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爲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聖天子,太上皇,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爲我傾耳聽。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爲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這一期的《大唐新聞報》上,赫然刊登着這麼一篇文章,一篇《將進酒》迅速風靡了長安城的大街小巷,無論是平康坊的燈紅青樓還是各個坊間的茶館酒樓,無一不傳頌着這麼一首祝酒詞,鬼谷徐陽的名號一時間名聞天下。
“嘖嘖,老李,你來看看你們書院的這名院判的文章,果真是奇人一枚啊。”陸德明身爲報社的社長,馬周將這一期《大唐新聞報》剛剛排版好就送到了他的辦公室供他過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陸德明也被這期新聞報上的這篇名爲《將進酒》的文章給狠狠震驚了一把。
李綱此時正坐在向陽的窗臺前品着一杯香茗,陽光灑在他檀木的書桌上,看起來充滿着書卷氣息。
看到陸德明推門而入。李綱摸了摸鬍子。笑道:“老陸。什麼文章讓你這三朝通儒也這麼看中?”
陸德明知道自己說話不頂用,將手中的報紙遞了過去,搖了搖頭嘆道:“你自己看吧。”
李綱也很是好奇的接過報紙,能讓久讀文章的陸德明稱讚,那說明這文章確實有幾分過人之處。
展開報紙,一股子油墨的氣味就撲鼻而來,這是書院最新研發的一種印刷墨汁,聽說是鬼谷提供的技術。不但製作方便,成本低廉,而且能將字跡保存的時間更久不會掉色。李綱十分喜歡這種油墨的味道,因爲每一次聞見,他就會聯想到天下又會多了許多的書籍,就會有更多的士子通聖人禮,得以教化。
閉上眼,輕輕嗅了嗅油墨,李綱這才睜開眼朝報紙的正中看去,頓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竟是愣在了那裡。
芙蓉帳暖,粉色的簾帳遮不住一副傾城容顏。
劉夢璃睜開雙眼。看到窗外的陽光微亮,自己居然睡過頭。
“醒啦?”
劉夢璃被旁邊的聲音嚇了一下,隨即便聽出是夫君的聲音,面色露出笑意,溫婉的朝簾帳外說道:“夫君難得起的這麼早。”
徐陽一身羊毛卷袍襖,這是他特地自己定製的一套冬裝,穿起來人特別精神,同時和唐朝的傳統服飾差別也不是特別大。
拉開粉色的簾幕,徐陽探頭,看到劉夢璃還像是一隻鴕鳥一般,整個人都縮在被窩裡,只露出白皙精緻的臉龐。
“夫君起這麼早還不是給你準備早飯去了。”徐陽笑道,“昨天睡得怎麼樣,冷不冷?”
劉夢璃露出一絲幸福的表情,開心道:“妾身昨夜一點都不冷,夫君做的這羊絨被真是暖和。”
徐陽露出得意的神色,“那是,夫君是誰啊,大唐第一才子呢。”
劉夢璃聽聞,伸出一隻白皙的小手捂住了嘴巴,偷笑道:“夫君也真會自誇,大唐第一才子,嘻嘻,不過妾身喜歡。”
徐陽裝出一副不悅的神色,誇誇其談道:“你個丫頭還不信,看,報紙上都寫着嘛。”
“好詞,好詞啊。”許久,李綱才把目光從報紙上移開,整個人像是沐浴一般,變的氣質出塵。
“此詞篇發端就是兩組排比長句,如挾天風海雨向人迎面撲來。“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黃河源遠流長,如從天而降,一瀉千里,東走大海。如此壯浪景象,定非肉眼可以窮極,此子是想落天外,“自道所得”,語帶誇張。上句寫大河之來,勢不可擋;下句寫大河之去,勢不可回。一漲一消,形成舒捲往復的詠歎味。
接着是這“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恰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悲嘆人生短促,而不直言自傷老大,卻說“高堂明鏡悲白髮”,一種搔首顧影、徒呼奈何的情態宛如畫出。將人生由青春至衰老的全過程說成“朝”“暮”之事,把本來短暫的說得更短暫,與前兩句把本來壯浪的說得更壯浪,。以黃河的偉大永恆形出生命的渺小脆弱。這個開端可謂悲感已極,卻不墮纖弱,可說是巨人式的感傷,讀起來驚心動魄,讓人喟然長嘆,正所謂詩有大開大闔者,此可謂大開之極,真乃千古奇篇!”
不得不說李綱不愧是文人出身,短短的開篇兩句居然能被他分析的如此透徹。
“老陸,你剛剛說這是我們書院的院判所著?”李剛現在顯然有些激動。
陸德明點了點頭道:“你看看下面的署名。”
李綱的目光迅速的向下滑落,‘大唐第一才子,鬼谷徐陽’幾個字就落在了他的眼裡。
吃早飯的時候,劉夢璃一直咯咯的笑,手裡端着個報紙,怎麼都不願意撒手,還好現在和劉棟良分開吃飯了,要不然她指不定又要被劉棟良的那房正妻給訓斥一頓,吃飯都沒個正行。
“別看了,快吃飯,再不吃雞蛋都涼了。”徐陽親手剝好了一個雞蛋,遞到劉夢璃面前說道。
“嘻嘻,不嘛,夫君,妾身就是想多看兩眼這些士子是怎麼誇你的。”劉夢璃接過雞蛋一邊吃一邊看着報紙道。
“你要是想看,夫君天天都能在這報紙上發表文章,讓這些士子們拍馬不能及。”徐陽聳肩道:“你先吃了飯再看。”
不過劉夢璃顯然忽略了徐陽後面的話,兩眼放光的盯着徐陽問道:“真的?”
“什麼真的?”徐陽也是有些發愣。
“夫君剛剛說的您要在《大唐新聞報》上每天都發表一篇文章的啊!”劉夢璃盯着徐陽,像是一名追星的少女一般。
“啊,哦,怎麼了?”
“妾身這就吃飯,可是夫君也要君子有言喲~記得每天都要在報紙上寫文章哦,妾身現在就收集了您寫過的兩篇文章,一篇《潼關懷古》,還有一篇這《將進酒》,妾身很是期待夫君還有其他的什麼大作問世呢!”劉夢璃說着,眼中似乎都全是小星星.....
有一種速度叫倚馬可待,有一種文章叫才思涌泉,還有一種人,叫作鬼谷。
鬼谷徐陽火了,火的一塌糊塗,原本《大唐新聞報》就佔領着長安報紙的半壁江山,更是大唐官方承認的合法報紙,受衆十分多普及,現在每一期的《新聞報》上,全都出現了同一個名字,鬼谷徐陽。
當初徐陽創作出的《將進酒》一文推出的時候,有好事者便推崇徐陽爲大唐第一才子,其中的中流砥柱便是書院的馬周、牛師贊、駱賓王被後世書籍洗腦的青年,大唐的主流對這一封號向來是嗤之以鼻,僅憑一篇文章便想在人才濟濟的大唐封爲第一,天下間的士子可沒有幾個能答應的。
不過現在沒有幾個人幹跳出來指責了,一篇《水調歌頭》就震懾住了大唐所有的士子,聽說《水調歌頭》剛一出來的時候,平康坊的煙花之地多少女子願意千金買醉,只求能見這鬼谷徐陽一面,更不用說《靜夜思》,《桃花源記》等等這些,大唐第一才子的名號一時間響徹整個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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