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瓊納悶他們就住在前後腰樓上離自己住處只有十幾丈遠連自己進出都要從他們腳下過去想見自己伸伸頭行了卻還派人繞路來問豈非多此一舉。便問兩女彩虹笑道:“公子又犯傻了?咱們這裡是內院哪裡是他們這些男人可以進來的?就算你要見他們也得出二門去見不過老爺對二門的人說公子你身體要緊還沒休養停當不讓你出去的。”許瓊倒是有點想見見這幾個人因爲許天行的罷官勢必會失去很多原來支持他的人這四個人卻貌似跟定了的樣子必然有些事情是不爲人所知的若見了這幾個人以自己一千多年後的社會經驗和辦案經驗說不定能問出個蛛絲馬跡。只是出不了二門他又不願意爲了這點事主動去見許天行也就罷了。
一路再也無話直走到許瓊房裡憐兒坐下謝了茶才道:“憐兒是來辭行的。”許瓊心裡一動不知該說些什麼只好順着話道:“姑娘要到哪去?”憐兒看着茶杯許久才輕輕地道:“我要回濟源縣去了恐怕……恐怕以後也不會再回來了!”許瓊忽然看見她眼睛裡紅紅的心中不免一動心中又不免衝自己一笑然後不解地道:“爲什麼?”憐兒輕咬嘴脣緩緩道:“我從小就沒有回去過家鄉過些日子爹要出趟遠門便思量着順便把我帶回去。”許瓊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令尊又非舉家遷回濟源縣難道他回來的時候就不把你一起帶回來麼?”
原來經過這些日子慢慢從雨寧彩虹兩女口中套話許瓊已經知道許家和白家原來都在洛陽附近的濟源縣後來許天行入京爲官因爲許家這一系人脈單薄實在找不到可信任又可擔當重任的族人便把田產等都交白家代管白家家主白源升後來從商在太行山一帶做藥材生意乾脆舉家搬到太行山腳下來許天行做官時手上也有生意後來罷官回來生意沒丟還很順暢一是素來生意上依仗“太行八逕”的通暢二來可能還有其他原因既與白家交厚便也乾脆在此處建了處宅子倒比白家的隆重的多濟源縣和老家陳州府那邊倒也有從京城回來的老家人管業年年租賦也很可觀。
憐兒起身看着壁上的畫卷一字一句道:“我看是不會回來了我爹早就有意入京還是回濟源縣方便。唉!我也不知道只是聽家裡人說我們那宅子怕是已經脫手了。說到舉家我們一家除了那些整天圖謀我們產業的族人外其實不就是我和爹兩個人麼?”話越說越快聲音倒越來越輕到最後幾乎成了嘆息。
許瓊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這個小姑娘該是對自己有些其他感情看她有些傷心便隨口安慰道:“姑娘放心我許瓊定會去看你的。”
哪知憐兒“霍”的轉過身來頓足道:“你啊!你可甚麼時候教我放心過……”話沒說完臉一紅又轉過身去。
只轉身的一瞬間許瓊已看到她臉上似乎掛着淚珠默默起身站到她的身後道:“憐兒許瓊已經不再是從前的許瓊你不須爲我擔心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
憐兒扭頭看着他深深的看似乎要用目光把他看死一樣許久許久喃喃道:“你還記得我在你手臂上咬的那一口麼?”
許瓊沒有說話他知道不需要說話只要看着憐兒就已經符合她的心願。
果然憐兒並沒有等他回答又道:“那次我把玉環輸給你你雖不願還我可是我知道最後你是故意讓我贏回的……現在……”話還沒說完雨寧從外面走進來道:“憐兒姑娘我家夫人等你……。”看憐兒和許瓊這麼站着知道進來的不對也不等憐兒回話忙退了出去。
憐兒見雨寧出去回過身來又看着許瓊看了半晌忽然一把把身上玉環拽下四個來託在手上送到許瓊面前。許瓊怔怔地看着她的小手竟沒話可說又看憐兒一副驚愕的樣子。憐兒拿起他的手與她指尖相對把玉環一枚一枚的拈起放在他掌中口中悠悠道:“我的七枚玉環今天送給你四個不管你以後會不會……總之如果你還能再見到我這四枚玉環你定要原封不動的還給我……”把玉環全放到許瓊手心裡後又把許瓊的手握成拳頭用兩手緊緊捧着。
許瓊心裡亂撞若是在2o12年若是憐兒再大個五六歲他早把她摟在懷裡了可是現在……只好就這麼一動不動的裝驚訝。
憐兒又看了他一眼猛的轉身快步跑了出去只留下許瓊一個人在房裡呆呆站着。
此時恐怕不止許瓊驚訝愕然憐兒也該是心頭鹿撞了。
許瓊默默的坐下。
不知能不能回到從前或者未來是不是能回到2o12年那天的狂風驟雨中也不知到底留在這裡或是回去有什麼意義更不知明天會是如何以後會是如何自己的一生會是如何。
不過看見這四枚玉環他忽然覺得生命多了很多莫名的意義。
而意義也就僅僅是單純的意義而已。
這夜這個瘦瘦的孩子和他的靈魂都徹夜未眠——
一個月須臾過去許瓊已經基本恢復了兩女不解他爲何總喜歡從窗戶翻裡翻外許瓊自己明白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的體能遠非一個十歲孩子可比的他初時看着窗戶不高可是站在窗前卻又感覺不同心中鬱悶非同尋常現在身體恢復便豁出去要把從前的感覺找回來而小孩子的身體正是鍛鍊的時候有了意志的支持別說翻窗戶可以一躍而過其他跳上跳上的動作也無一不是普通小孩可比的。
許瓊自己更是驚喜自己的身體簡直是老天爺給他的只覺得沒下多少功夫便能達到訓練目的剛開始還沒想到是思想和身體的差距造成的等他想起這個道理便把注意力從窗戶轉到了東牆。
東牆高一丈半許瓊從現實中推斷只要自己堅持不懈的鍛鍊二三個月就可以毫不費力的沿着牆縫爬上去而站在東牆下時他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四個“貼身”親隨據雨寧說她見過齊四從前面的腰樓上一下子跳到牆外去。
許瓊倒一次也沒見過他們這時想起來卻又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他摸了摸頸上用紅線系起的玉環從容上二樓去平視着前面的腰樓這樓東西長有六七丈卻只開了兩扇窗戶並且窗戶紙糊的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到裡面去再往東看東面似乎並沒有靠外牆的梯子。
此時雨寧去花園摘菊花只有彩虹陪着他見他又這麼呆看不禁一笑進屋給他搬出椅子來服侍他坐下隨即蹲下輕輕給他捶着腿。忽然許瓊似有所想輕輕撫摩着彩虹頭淡淡道:“姐姐不用再這裡忙了去花園找雨寧回來吧順便給我找一支青色的菊花來。”彩虹被他手一碰立刻羞的滿面通紅聽他說話心裡立刻想起上哪去找青色的菊花呢?又見他從容的說出這話難道是意有所指?只好打定主意見了雨寧再說便留許瓊在樓上自己緩緩的走出去。
甫出院門便見雨寧捧着一瓶菊花回來見彩虹滿臉通紅的出來下了一跳忙問彩虹哪好意思說自己被公子輕薄便繞過不說道:“公子在樓上又呆了卻忽然叫我叫去花園找你要咱們摘回一朵青色的菊花。”雨寧也一愣不過她比彩虹多有心計笑道:“傻子哪裡有青色的菊花多半是想把你支走恐怕他又有什麼事想不明白了罷!”說完拉着彩虹就走卻不是去花園找相熟的丫鬟玩去了。
許瓊在樓上看兩女走遠心裡熱熱的感覺了一下胸前的玉環忽然大聲向着前面腰樓輕喝到:“齊四!快來救命!”
話音剛落腰樓窗戶立刻大開一道劍光從裡面橫飛出來後面是一個看不清楚的人影隨劍光飛出“砰”的落在院子中間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