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武摟停歇了一會兒,再出來的時候,已經約莫是申時一刻,東市上往來的人也漸漸的少了起來,玄世璟騎着馬帶着晉陽便往盧國公府上趕去。
到了盧國公府門口,玄世璟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的就過來了,是不是有點失禮啊。
“怎麼了?璟哥哥?”晉陽見玄世璟坐在馬背上愣着不動彈,不禁開口問道。
“兕子,咱倆好像是.....空手來的。”玄世璟說道。
“哦,璟哥哥是在擔心這事兒啊,沒關係,剛剛咱們在玄武摟的時候,你往外走牽馬之時,我吩咐樓裡的小廝,做一些玄武摟的特色吃食送到盧國公府上,估計一會兒就到了,咱們兩個也就不算是空手而來了。”晉陽笑了笑:“璟哥哥走的太急,便沒有跟璟哥哥說,來人府上做客,總要帶些什麼的,璟哥哥既然疏忽了,便由兕子來操辦吧。”
玄世璟老臉一紅,確實,在玄武摟的時候自己走的太急,還催促過站在大廳中與小廝交談的晉陽,沒想到晉陽是在爲自己來盧國公府置辦東西。
“咱們來的急,也沒時間去操辦這些,也只能因地制宜了。”晉陽說道:“走吧,別讓盧國公等急了。”
盧國公府上的門房玄世璟是認得的,小時候經常來這邊,早就熟悉了,沒想到十多年過去了,他還依舊堅守在盧國公府門房的這個崗位上,不知是否還能認的出自己。
看來是玄世璟多想了,那門房一見玄世璟將馬停在盧國公府門口,一眼便認出了他,笑着迎了出來。
“璟少爺來的真早,來來,快裡面請,這馬就交給我便是。”那門房笑呵呵的將玄世璟迎進了府裡,隨後便由府上的小廝牽到後院馬廄。
跟着小廝一路前往大廳,盧國公府還跟十年前一樣,一點變化都沒有,假山湖泊什麼的,也沒有,很符合程咬金簡單粗暴的性格,用他的話來說,老夫一介匹夫,用不着看這些花花草草,也沒什麼性情可以陶冶,比不得那些酸儒。
文武相輕,程咬金身上表現的尤爲明顯。
“盧國公府上依舊是這麼簡潔啊,跟盧國公的行事風格還真是貼切。”晉陽說道。
“是啊,程伯伯不太喜歡文人雅士欣賞的那一套,所以府上也沒有多餘的綴物,再者,就程伯伯那性子,府上有多少精巧的東西擺在外面,也難逃被砸壞的命運吧。”玄世璟笑道,他倒是記得,自己三歲那年來程咬金府上,就在後花園,程夫人養了幾株從西域運過來的不知道什麼品種的花卉,程咬金提溜着兩個大石鎖在後花園擺弄的起勁,一邊揮舞着石鎖顯示自己力大無窮,一邊引誘自己,問自己要不要跟他習武。
看着如此彪悍的程咬金,玄世璟拒絕了,自己纔不要也傻乎乎的拎着石鎖玩呢,結果剛剛拒絕,程咬金便一臉索然無味的將石鎖隨後拋在一邊,正好將程夫人養的那幾株花卉砸了個稀巴爛。
雖說是無心之失,但是破壞力可是很驚人的,自此之後,程夫人便再也沒有在屋外種過什麼花花草草了。
至於池水假山,假山國公府裡倒是有一個,至於池水。
程咬金有個毛病,就是喜歡支使自己的兒子,也就是程處默兄弟等人,自己閒着沒事在後院裡丟丟石鎖,耍耍兵器什麼的,一不留神扔進池子裡,就讓程處默下去撿,後來程處默一怒之下,便叫人把府上的池子什麼的都填了,然後壓實,乾脆整了個練武場出來給老爺子玩耍。
這些玄世璟都是知道的,自那以後,程咬金倒是不經常在後院玩了,似是對後院失了興趣,整天就在家憋着,喝喝酒,睡睡覺,過的比誰都悠閒自在。
到了大廳,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秦瓊和李孝恭還有柴紹坐在一起,程處默則是坐在對面程咬金的下首,畢竟是主人家,便坐了個首位,旁邊坐着李崇義,至於秦英,還沒有到,可能是一會兒那邊忙完了才能過來。
玄世璟帶着晉陽走進大廳,程咬金一看玄世璟來了,面帶喜色說道:“小璟兒可終於來了,回長安這麼多天了一直沒騰出空來聚聚,來來,快坐下。”
玄世璟笑着對着在做的長輩們抱拳行禮:“世璟見過諸位伯伯。”
“闊別十餘載,一轉眼,璟兒都長這麼大了,可惜啊,令武這次沒能回來,不然,你們兄弟幾個也能好好的聚會一番了。”柴紹感嘆道:“璟兒也不必多禮了,趕快坐下吧。”
“程伯伯可是光看到了璟哥哥,把兕子忽略了嗎?”晉陽瞪着眼睛看向程咬金。
“哎呦,哈哈,這不是小公主嘛,穿成這樣老夫還真是一時沒認出來,小公主真是出落的越發俊俏可人了!”對於晉陽,程咬金毫不吝嗇的誇讚。
“臣見過晉陽公主。”見玄世璟身後站着晉陽,程處默、李崇義二人連忙站起來行禮。
“今日是算是程伯伯家的家宴了,就無須多禮了,說來我也是跟着璟哥哥來蹭飯的。”晉陽笑着說道。
一番寒暄之後,玄世璟拉着晉陽坐在了李崇義旁邊的桌案前。
“崇義兄長,好久不見。”玄世璟笑着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誰都沒曾想,你這一走,就是十年啊。”李崇義唏噓道,看着眼前已經長大的玄世璟,腦中又想起了十年前在弘文館,那幾天下午翹課騎馬帶着玄世璟去東山縣莊子上的情景。
玄世璟:“崇義兄長,這幾年過的可還好?”
晉陽知道玄世璟與李崇義是兒時的兄弟,十多年未曾相見,自是許多話要敘,便安安靜靜的坐在玄世璟身邊聽着,不出聲打擾。
“得過且過吧,無論在什麼位子上,只要盡心盡力了,總會有收穫的。”李崇義笑道:“倒是你啊,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我?怎麼了?”李崇義這句話倒是把玄世璟說蒙了,自己是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兒了,當得起李崇義如此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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