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東的興隆街上,有一尹姓人家,剛從外鄉遷來,但勢力很大,一個院子要比普通人家的十幾個院子還大,門牌樓比附近的人家門樓高出半丈。六個一米見方的燈籠一亮一夜,一天燒掉好幾十斤油,讓窮人家好生羨慕。這戶人家一不當官,二不做買賣,但戶主尹阿鼠卻生了個漂亮女兒,這個女孩不是別人,乃是高祖李淵的寵妃尹德妃。
尹阿鼠年紀不大,三十七八歲,長得一表人才,但不知道怎起了個這個名字。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怎麼說也是太上皇的老丈人。尹阿鼠也因此變得特別神氣,人也很有講究。凡是從興隆街他門口過的,走路的得點頭,騎馬的得下馬。附近的官吏人等都知道他這個毛病,雖然心裡瞧不起他,但是大家路過此地,都不敢拿大,畢恭畢敬,規規矩矩。雖然有些費事,倒也相安無事。
今天的事有些奇怪,大清早的有一車隊緩緩駛入了尹家大院,衆人發現,一向目中無人的尹阿鼠居然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迎接那馬車上的人,衆人紛紛猜測,這馬車上的人又是什麼皇親國戚。
“恭迎公主。”尹阿鼠身穿一身富紳服飾,一手端着紫砂壺,以後捻着小鬍子,朝馬車上下來的一個女子恭恭敬敬的鞠了個十分怪異的躬。
“阿鼠,在大唐過的還習慣嗎?”女子優雅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彷彿步步生蓮,婀娜多姿。
“回公主的話,小的過的還挺習慣的。”尹阿鼠的笑容很是諂媚。
“習慣就好。對了,小尹呢?本公主也是好久沒看到她了。”女子的聲音十分甜美。
尹阿鼠皺了下眉頭道:“回公主,小尹恐怕您是見不到了,她現在一直在大唐的皇宮中,連小人見她一次都實屬不易。”
那名女子的神色沒有絲毫變化。淡淡道:“我知道,小尹爲我大倭做的貢獻我會記得的。”
尹阿鼠點了點頭道:“公主能記得,想必小尹就算是在大唐死去也算死而無憾了。”隨即像是發覺了什麼,尹阿鼠皺着眉頭看了看周圍圍上來想看個究竟的路人,壓低聲音道:“公主還請進府,此處不宜議事。”
女子輕輕點頭。優雅的收起前裙,度着步子就跟着尹阿鼠進了尹府。
“阿鼠,在大唐這麼久了,有什麼重要的情報沒有。”只見一漢服女子坐在主廳的主人位子,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用茶蓋滑了幾下,抿了一口。
“回稟公主,我們倭國的探子現在已經在大唐不少機關擔任職位,可惜因爲才情不高,不能擔任要職,所以大多都是一些政府的底層機構,比如縣衙的賬房,捕快等等。”尹阿鼠嚥了一口唾沫。“要說最好的探子,那也就是微臣的女兒尹藤花子了,現在一直是太上皇身邊的寵妾。只不過情報傳出來的太過困難,每一次的情報只有十數字。”
“說。”女子淡淡道。
“一條情報是皇宮現在流行一種玩具,叫做麻將,後宮的宮女和嬪妃們最喜歡玩這個東西....”尹阿鼠還沒說完,就被那名女子給打斷了。
“說這些沒用的做什麼,說一些軍事上的東西。”
“是是。”尹阿鼠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有些畏懼道:“要說那軍事,就一定要說說大唐最近纔出來的火器了。這火器中當屬轟天炮、霹靂雷最爲出名了,這些都是在《大唐新聞報》上報道過的.....”
“哦?”女子發出一絲驚異的聲音。“四年前我來大唐時,似乎還沒有聽說過這《大唐新聞報》,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公主有所不知。”尹阿鼠諂媚道:“公主您四年前是第一批遣唐使中的女性學子,那國子監不收你,所以您纔沒能留在大唐,現在咱們有倭國在國子監留學的學生,有兩個現在在國子監的報社擔任記者,寫的是《大唐士子報》,這些報紙主要就是發佈公告,使人人皆知之用。”
女子仍是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這尹阿鼠急急忙忙走到大廳的角落裡,打開一塊磚石,後門的狹縫中取出了一個大木盒,木盒一打開,裡面厚厚一疊有些發白的黃紙就映入眼簾。
“公主,這就是小人這段時間以來收集到的《大唐新聞報》,最近南山書院還新辦了一個叫《大唐商報》的報刊,小人還沒命人去買。”尹阿鼠指着那些報紙,畢恭畢敬道。
那名女子好奇的接過木盒,從中取出了一張報紙,打開之後,捧在手上,就看到報紙的中間片諾大的一長串漢字:‘大唐軍隊征服南美洲’,下面則是附上了許許多多的小字。
女子十分安靜的將這一份報紙從上到下的看了一遍,臉上的震驚之色已經有些難以掩飾。
“這種報紙在大唐是不是非常稀有?”女子蹙顰問道。
尹阿鼠愣了一下才道:“回稟公主...這東西在大唐只賣五文錢一章.....”
“母后~你爲什麼不跟爹爹說要辦女子學院嘛~”一個身穿粉色宮衣,年紀大約有*歲年紀的少女晃着長孫皇后的衣衫撒嬌道。
“麗質,哪能這怎麼無禮,你要跟你的那些姐姐學一學,不要老是跟母后撒嬌。”長孫皇后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嘛~母后,麗質想上學,麗質也想和哥哥他們一樣去書院讀書,青雀哥哥上次回來之後和麗質吹噓了好久,麗質想去看嘛~”那名小少女似乎極討長孫皇后的喜歡,這樣不顧禮儀,長孫皇后也沒有斥責她。
“好好好,母后下次帶你去看看書院是什麼樣的總行了吧。”長孫有些無奈的說道。
“母后,襄城姐姐、汝南姐姐、南平姐姐,現在她們都寫了千言書,只想讓父皇批准女子也能進入書院讀書,您身爲天下女子的代表,母儀天下,您爲什麼不說話。”少女拉着長孫皇后的衣襬,一副無辜的模樣說道。
“麗質,告訴母后,這話是誰教你的?”長孫皇后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小女孩是很難說出這樣的話的。
果然,此言一出,長樂公主頓時熄火了,情急之下她才慌亂道:“處默哥哥說不讓我說,我一定不會說出來的。”
長孫皇后噗嗤一聲笑了,果然孩子還是個孩子。
“程處默?就是程知節家的那個長子吧。”長孫皇后眯了眯眼睛,清河公主是要許配給他的,這小子一定是通過清河,把這件事搞的整個太宗公主都知道了。
心中暗罵這小子真會搗亂,長孫皇后的臉上卻沒有露出絲毫表情。
“女子入學,這可是天下間從未有過的事,以前最多隻是在家中讀讀私塾或者學學刺繡,一旦讓女子也進入書院讀書,這天下,會有很多的士子跳出來說這違反祖制的。”長孫皇后愛撫着長樂公主的頭,輕輕解釋道。
“可是母后,處默哥哥說,鬼谷子都說了,學習是人最基本的權利,不論男女。這可是第一代鬼谷子說的話。”長樂公主雖然年紀輕輕,但也繼承了她老爹和孃的智慧,說話伶牙俐齒。“鬼谷子說過的很多話不是都成了現實,所以麗質認爲,女子就應該可以上學,那些士子自己能夠上學,沒有體驗過不能上學的滋味,乃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長孫皇后又重新審視了一下的自己的這個鬼靈精怪、人小鬼大的女兒。
“麗質,告訴母后,這些話你都是從哪裡學的?”
“報紙啊~麗質最喜歡看報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