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此時在突厥的事情,涼州軍在九月十三日既趕回了涼州地界,他們的速度之所以如此快,原因無它,涼州皆騎兵。
而在這支騎兵趕回涼州以後,自然受到涼州地界的官員民衆的一致歡迎,無它,他們是涼州本地的子弟兵。只在涼州做了短暫的休整,補充了必要的草糧以後。這支軍隊就在林蒙的率領下迅速的趕赴敦煌。
到了武德四年九月十七日,沉寂的敦煌城猛然間喧鬧起來,早晨還在城牆上無所事事的守軍兵士猛然看到一大隊的騎兵隊伍向這裡靠近,騎兵捲起的漫天塵土說明,這絕對不是小股的軍隊。敦煌城之中的鐘鼓馬上發出了響亮的聲音,已經有快騎趕往城裡彙報去了。對於這樣一座古城來說,這樣的鐘鼓不一定代表的敵襲,不一定代表的邊患,長久的淒涼和沒有商賈往來,幾乎讓這裡成了一片死城。畢竟,隋末亂世,作爲絲綢古道上的重鎮,敦煌已經很久沒有迎來熱鬧的日子了。此時有大隊的騎兵來到了這裡,似乎標識着某件重大事情的到來。
而事實也確實如此,敦煌城的鐘鼓聲響起的時候,已經標識着敦煌一個新的紀元的開始,也標識着西域開始成爲初唐時期一個備受關注的地方。
九月十七日的暮色中,一隊隊的彪悍軍人陸續開進了敦煌城,寂靜的城鎮馬上變得喧鬧起來,城裡爲數很少的居民紛紛從屋裡走了出來觀望,有婦女抱着孩子,有頭髮斑白的老人拄着柺杖,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多的軍隊從自己的面前經過,據後來有人回憶,當天,敦煌城門騎兵通過竟然用了個把時辰,從黃昏行進到天黑。他們滿面風沙的顏色,在夜色之中被騎兵手中的火把打亮,看着這些從面前走過的鐵甲騎兵,住在敦煌的居民一個個感覺到風中似乎夾雜着某種難言的味道。
而在涼州騎兵正式開赴敦煌城以後,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個原子彈爆炸引起的衝擊波一般迅速波及到西域國家,而在此時,西突厥戰敗的消息也已經傳到了這裡。
西突厥戰敗,涼州軍團開赴敦煌城,這兩件事情一時間成了西域諸國最大的兩件事情。
人們紛紛在猜想着之後會發生什麼事情,有政治感覺敏銳的人已經聞到了風中濃重的血腥味。
事實證明,血腥很快就出現在了西域諸國之間。早就有各種糾紛,各種矛盾的國家在西突厥這座大山轟然倒塌的瞬間,馬上將長久掩藏起來的鋒利觸角暴漏出來。
到了九月二十日的時候,西域大大小小的國家之間,已經爆發了至少成十起邊境糾紛,繼而是邊境戰爭,國家小,自然意味着邊境周圍的國家很多,在這裡,幾乎一個國家總會和好幾個國家接壤,而這種接壤根本不可能有後世那種明顯的邊界線,界碑,邊境河流這種說法在此時的西域根本不存在。
幾個國家相互接壤,又沒有明確的邊境,稍微有個風吹草動,馬上就是糾紛,國家的糾紛,後世還有某些國際組織可以處理,此時這個時代可沒有這樣的組織,而之前還能插手這些國家事務的西突厥已經自顧不暇,怎麼可能來插手這裡的事情。
所以,這裡此時只能是亂,亂,亂,混亂不堪。
而此時的涼州軍團幾乎是看着西域諸國互相征伐,互相攻打,不插手,不過問,也不在外面叫好。只是當效忠劉山的國家在遭到攻擊的時候,涼州軍團會派出人警告警告對方。
不用說,這就是劉山讓涼州軍團此時儘快趕到西域的原因,劉山也看到了西域即將面臨的危機。此時幾個西域國家已經對自己效忠,自己就有義務保證他們國家的安全,若是劉山此時不能維護這些國家的安定,剩下的西域國家哪個還敢來投奔自己。既然自己不能保護他們,他們爲何要來自己這裡。
而之所以派出涼州軍團,實在是此時劉山手中的軍隊之中涼州軍團的機動能力是最強的,河北軍團的機動能力根本就不能和涼州軍團相比,而突厥軍團雖然機動能力很好,但是對於這樣一支軍隊,劉山派他們去,還真不如派河北軍去更好。
而且,涼州軍此次前往那裡,是有一個優勢的,涼州一直和西域捱得很近,涼州軍又都是涼州地界的子弟兵,得到涼州民衆支持不說,對於西域的形勢,他們也更能很好的把握。退一萬步講,即使涼州軍插手西域諸國的事情失敗,他們也能退回涼州,不會損失很重,而且,劉山也不認爲西域哪個國家有讓涼州軍團損失很重的能力。
西域的小國家還是很給涼州軍團面子的,就劉山此時要保護的那幾個小國家而言,他們之前被西突厥裹挾着去了突厥戰場。此時的主力軍隊都不在國內,他們本來就是比較弱小的國家,主力軍團還不在國內,自然沒有多少抵抗的力量,自然也在戰亂的第一波被很多西域國家看中了,要將他們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
此時的涼州軍團給了這些想攻擊這些受到韓王保護的國家的國家一份警告,這份警告是相當有份量的,畢竟此時的敦煌城已經聚集了數萬的兵馬。按照劉山和義成公主之前的說法,這已經是兵鎮西域的開始了。
而事情也不是總是如此,到了武德四年九月末的時節,這場在西域的戰亂進入了另一個階段,這個階段的標誌就是疏勒國遭受攻擊,攻擊的國家是西域大國於闐,之前他們也收到了韓王劉山所屬的涼州軍團的通知,但是送達信件的騎兵被于闐王驅趕了回來。此時也能看出于闐王還是不打算和涼州軍徹底鬧僵的,他也只是趕回了涼州軍的信使,而不是將信使斬殺。
按照于闐王的原話,翻譯成漢語,那就是西域是西域人的西域,這句話後來被送達韓王的面前,韓王劉山都有一些哭笑不得。
武德四年十月,西域早已是秋意盎然的季節,在晨風之中,迎風奔馳的駿馬將灰塵揚起,風吹過,天邊像是捲起了道道的土龍,在這些土龍的掩映下,于闐的大軍迅速的開過了涼州軍之前警告的疏勒國邊界。在這一片可以稱之爲沙漠的地帶,戰馬的鐵蹄踢起沙塵,沙塵漫天飛揚,國界迅速被突破,在晨風之中,如同一道道利箭一般,于闐大軍將前來阻攔的疏勒小股軍隊迅速吞沒,戰場上的戰爭幾乎持續了不到一刻鐘,幾百的疏勒守軍在付出了半數傷亡的代價以後迅速的回逃,他們的命運到此時已經到了最後的一刻。下一刻,成千上萬道羽箭從他們的背後射來。
幾乎每一個逃跑的士兵背上都插了十幾只羽箭,沉重的人體被箭矢的力量帶動,撲倒地上,地上的黃沙迅速的將流出的鮮血吸乾,地上呈現片片的紅色斑痕。
而在十月,劉山率領的河北軍團和突厥騎兵軍團終於趕到了敦煌,劉山來的時候已經遲了一步,西域的小國疏勒不可能有多大的縱深,更不可能在國內形成幾線幾線的抵抗力量。面對絕對實力的騎兵如同狼塵一般壓來,這樣的小國並不比一枚放在懸崖頂的鳥蛋更保險。
只是用了短短不到一天,疏勒國從西域的版圖之中消失,王都被佔,所有王室成員成爲了于闐王的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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