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元霸剛剛從暖和的炕上爬起來,李恪小哥仨就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噹噹噹!”
“四皇叔,四皇叔!”李愔用他那大嗓門吼叫着,狠狠地拍着李元霸的房門。
“四……”
就在李愔還想要再喊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結果還沒等李愔的大手落到房門上,一盆溫水就潑了出來,正好淋了李愔這倒黴鬼一身!
“譁!”
“四,四皇叔!”李愔哭喪着一張臉,就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地。
“這大清早的就跑過來擾人清夢,你這小子皮又癢了,是不是?”
李元霸陰着一張臉看着李愔,那樣子恨不得把他給吃了。
“這個……四皇叔,我們聽說船廠造出了新型帆船,所以想要您帶着我們一起過去長長見識,您看是不是……”
李愔這邊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李恪倒是上前拉了李愔一把,搶先說道。
“嗯?”李元霸眉頭一挑,道:“你們這幾個小傢伙的路子挺廣啊,這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們現在就知道了?”
李元霸話音剛剛落地,卻見李恪小哥仨面色古怪地看着他,頓時詫異無比。
“你們,這麼看着四叔作甚子?”李元霸道。
“四皇叔,現在那艘帆船就泊在港口,現在登州城中幾乎所有的商賈圍在港口,看着那艘怪異的帆船!”
李惲爲李元霸解釋了起來。
“哈?”李元霸愣了一下,道:“誰讓他們把船停在那裡的?”
“我們也不知道!”李恪搖搖頭,道:“不過船廠的幾個主要負責人全都在港口,還有一些船工以及漁夫,似乎是準備要開船出海了!”
“不能啊,沒有我的命令,他們怎麼敢這麼做?”李元霸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匆匆披上一件衣服就往外走。
李恪他們小哥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連忙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
登州港口。現在是人山人海,入目所見幾乎是人頭挨着人頭,肩膀並着肩膀。
一羣爲數在四五百人的登州衛,手中持着橫刀。威風凜凜地在港口之內巡視。
“唉,你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嗎?”
“我哪知道?不過聽說是咱們登州最大的船廠新出的船!”
“哦?還對外售賣嗎?”
“不清楚,不過這麼多的咱們登州城有名的商賈,應該是對外售賣吧!”
一羣百姓,隔着老遠地對着那艘可以說是中型的帆船指指點點。似乎在議論着什麼。
“下官見過王爺!”
不遠處,常三生兄弟倆看到李元霸和李恪他們小哥仨急步匆匆地走了過來,頓時迎了過去。
李元霸陰沉着一張臉,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直接就從兩人的身側走了過去。
常三生和常百生相互對視了一眼,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們也沒得罪這位王爺啊,怎麼了,這是?
走到港口邊上,李元霸擡頭看着面前和他想象中沒有什麼兩樣的帆船,臉上無喜無悲。
這是一艘帆船。準確地說是一艘碩大的帆船,雖說和樓船相比要小上不少,可是不論是倉儲間還是客房、舵室,甚至連武器間、神武炮都是一應俱全。
“爲何將船停在這裡?”李元霸仰頭看着帆船,聲音平淡。
緊跟在李元霸身後走上前來的常氏兄弟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王爺是在怪他們沒有稟報就把船開到了這裡。
爲此,他們也感覺自己很是委屈。
“王爺,非是我們願意把船開到這裡,而是不開到這裡,就沒有辦法組裝最後的那些神武炮啊!”
常三生的臉色很苦。他繼續說道:
“‘機械坊’的那些傢伙全都固執地很,雖說王爺已經下令讓他們配合我們造船,可是這些傢伙們非得讓我們將船開到這裡來,趁着晚上安裝神武炮。還說神武炮是軍事機密,是您親自下令,說是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安裝!”
“是啊,王爺!”常百生也開始了叫天屈,“中午不我們正打算把船來回船廠嗎?這還沒啓動,您就來了!”
原來是這樣!
李元霸恍然。他忽然想起來,之前他確實給‘機械坊’下過命令,若是將神武炮或者其他的火器安裝在其他部門的話,就必須趁夜行動,絕不可在白天進行安裝。
“嗯!”
李元霸點點頭,道:“好了,既然開出來了,就不要再送回去了!昨日你們不是還想要本王來看船,出海嗎?擇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出海吧!”
“是!”
說實話,這艘船從建造到現在,常氏兄弟也很期待這艘船的各項性能。
畢竟說得永遠沒有實際來地好!
……
很快,帆船上的人們就開始忙碌了起來,幾乎是所有人都在動。
檢查船隻、觀測風向、楊帆、起錨……一系列的動作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着,一切看起來都步入了正軌。
“咚咚咚……”
便在此刻,海上突然傳來了密集的鑼鼓聲,隨後便見一艘大型的貨船從海面上緩緩駛來。
“王爺,您看那是什麼?”趙三炮眯縫着眼睛,看着海面說道。
李元霸順着方纔的鑼鼓聲看去,便見那艘貨船上掛着一面黑虎旗,他眼睛陡然睜大了,道:
“三炮,吩咐下去!讓他們先準備着,本王要去迎接個人!”
“諾!”
趙三炮應了一聲,兀自下去傳令了。
也就在這個當口,那艘船也終於靠近了碼頭,一隊隊身着黑色勁裝,行動如風的兵士,在一名青年壯漢的帶領下走下船隻。
“仁軌!”
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青年人,李元霸臉上頓時出現了喜色,大踏步地迎了上去。
“王爺!”
來人也很是激動,離着老遠就雙腳併攏起來,身體崩得筆直,右拳放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
沒錯,來人就是李元霸留在長安城的那些神武衛兵士,而帶隊的,正是神武衛大將軍,劉仁軌!
“哈哈哈,月旬不見,你這傢伙身體還是這麼結實!”
李元霸狠狠地擂了劉仁軌的胸口一下,哈哈笑了起來。
“王爺!”
劉仁軌沒有說話,只是眼睛中明顯帶着激動的神色。
“本王還以爲皇兄會拍誰來,沒想到把你們都給本王派過來了!”
李元霸很是感慨地說道:“還是皇兄最懂我,自己的兄弟,用着才順手啊!”
劉仁軌道:“王爺,此番陛下派我等前來輔助王爺行事,除此之外,我們還從神機府帶來了一些東西,對您應該有用!”
“哦?還給本王帶來了驚喜!”李元霸驚訝地看了劉仁軌一眼,道:“什麼東西?”
“是一種被那些神機府的工匠們稱之水晶的東西!”劉仁軌道:“不過他們說這東西並不是真正的水晶,而是他們根據水晶的特質仿造的!”
“水晶?難不成是玻璃被那些傢伙給製造出來了?”
李元霸摸着下巴想了半晌,突然回過味來,他早就將製造玻璃的原理告訴那幫神機府的技術宅了,按照時間來算的話,這半年都過去了,現在才研製出來,也算是他們的失敗了。
不過想想也是,這些神機府的技術宅,一向熱衷於鑽研火器的製造,其他的一些東西全都得靠邊站。
“快,帶本王去看看!”李元霸催促了起來。
“是!”
劉仁軌應了一聲,匆匆帶着李元霸走進了船艙。
……
就在李元霸這邊,滿臉興奮地欣賞船艙裡面儲存的玻璃以及那些製造玻璃的儀器的時候。
遠在長安城的兩儀殿中,也在發生着一場激烈的爭吵。
“啓奏陛下,依微臣看來,若是消息無誤的話,我們大唐應該趁亂侵入高句麗,一舉將高句麗納入我大唐的版圖!”
一席赤袍加身的李靖,一向表現得很激進:
“這高句麗佔據着半島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了,也是時候到了我們收回半島的時刻了!”
“陛下,微臣以爲不妥!”
李靖話音剛落,長孫陰人就摸着自己的小鬍子走了出來,道:
“一者,之前本就是武王有錯在先,無辜攻擊高句麗畢華城,導致高句麗畢華城水軍;這二者嘛,便是師出無名!若是我大唐對高句麗動兵的話,怕是會讓我大唐丟掉所有的聲譽!”
“聲譽?哼,聲譽值幾個錢!”
程老妖很噁心地挖了一下鼻孔,大眼朝天地說道:“我看長孫大人就是不想讓我們大唐佔這個便宜!怎麼着,難不成你長孫大人跟高句麗人是站一邊地?”
“程將軍這是說得哪裡話?”長孫無忌瞄了程咬金一眼,道:“我只是不想讓我大唐添上一些無謂的犧牲罷了!”
“行了,別解釋了!”
程咬金毫不客氣地說道:“之前武王滅了高句麗的水軍,他們之所以不找我們大唐討要說法,那是因爲他們現在國內局勢緊張!等他們解決完國內的事情之後,定然就會抽出手來尋我們大唐的晦氣!與其到時候我們自己給自己找說法,還不如現在就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高句麗發生內亂的時候,大舉侵入,吞了高句麗,以絕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