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愛蒙圈了,舉着個手傻乎乎的,嘛玩意,他何時毛遂自薦了,他何時說要管民亂的事了?
“來,房俊,不愧是朕的賢婿啊,這關鍵時刻,還是賢婿靠得住!”李世民笑得跟朵花似的,語氣也充滿了魅惑力,房遺愛心想這要是個美人,還差不多了,可是面對這麼個鬍子拉碴的大叔,這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啊。房遺愛真想大吼一聲,變成超級賽亞人,然後發個超級波,飛到地球另一端去。這明顯民亂有貓膩麼,他房遺愛又不傻,還特麼好賢婿,有這麼坑自己賢婿的麼,忍着噁心,房遺愛慢悠悠的穿出了人羣。
蘇定方憋得滿臉通紅,這下有樂子瞧了,剛還罵吳王和李業詡呢,這轉眼間自己就成傻老冒了。
“父皇,你好小婿?”房遺愛一如既往的裝傻充愣,那表情很是無辜,李承乾站在臺上差點罵出來,這傢伙也太無恥了,剛民亂的事情吵得這麼大聲,他能不知道?與李承乾不同,李世民是深知房遺愛爲人的,他努力擺出一副欣慰的樣子,慈眉善目的笑道,“哦?房俊呢,沒啥大事,也就想讓你替朕走一趟河北道而已!”
“哎喲,不行,父皇,小婿這兩天腰疼,要不小婿先回去讓長樂看看?”房遺愛一抱拳,就想退出宣政殿,這倆腳丫子剛一挪動,龍椅上的李世民就火了,瞪着眼睛就是一通鬼吼,“啥玩意?賢婿,你腰疼?明兒,來。喊兩個侍衛進來,給賢婿治治!”
我靠,房遺愛這回一下都不敢動了,他心裡一個勁兒的腹誹着,還有沒有天理了。還有沒有人性了,前邊那麼多裝病的你不治,偏要治自個的女婿,這不是不能自己人當人看麼。房遺愛算是看出來了,這李世民整一個黑心老岳父,欺負不了別人。就專欺負自家女婿。
“父皇這小婿,突然覺得這腰不疼了!”房遺愛揉了揉要,一副煞有介事的樣子。
“噗嗤!哈哈”某個傢伙沒忍住,張開嘴笑了兩聲,接着旁邊就飛過來兩條飛腿,“混賬東西。笑個啥,還不趕緊給陛下賠禮!”
程處默看了看程咬金和李績,那是敢怒不敢言,在倆老漢的逼迫下,程處默老老實實地向李世民行了一禮,“陛下海涵,小子無狀。還請陛下恕罪!”
李世民啥人,現在光想着怎麼搞定房遺愛了,還哪有心情理程處默,擺了擺手,就將程處默攆回了隊列。瞄着程處默的背影,房遺愛狠狠地詛咒着,最好是老天下降個天雷,把這傢伙劈成黑李逵,居然敢笑他房遺愛,哼。等逃過這一劫,非得跟程處默決鬥不可,不把他打成豬頭,他就跟兒子一個姓。
“賢婿,這就對了嘛。這事你到底應不應,趕緊給個話,別婆婆媽媽的,難道我大唐最勇猛的新銳,也變成娘們了不成?”李世民這話可夠狠的,居然損房遺愛是娘們。房遺愛是何人,那受得了這話,頓時有點氣血上頭了,再加上又看到老爺子在一旁衝他擠眼睛,他一挺胸膛,氣衝斗牛的吼道,“父皇,這叫啥話,小婿應下了!”
“好!”李世民一鼓掌,臉上便多了點笑容,這時房遺愛也笑了起來,可是當看到老爺子的臉色後,他瞬間就有點後悔了,敢情會錯老爺子的意思了。房遺愛想後悔,可是這說出去的話還能收回來?要放平時,房遺愛臉皮往家裡一扔,就把話吞回來了,可這次是面對李世民啊,李世民無恥起來,可比他牛叉多了。
“父皇,要不,咱們再商量下?”房遺愛打算想個折中的法子,結果他這話一出口,李世民就一副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賢婿,你怕啥,有啥事,朕給你撐着,你就放手解決民亂的事情就可以了。”
“這個,父皇,既然如此,小婿也就不多說了,只是懇請父皇能幫小婿一個忙!”
李世民嘴角一抽,心裡一陣子膩歪,每次跟這小子說話,都有種談生意的感覺,李世民覺得自己這皇帝當得越來越下作了,雖然心裡膩歪,但還是伸手示意道,“說吧,朕聽聽!”
“謝父皇,是這樣的,臘月裡小婿就要舉行婚禮了,能否請父皇賜個聖旨?”
李世民有點蒙,這叫什麼請求,這娶媳婦要聖旨幹嘛,李世民一肚子問號,但是當發現房遺愛瞟向程家老漢後,李世民便什麼都明白了,“好,朕答應你了,高鶚啊,一會兒朕擬個旨意,你送到房府去!”
“是,陛下!”
岳父和女婿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在宣政殿上完成了一次交易,看到這種詭異的場景,一幫子老少爺們全都有點暈乎乎的感覺,這宣政殿啥時候成菜市場了,還允許討價還價的。李恪對房遺愛算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這敢跟父皇當堂談條件,這全大唐,也就這麼一位了。
“好了,沒啥事了,房俊,你就聽封吧!”李世民說完,高鶚就捏着公鴨嗓子,說了一通大唐版的文言文,“房家有子,名爲遺愛,智冠羣倫,忠勇體國,特封河北道、河南道、河東道三道觀察使,忘卿能早日動身,儘快解除長武縣之亂!”
房遺愛弓着身子,腦袋裡暈乎乎的,不就一個破民亂麼,怎麼弄了個三道觀察使,這位置,可是非朝廷大員不能當的啊。官是挺牛叉的,可是房遺愛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官越大,事情就越複雜啊,怎麼想都有種被坑的感覺。等回了家,非在長樂面前好好編排一下李世民不可,也讓長樂來煩煩這個黑心老岳父。
除了個官職,房遺愛啥都沒撈到,甚至連貫銅錢都沒得到。朝會散了,一幫子狐朋狗友立馬圍了上來,李恪豎着大拇指無比佩服的說道。“俊哥,爲兄服了,這事都敢兜下來,真是勇氣可嘉啊!”
“是啊,俊哥。兄臺現在對你是沒話說了!”
“俊哥,小弟對你的佩服之心,那是猶如黃河之水氾濫,而一發不可收拾也!”李業詡還在那咬文嚼字呢。
房遺愛正恨得牙癢癢呢,倆眼一瞪就吼了出來,“都給我死開。再廢話,老子打人了!”
“好傢伙,咱們閃!”程處默領頭,一幫子人全都抱頭鼠竄了,留在後邊的蘇大將拍了拍房遺愛的肩膀,頗具同情心的說道。“賢弟,有啥需要幫忙的,儘管說,爲兄決不推辭!”
“還是定芳兄懂小弟啊,跟那幫子鳥人似的,真是氣死了!”
回家的路上,老爺子馬車也不坐了。騎在馬上一個勁的數落房遺愛的不是,“混小子,你犯渾了,老夫衝你擠眼,你沒看到麼,還要答應陛下,真是氣死老夫了。”
“父親,這也怪不得孩兒啊,本來孩兒是不想答應的,可以看你使眼色。孩兒還以爲你是想讓孩兒應下來呢!”房遺愛倆眼瞪得溜圓,很是無辜的說着,這也怪老爺子不安正常套路出牌,明明都鐵了心不答應了,你還給使眼色。這不是擺明了讓人亂想麼。
“哼,你這臭小子,到怪起老夫來了!”房玄齡鬍子哆嗦着,大有把房遺愛就地捏吧了的氣勢。
房遺愛縮縮脖子,趕緊討好道,“父親,這哪能呢,孩兒哪敢怪你老人家啊,要不這樣,以後,你同意的時候擠左眼,不同意的時候,擠右眼如何?”
房玄齡這下被逗樂了,指着房遺愛笑罵道,“臭小子,你把爲父當擠眼娃娃了,還右眼左眼的!”
這叫啥話麼,多好的辦法啊,要是早用這招,他房大公子還用會錯意?
回了府,房玄齡就把房遺愛拎到了書房,這時候房遺愛才垮着臉虛心問道,“父親,你能不能給孩兒說說,這民亂到底是咋回事啊,怎麼這朝堂上一個個都諱莫如深的。”
“你先給老夫看看這地圖再說話!”房玄齡也不解釋,不地圖拍桌子上,就迅速的標了四個圈圈,房遺愛一看那四個圈圈,頓時有點要暈倒的感覺,青河、范陽、滎陽、琅琊,看到這四個地方,房遺愛就覺得胸膛裡有四匹草泥馬在奔騰,這特麼不是四大家族麼,而恰恰這長武縣就夾在正中間。清河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琅琊王氏連着個太原王氏,這哪個家族的腳趾頭都比房遺愛的大腿粗啊。王八蛋,房遺愛心裡怒吼着,果然是黑心老岳父,這下被他坑進地獄十八層去了。
房玄齡看着房遺愛那張慘白的臉,無奈的哼了哼,“臭小子,現在知道怕了,怎麼剛纔在殿上不是牛氣的很麼?”
“父親,你救救孩兒吧,這事可怎麼搞,咋搞都圓滿不了啊!”房遺愛這點譜還是有的,事情擺明了是四大家族倒騰出來的,他房遺愛夾在正中間,還能得好?這事不管結果如何,他房遺愛末了都得脫層皮。
“沒什麼能教你的,你倒是可以去求求你媳婦,要是能讓陛下免了你這個差事,倒是還能躲過去!”房玄齡說完,就揹着手離開了書房,看着如此瀟灑的老爺子,房遺愛都想跪下唱征服了,這老爺子也太不負責人了吧,就這把自己兒子扔火坑裡去了?
沒辦法了,房遺愛回了西跨院,就把事情說了一遍。這三道觀察使,聽上去牛氣哄哄的,可是一羣女人卻沒一個高興得起來的,最生氣的就屬長樂了,這父皇咋搞的,這種事還派自個人去,這不是坑人麼?
“夫人,你說這事,要不去找父皇商量下?”房遺愛腆着臉,一點自信心都沒有。
“商量啥?你覺得父皇還能聽妾身的,都怪你,父皇也就一句話,就把你激的熱血上頭了!”長樂纔不會去找李世民呢,這種事就算她去說也沒用,這可是房遺愛自個找上門呢,還能怪得了別人?
百福殿裡,長孫皇后在臥房裡走來走去的,如今幽蘭被安排進了公主府,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自從聽了宣政殿的事之後,長孫皇后就坐不住了,雖然她不插手政事,但是這次她得說句話了,那去當差的可是自家女婿啊。
李世民開心莫名的來到了百福殿,一進屋,長孫皇后就挽住李世民的胳膊皺眉道,“陛下,你這是爲何,那四大家族的破事,你讓俊兒去管,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裡推麼?”
“觀音婢,你急什麼,你當朕願意呢,這不是無人可用了麼,再說了,房俊那小子滑着呢,說不準能弄出點動靜來呢!”李世民說話很不負責任,長孫皇后也是哭笑不得,“陛下,你說得輕巧,要是俊兒解決不了呢?”
“解決不了就解決不了唄,到時候出了事,再找個理由把他收回來不就行了。放心吧,朕心裡有數呢,還真能害了他不成?”
長孫皇后笑着推了推李世民,這說的叫啥話,還收回來,這把肥羊扔虎羣裡,還能安全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