆過,城內的情況瞭如指掌。
摸入軍營,砍瓜切菜一般。華氏城的城牆上、軍營內,立刻傳出了陣陣的慘叫聲。
其他幾個城門情況類似,三十萬大軍,都進城了。到現在,也用不着隱瞞行蹤了,玩命殺吧。噗呲、噗呲,刀劍入體的響聲此起彼伏,血腥味滿城都是。
慘叫聲終於把高達軍驚醒了。
“不好了,天竺軍殺進來了,快跑啊!”
高達軍一邊喊叫着,一邊四散亂套。天色實在是太黑了,看不清天竺軍到底從哪兒來。顧不了那麼多了,城北是高達軍大營,兄弟多的地方,總歸是安全些吧。不約而同的,各路兵馬都開始往北門撤退。
“衝啊,殺啊!”高達軍大聲呼喊着,一路追趕。
頭腦機靈,腿腳快的,佔了便宜,順利逃脫。那些反應慢跑得慢的,可就倒了黴了,被天竺軍殺了個人仰馬翻。
喊叫聲吵醒了沙拉德,也吵醒了北門大營中的士兵。
沙拉德聽到聲音後猛然坐起來,耳朵仔細分辨外面的喊叫聲。他是個有經驗的將軍,聽聲音大體也能猜到發生什麼事了。縱身躍下牀,一邊穿衣服穿鞋,一邊大叫道,“快,通知各營,集結、反擊!”
人都被打散了,還反擊什麼呀。倉促集結起來的小股部隊,各自爲戰,他們且戰且退,方向很一致——北門。
從天竺軍圍城開始,有一件事情彷彿刻畫在大家心頭一般:北門外一片坦途,想活命,去北門。
好幾萬高達國軍隊,衣衫不整,全部涌向北門。此前在北門大營睡覺的士兵,再次討了便宜,打開城門,跑吧。還有很多的家眷和城內的富戶,聽到動靜後,也帶着貴重物品涌向北門。
畢竟一個城門而已,也不那麼寬闊,如此多的人,一時半刻也沒那麼快出去,北門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沒多久,天竺軍殺過來了。好幾十萬軍隊,追着屁股一路砍殺,慘叫連連,高達軍死傷慘重。到北門後,被圍着繼續殺。高達軍根本無心戀戰,所有人都只一個想法:逃出北門。
死的死跑的跑,北門終於通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