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完全沒有想到,自己非常隨意的兩招,竟然將兩個持劍的兵卒打成這樣。
看着躺在地上和滾在地上的兩個人,這個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但是事實上容不下他多想,因爲身體上的疼痛此時已經真實的傳遞到神經系統,然後通過神經系統傳遞到大腦。
若是眼前這兩個人是假的,可是身上的傷痛可是真的。
也是他剛纔在生死一線,所以對於這兩個兵卒的畏懼感壓住了身上越來越嚴重的疼痛感。
剛纔,自己一出手,還沒有覺得什麼,可是危機感稍微一過,那種襲遍全身的疼痛感就真實的反應出來了。
這個人緊咬着牙,由於身上各處傷口因爲自己剛纔的動作,牽連出的陣陣疼痛,他的牙根都在打顫。
可是現在可不是自己淒厲嘶號的時候,因爲,他已經看到,又有十幾個人向着這邊圍了過來。
這個人一時間被十幾個兵卒圍在了坑裡,這些兵卒手上長短兵器都有,一會要是對付起來,可不像前面那兩個那麼好對付。更要命的是,他還知道,此時有更多的人圍了過來,要知道,剛纔他伸出頭看了一眼,可是看到幾百兵卒在打掃戰場。
幾百兵卒,即使自己每個人一拳一腳就能搞定,就像剛纔對付那兩個人一樣,可是每一次動作牽連出的疼痛。估計對方沒有將自己殺死,自己先要疼死了。
自己是男人,能咬緊牙關,可是,自己身上的傷實在是太多,英雄也能因爲傷重倒地,更何況,自己根本就不是英雄,甚至,自己此時連自己是什麼都不知道,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此時在坑外面,一個騎馬的小軍官拽着馬繮繩緩緩的走在戰場上。
也許,剛纔的事情也驚動了他,或者,自己的人此時都圍向一個地方,也讓他感覺到好奇,他拉了拉馬繮,信步走了過去。
“我說,你們也不用這麼欺負我一個人吧!”這個人對着周圍圍上來的人喊道,從自己的腳邊,將剛纔那個劍兵的劍撿了起來。此時,就是這樣一個動作,都讓他牙齒不斷的打顫。
那種撕扯般的疼痛幾欲讓他嘶喊出來,但是面對着周圍的敵人,他緊咬着牙關。但是身上疼的顫動的樣子可是裝不出來的。
“人家穿越,竟是好事,怎麼輪到我,一身的傷不說,還掉在敵人堆裡。真是沒天理啊!更可惡的是,我連死都不知道自己穿越到哪個時代了,是魔幻世界,還是科幻世界,或者歷史中的某個時代。”在心裡拼命的嘶喊着,卻不得不面對這些圍過來的兵士。
此時不僅僅是他牙關打顫,圍上來的兵士也不怎麼好過,他們聽到聲音,就知道這裡出事情了。
可是,只有圍上來,他們纔看到自己的兩個同伴一個已經死在地上,另一個跟鬼一般的嘶號着。那種聲音不斷的傳遞到他們的耳中,雖然這裡的人也都是見慣死亡的人,但是同伴的嘶吼實在是太淒厲了,而且,此時大家也都看到,沒有死的那個小半截腿可是耷拉在那裡,顯然已經斷了,沒有切口,沒有血,只可能是打斷的,可是這裡可沒有什麼鈍器,那唯一的可能已經不言而喻。
可這還不是他們有些心慌害怕的最重要原因,他們真正感到心都在顫抖的是面前這個人。
這還算一個人嗎?
看到他身上像是一個刺蝟一般插着的羽箭,右邊肩膀那個異常明顯的血洞,額頭的劍傷,一身早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的盔甲。
要是這個人是躺在那裡的死人,他們倒是相信,可是,這個人此時站在那裡,而且,剛纔撿劍的動作可是真實的證明他可沒有死。
這樣的場景,就像是一個生化殭屍一下子竄到城市流動的人流之中,想一想,周圍的人會不恐懼,不害怕,不緊張,不心都在顫抖嗎?
一時間,周圍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可是竟然沒有一個人肯第一個上前。一時間,那個人舉着劍,面對着數十人,卻看到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過來。要是他此時能全面的看到自己的情況,他也會明白,到底是什麼情況,可他是局中人。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他隨手拿着劍,儘量的擺出一個隨意的動作,可是,劍刃可是不停的在顫抖着,他控制不住,因爲身上的痛持續的不間斷的傳遞過來,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倒下。
剛開始的時候,身上的傷還沒有感覺,倒不像傷,像是誰僞裝上去的一般。可是,此時,這個身體真的像是他的,身上的傷可是一絲不落的讓他知道什麼是萬箭穿身之痛。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騎馬的人已經越衆策馬走了出來,看到此情此景,他倒是沒有怎麼緊張,見慣了戰場,見慣了生生死死,到底還是有一些見識的。雖然面前的人身上這麼重的傷,爲何還能站着,他不知道,但是也不至於怕了面前的人。
而且,他也注意到,對方那種強忍着的虛弱本質,沒辦法,劍拿在手上,都快拿不住了。
“有意思,我要活的,誰要是敢再在他身上添一道傷,我就將他身上所有的傷給他奉還。”這個人說着,用馬鞭指着那個人,然後調轉馬頭就離開了。
對他來說,面前的人也只能讓他感覺到好奇一點,那種說話的口吻,自然有一種一語決定人生死的霸氣。
不過,即使這樣的話讓場中的人心裡也算是有了一點着落,至少,他知道,他剛纔可是聽懂對方的話了,也就是說,自己此時是要被生俘了。
他不知道自己此時在哪裡,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
而且,他知道,自己要是真的對抗,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活路。
說到底,他都不知道自己和麪前這些人有什麼仇,既然看到一線希望,人何必非要往死路上走,即使這種希望倒像是別人隨意的一種施捨。可是,此時站在場中的人可是知道,什麼都沒有活着實在。
經歷了一場車禍,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死亡了,而且,既然來到了這裡,總要搞清楚自己到底來了哪裡,自己的身份是什麼。要不,死了連自己到了哪裡都不知道。
於是,在幾十人的注視下,場中的那個人放下了手中的長劍。
那一刻,全場幾十人的心不知道爲何,猛地放了下來。不管他們承認還是不承認,每一個人剛纔,都有些害怕這個人真的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