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咋都想不到會被一條狗摸到家門口,此時他正對一個人恭恭敬敬的彙報着呢。雖說身受重傷,可他卻不敢坐着,因爲面前之人沒讓他坐下。
“堂主,是三仙閣的人,他們也不知道從哪摸到消息,直接屠了咱們在奉柳村的地兒,要不是屬下裝死,恐怕也逃不回來了!”
“陶方,你確定沒看錯?”當那堂主扭過頭之後,露出了一張灰白的臉,如果聞珞在這裡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的,因爲這人竟然是消失已久的莫君離。在猴靈三堂之中,若說誰最懂得自保,那肯定是莫君離了,如果他不想出來,別的人還真很難找到他。
陶方見莫君離面色冷鋸,趕緊低頭喘着氣說道,“錯不了,小的敢以性命擔保!”
陶方說得信誓旦旦的,但是莫君離卻沒有輕信,他讓陶方下去療傷後,拍了拍手,一箇中年人從暗處走了出來。此人一身灰衣,年約三十多歲,臉上也是一點表情都沒有,乍看上去,跟個殭屍似的。
“蜂鬼,鄭麗琬的事情查的怎麼樣了,可知道她在何處了?”莫君離所說的蜂鬼自然是這位中年人,因爲這中年人養了一堆毒蜂,加上他爲人不苟言笑,便有了蜂鬼的外號。蜂鬼這人除了善養毒蜂外,還有一門絕技,那就是打探消息,從這方面來說,他和六子很像了。
“堂主,那鄭麗琬應該在洛州呢!”蜂鬼雖然說得不太確定,但是莫君離卻是笑着點了點頭。瞭解蜂鬼的人,就知道這人從來不會說什麼絕對的話,如果他說在,那就是一定了,如果他覺得沒把握,會直接回答不知道。
在莫君離想來,房遺愛就是明處的螞蚱。如果鄭麗琬也不來幽州,那他莫君離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這兩年來,莫君離早把房遺愛摸清楚了,雖說他身邊幫手不少,但是真正大有用處的就一個鄭麗琬,只要這個可惡的女人不來攪局,那幽州的事情就垮不了。
“平五爺那邊怎麼樣了。告訴他,我這裡可急着用呢!”莫君離說着,臉上就多了幾分不耐之色,這個師弟也真是的,十幾年前就已經嘗試製造瘟疫了,誰成到了現在還是不能熟練掌握。
平五爺自然是鬼醫平五郎了。蜂鬼低着頭,用哪種平淡的語氣說道,“堂主,五爺那邊應該差不多了,只待聖王一聲令下,就可以動手了。”
“很好!”莫君離摸着鬍鬚呵呵笑了起來,他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蜂鬼,你連夜趕往長安,將這封信送給主子,另外派人去黑山傳個信,這段時間讓他們老實點,如果惹了事,就算有天王老子罩着他們,也要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是!”蜂鬼早就習慣莫君離的說話口氣了。以莫君離的性格,他能說出這種狠辣之極的話,那也算正常了。
蜂鬼一走,莫君離就悄悄地從別處離開了積水譚村,倒不是他發現了什麼,這只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而已。陶方既然到了積水譚村,那就有可能暴露了。莫君離不會冒險留在這裡的。說莫君離膽小也好,說他謹慎也好,總之莫君離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做人嘛。只有活着纔是最真的。
一大早,房遺愛就被屋外的響聲折騰醒了,沒辦法只好出去陪着聞珞一起耍一耍了。和聞珞疏鬆了下筋骨,正打算進屋喝點早茶呢,就見李雪雁凶神惡煞的拿着個雞毛棍走了出來,她一出門,就站門口掐着腰舞着雞毛棍叫了起來,“李簌,你個死丫頭給我滾出來,再不出來,我現在就把你丟回長安。”
房遺愛被嚇了一跳,自從嫁到房府後,李雪雁可很少這麼暴躁過了,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程靈兒。擦擦汗,房遺愛走到李雪雁身前趕緊拉了拉她的袖子,“雪雁,你這是咋了,合浦又惹你生氣了?”
“夫君,妾身倒要問問你了,合浦這麼亂來,你管不管了?”房遺愛也就是問問,哪曾想李雪雁直接把矛頭對準了他。房遺愛還覺得冤枉呢,這叫啥事啊?
“雪雁,你先別急啊,出啥事了,你到底給爲夫說說啊!”房遺愛見李雪豔眉頭緊鎖,俏臉含煞的,也不敢刺激她,只好慢聲細語的勸了起來。還別說,李雪雁還真就吃這一套,房遺愛口花花一會兒,李雪雁就張嘴笑罵道,“能不急麼?妾身昨個剛爲惠兒妹妹準備了兩千貫錢,今個就不翼而飛了,這可是惠兒妹妹開店用的,妾身能不生氣?”
“哎,不就兩千貫錢麼?真是的,這大清早的,大呼小叫的!”房遺愛憋着嘴一臉的不爽,還以爲啥事呢,原來就是那麼點錢。
“咋地,兩千貫就不是錢了,這錢要真是丟了賠了的,妾身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要是被合浦拿走了,妾身就不能慣她這個毛病!”李雪雁說着還伸手擰了下房遺愛的胳膊,有些事她不願意說,就李簌和李明達變得這麼壞,還不都是這個夫君教的,這整日裡不教些禮儀見識,光教些雞鳴狗盜的稀罕招了。
“瞧這話說的,錢沒了,也不一定是合浦拿的啊!”房遺愛這話說得挺沒自信的,在這個家裡要說有賊,那一定非李簌莫屬,因爲其他人根本就不缺錢。海棠號稱內院大總管,管的就是錢,徐惠手裡一堆家當,錢多的是,劉倩茹和唐明月那壓根就用不着錢。
房遺愛底氣不足,李雪雁也看出來了,所以她扔了雞毛棍笑吟吟的哼道,“夫君,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把合浦找出來吧,要是妾身冤枉了她,妾身就丟給她兩萬貫!”
“啊呸,你個敗家老孃們,兩萬貫,虧你說得出口!”房遺愛一陣肉疼,那兩萬貫還不是他房某人的錢麼。
一聽到敗家老孃們這個詞,李雪雁當即就火了,雖然要維持着後院之主的威儀,但是她免不了揪着房遺愛腰間軟肉冷笑道,“夫君,你剛纔說啥呢,妾身沒聽清楚,麻煩你再說一遍!”
房遺愛真想這個地縫鑽進去,這張破嘴哦,怎麼啥話都往外蹦,心裡想着也就是了,幹嘛說出來啊,李雪雁又不是泥巴捏的,那能讓他好過了?吞吞口水,房遺愛摟着李雪雁的小蠻腰,一臉獻媚道,“夫人,聽岔了,肯定聽岔了,爲夫說的是自己,是自己!”
房遺愛此話一出,幾個丫頭全都掩嘴笑了起來,尤其是聞珞,拿着毛巾抖着手咯咯笑道,“房大將軍,你啥時候成老孃們了?”
“一邊玩去,本公子乃是洪家班的第一名角,你不知道麼?”房遺愛惱羞成怒的瞪了瞪眼,但他這副兇樣子卻是收效甚微。
聞珞挑挑秀眉,很是感興趣的哼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等你啥時候要唱戲的時候,跟我說聲,本姑娘去打賞你!”
房遺愛惡狠狠地盯着聞珞看了好一會兒,等着吧,今晚上還上你的牀,不折騰死你,房將軍就不下牀了!
發了一陣狠,房遺愛還得扯起嗓子喊了兩聲,“合浦,趕緊出來,再不出來,姐夫我把你脫光了扔街上去!”
房公子的話威力太大了點,院外十幾個親衛自覺地把耳朵堵上了,這事就是聽到了也不能當真啊,合浦殿下不敢整少將軍,還不敢整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啊。
果然,房遺愛剛喊完,就見李簌從唐明月屋裡走了出來,此時她頭髮亂糟糟的,最可笑的是頭髮上還粘着點蜘蛛網。房遺愛有點傻眼了,聞珞和唐明月也都傻眼了,就連海棠也忍不住捂住了嘴。看樣子,李簌該是在唐明月屋中待了許久纔對,那昨晚上的事情豈不是都被她聽去了?
想着昨晚上自己的叫牀聲,唐明月真想一頭睡過去,這還怎麼見人啊?比起幾個女人,房遺愛臉皮就厚了許多,他稍微愣了愣神,便伸手將李簌拽了過來,“合浦,跟姐夫說,那兩千貫錢是不是你偷走了?”
“沒,姐夫,你可不要誣賴小妹,小妹再怎麼說,也是身價幾十萬的人了,會稀罕那兩千貫麼?”李簌伸手摸了摸頭上的髒東西,挺着胸脯一臉傲然的哼了哼。
李簌越這樣,房遺愛就越癢癢,瞧瞧那一對豐碩,他就眼饞的很。幾十萬貫身價,卻是挺勾引人的,左右瞧瞧,好像其他女人也不信李簌的話,這下房遺愛總算找到由頭了,他衝聞珞眨眨眼,拉着李簌就往屋裡走,一邊走還一邊叨咕着,“哼,你個臭丫頭,騙人都不會騙,看本公子能不能搜出來!”
進了屋,關上門,房遺愛搓搓手就往李簌的胸脯摸去,李簌也不怕,反而將一對胸脯往前送了送,“姐夫,你搜吧,要是搜的出來,合浦把一切都給你!”
李簌可真夠牛叉的,房將軍都有點佩服得五體投地了。李簌臉上一副鬼笑,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房遺愛,心中卻是不斷地吶喊着,有本事動手啊,臭姐夫,壞姐夫,整一個無膽匪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