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挺走後,房遺愛也沒動,他坐椅子上靜靜的想着韋挺說過的話,看似韋挺沒說什麼重要的話,可房遺愛還是受益頗多的。至少知道了賬簿是出自鄭善果之手,這樣,也有個調查方向了。
王丹怡還在爲剛纔韋挺說過的話犯愁呢,那個丫頭到底是誰?她看着房遺愛的臉色,便知道就是問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丹怡,你是不是在想韋挺所說的那個人是誰?”房遺愛也注意到王丹怡的神情了,他拉過王丹怡的手,輕輕地撫摸着。
“嗯,夫君問的是,妾身卻是在想這事呢!韋挺可不是個簡單的人,而且他的身份太複雜了!”王丹怡也有着自己的想法,那韋挺以前跟着李建成,現在又把女兒許給了李祐,總之李祐和李建成都不是李世民所喜歡的人。
“她叫婉柔,爲夫也只能說這麼多了,其他的就不要問了,相信爲夫,爲夫只是不想讓你有太多的擔子!”
看着房遺愛真誠的目光,王丹怡笑着點了點頭,她雙手握住房遺愛的手腕,輕聲道,“夫君,既然你這麼說了,那妾身就不問了。妾身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既然我王丹怡做了你的妻子,那就永遠是你的人。”
“說什麼呢?難道你還想成爲別人的人?嗯,還是你有相好的了,說那傢伙是誰,長孫衝?鄭琉述?哼。看爲夫不砍了他們!”
“....夫君,你又說甚子渾話呢。妾身是那種人?”王丹怡臉上迅速浮起了一絲羞怒之色,她伸手使勁的擰了擰房遺愛胳膊上的軟肉,嘴中更是惡狠狠道,“讓你亂說,讓你污衊妾身,你才天天往青樓跑呢....”
“哈哈哈,走嘍,回家牀上說!”房遺愛吆喝一聲。伸胳膊將王丹怡抱了起來。這下王丹怡可被嚇住了,這裡可是茶館,要是被別人看到了,那她還不丟死人了。
王丹怡掙扎着,兩隻手還不斷地撓着,“夫君,快放妾身下來。莫鬧了!”
“怕個啥,就說腳崴了,這樣別人還能說出個啥來?”房遺愛抱着王丹怡一點都不累,雖然王丹怡是有些豐滿,但也就一百來斤,就這百來斤。放他房某人手上還真不是個事。
小寒捂着嘴偷偷的笑着,看房遺愛抱着王丹怡走過來,她乖巧的拉開了門。王丹怡恨恨的瞪了一眼小寒,這個死丫頭,纔多久。就跟西跨院的人學壞了。
當走出屋門,茶館裡的茶客們自然是很好奇的。他們全都露出一副豔羨之色,能夠抱一抱如花似玉的美人,哪個男人不願意呢?
一出門,王丹怡就把頷首埋在了房遺愛懷裡,相反,房遺愛卻鎮定的很。當年,他可是經常揹着李明達逛西市的,給個小丫頭當馬騎都幹過了,還會在乎點臉皮子麼?
某個過路的商客早被王丹怡的美色吸引住了,待房遺愛下了樓,他趕緊跑上前,拱手問了聲好,“這位公子,不知你是從哪個樓裡討得這位美嬌娘,郭某也去討一個來!”
聽這位郭姓商人的話,房遺愛肚裡都快笑翻了,敢情這貨把王丹怡當成青樓女子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大唐朝雖然民風開放,但還沒開放到男人抱着女人滿街走的程度。王丹怡自然知道這商人是啥意思,她偷偷的擰了擰房遺愛的肚皮,都怪這個夫君,想她堂堂王家大小姐,竟然被人誤認成了青樓女子。
房遺愛也有心思逗逗這個商人,誰讓他眼拙了呢,“嗯,郭兄啊,這美人可是我花大價錢從揚州悅心樓買來的。你要是也想討個美嬌娘,那得抓緊點才行,悅心樓可還有個婉柔姑娘呢,她長得可比我這位美人強多了。只可惜某家沒那麼多錢爲她贖身,想來郭兄應該不差這個錢吧?”
郭姓商人的倆眼都開始冒光了,比這位美人還要美,那他孃的豈不是成仙子了?一定得把那個叫婉柔的美人買過來,無論花多少錢都行,反正他郭某人不缺這個錢,“兄弟,郭某謝謝你了,不知你現住何處,等郭某把婉柔姑娘買回來,定要登門道謝!”
“不用了,小事一樁!”房遺愛一陣暴汗,還謝謝呢,等過上十天半個月的,他不拿到砍人就不錯了。就婉柔是那麼好欺負的麼,估計這郭公子前腳付錢,後腳就被人收拾。不過有一點,房遺愛還是很佩服的,那就是洛州商人真他孃的有錢。
後世明清都說山西老財主,江南大鹽商,但唐時有錢人卻集中在了長安和洛州附近。以前總聽說洛州商人財大氣粗,花起錢來比長安府上還牛叉,今個算是見識到了。要放長安,富商們總會問個價,考慮下,但少有不問價的。
出了茶館,王丹怡就擂着拳頭照房遺愛胸口來了兩下,這個時候她也沒那麼多忌諱了。想起那倒黴的郭公子,她就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夫君,你這人太壞了,那個姓郭的估計要被坑死了。”
“難道你不高興?爲夫可是在爲你報仇雪恨呢!”房遺愛話剛說完,就遭到了王丹怡的一陣鄙夷,“夫君,你說得輕巧,還爲妾身報仇,要不是執意要這樣,妾身還用得着被人誤會?”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也許覺得挺有意思的,王丹怡連馬車都不做了,就這樣讓房遺愛抱着一路朝刺史府方向走去。走了也就一炷香的時間,房遺愛就走不動了。
路上放着一個四人擡的轎子,嗯,說轎子有點不靠譜了,一張竹椅,兩根棍子,特有壯族人的特色。椅子上坐着個男人,這男人腿上綁着厚厚的繃帶。臉皮子上還有這多處擦傷。
萬籟星覺得今天就是自己的倒黴日,被馬車摔傷也就算了。剛綁好了腿,他纔想起今天是要去零永茶館見王丹怡的。不管怎麼趕都晚了,但是他還是要求僕人以最快的速度趕過去,就算談不成生意,也得向王丹怡解釋一下,要是讓王丹怡誤認爲他萬某人耍臉色,那駙馬爺還不把他萬某人的臉打腫了。
緊趕慢趕,總算快到零永茶館了。卻在拐角處看到了一副讓人難以置信的場景。一個漂亮的女子被一個男人抱着,瞧他們的樣子,簡直就是傷風敗俗啊。再仔細瞅瞅,這女子咋這麼眼熟呢?
“王....王夫人?”萬籟星有點不敢確認的問了句,他也就遠遠地看到過王丹怡,要說認得真切,還真不可能。
王丹怡自是認識萬籟星的。她也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碰到萬籟星,拍拍房遺愛的胳膊,她趕緊讓雙腳落了地。顧不得一旁偷笑的房遺愛,王丹怡蹙着眉頭問道,“萬老闆,你這是怎地了。難道有人襲擊你?”
“...”萬籟星頭有點蒙,真是王丹怡?那她旁邊的人豈不是駙馬爺了?一想到這裡,萬籟星雙手一按椅子把,就要站起來,“小的萬籟星。見過駙馬爺...哎喲,我的腿.....”
萬籟星發出了一陣慘叫。房遺愛看他那痛苦的樣子,趕緊擺擺手道,“萬老闆,就免了吧,就你這情況,還是保住腿的好。”
“哎,謝駙馬爺體諒!”萬籟星心情相當的複雜,本以爲是倒黴透頂呢,沒想到竟然見到了駙馬爺的陣容,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嘛?
“王夫人,不瞞你說,萬某倒黴啊,本來早早的已經出門了,而是還沒出街道,馬車的車軲轆就飛了,萬某也成了這幅模樣。這不,一看完郎中,萬某就急着趕來了,真的,王夫人,萬某可不是誠心讓你難堪的!”
“行了,你覺得本夫人是那種小氣之人麼。你呀,還是趕緊回去將養一下吧!”王丹怡覺得這個萬籟星還真搞笑的,不過這從另一方面證明了房府少夫人的威勢。雖然不愛慕虛榮,可她的心裡還是有點小滿足的。
王丹怡不怪罪,萬籟星自是高興地,他拱拱手苦着臉道,“王夫人,那布匹的事情?”
見萬籟星如此問,王丹怡還沒說話呢,房遺愛就先笑出了聲。也不怪房遺愛這樣,這萬籟星都殘成這樣了,還不忘攀上房家的關係,這顆心也真夠堅定的。
王丹怡嘆口氣,彎腰說道,“萬老闆,這樣吧,你先回去將養着,等過兩日,本夫人去你府上商談如何?”
“成,成...”萬籟星大點起頭,他能說不好麼,王夫人去他府上那可是蓬蓽生輝的事情啊,要是平常身體好好地,估計請都請不來呢。等着王丹怡和房遺愛走遠了,萬籟星一拍椅子哈哈大笑道,“阿南,你去把車軲轆找回來,無論用什麼方法把馬車修好了,以後老爺我除了那輛馬車,別的都不坐了。”
“老爺,你莫急,小的這就去辦”阿南滿頭是汗,老爺這是要鬧哪樣,剛纔還恨不得把馬車劈了當柴火呢,咋這會又變卦了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房遺愛嘴裡還在不停的嘟噥着,“這個韋挺可真夠缺德的,好好的非要對人家的馬車動手,也虧得沒摔出人命來!”
“夫君,你就這麼確定馬車車軲轆被韋挺動手腳了?”王丹怡歪着頭,有些諧趣的笑道。
房遺愛聳聳肩,很是自信的挑了挑眉毛,“除了他還能有誰,丹怡,你可別被韋挺的老臉迷惑了,這老狐狸鬼着呢!”房遺愛還真沒說錯,萬籟星的馬車確實是他讓人動的手腳,其目的自然是想讓萬籟星來不了茶館罷了。
“是嘛?夫君,妾身可是被你騙了哦”王丹怡不無誘惑的白了房遺愛一眼,這個夫君總說別人壞話,卻從不想想自己是啥人物。數數長安城裡,能說房遺愛是個老實人的,估計不超過三個,而那三個人還包括了夫君自己。
房遺愛也沒想過今天會這麼有趣,也才半天罷了,見到了韋挺,知道了鄭善果,又碰到了倒黴的萬籟星。
回到府裡,還沒到午時呢,此時離着吃飯還有一段時間,房遺愛便領着海棠和王丹怡重新進了密道。
密道里也沒啥人,由於是閒逛,倆忠僕也留在了密道外邊。舉着火把,王丹怡的臉映得紅紅的,她拉拉房遺愛的衣角小聲地說道,“夫君,以後不準那樣了?”
“哪樣啊?”房遺愛還在裝傻,傻子纔會答應呢,當街抱抱媳婦又咋了?
“你....夫君....那樣傷風敗俗的!”王丹怡氣得跺了跺腳。
房遺愛扭頭一樂,嘿嘿笑道,“傷風敗俗?嗯,爲夫就喜歡這個,多刺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