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聞聽進身觀看,卻正是那稀世之寶“如意蓮花”。所謂如意蓮花,就是如意形的蓮花,以七彩美玉精雕細琢而成,小巧玲瓏,美妙之極。
司馬玉娟笑道:“好可愛的東西,怪不得那黃山三毒,跋山涉水來奪它。”
陸嘯天道:“娟妹喜歡就帶在身上吧!”
司馬玉娟搖頭道:“算了,我可保護不了它,還是你拿着吧!”
上官梅雪接道:“不錯,此物是無價之寶,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得到它呢!”
陸嘯天點了點頭,包好放入懷裡,道:“我們走吧!船伕一定等急了。”
二女嗯了聲,三人並肩走出山谷。
海浪一個接一個地撞擊着船邊,白雪似的浪花一堆堆反傾回去。東風甚疾,大船乘風而馳。船艙裡,司馬玉娟躺在矮榻上,陸嘯天與上官梅雪陪坐一旁。
三人閒聊了一陣,司馬玉娟面現憂苦,看着陸嘯天,道:“嘯天哥,有一件傷心事我不能不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我說了你可不要急。”
陸嘯天笑道:“什麼事,這麼嚴重?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司馬玉娟搖頭道:“我是說正經的,你要答應我不要急,不要悲傷,我才告訴你。”
陸嘯天見她表情不像開玩笑,心裡一下子緊張起來,忙道:“娟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
上官梅雪也被她說的緊張起來,道:“娟妹,你就別兜圈子了,快說是怎麼回事。”
司馬玉娟雙目含淚道:“婉兒妹妹……她死了……”說到此,嗚地哭出。
陸嘯天騰地站起來,急道:“怎麼會這樣?她是怎麼死的?”
司馬玉娟止住哭聲,道出事情的經過。
陸嘯天聽罷,緩緩地坐在船板上,呆若木人……
日沉西山,光芒璀璨。萬里長空換色,薄暮緩緩降臨。大船停靠岸邊。
陸嘯天先行跳上岸,上官梅雪扶着司馬玉娟隨後跟上。三人順着漁人忙碌的大路走入城中。
陸嘯天始終垂頭呆思,一言不發。司馬玉娟也跟着難過。走了一段路。
上官梅雪道:“三哥,我們投客棧吧!”
陸嘯天只是低低地嗯了聲。
上官梅雪做主投了一家客棧,晚飯時,陸嘯天一口未進,便說累了早早將自己關入了房中。二女百勸無濟,只好由他去了。
陸嘯天躺在牀上,仲孫婉兒那梨花帶雨般地面容立刻呈現眼前,一顆心刀割般地顫抖着,記憶中仲孫婉兒的每一個笑靨,都向一根毒刺,不斷刺着他的心臟,一陣酸一陣痛、一陣悽苦,一陣悲涼。男兒不輕談的淚水,如同黃河開口一般狂涌而出。良久,他切齒道:“程萬宇你這個畜生,我陸嘯天不殺你誓不爲人。”一夜未眠,淚水沁溼了枕頭。
清晨,上官梅雪早起叫了些陸嘯天愛吃的東西,喚了他和司馬玉娟起牀,先行到廳中坐等。不多時陸嘯天與司馬玉娟並身而來,只見陸嘯天除了眼睛紅一點,表情好多了。
上官梅雪起身含笑道:“三哥,你沒事了吧!娟妹急地哭了一晚上。”
陸嘯天笑了笑,道:“我很好啊!誰叫有些人瞎操心了,我可是不領情的。”
司馬玉娟一嘟紅脣道:“誰稀罕你領什麼情,我是想婉兒才哭的,自作多情。”
上官梅雪笑道:“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快吃吧!”
三人含笑入座,相互謙讓着邊吃邊談。
上官梅雪道:“三哥今後有什麼打算?”
陸嘯天道:“眼下先在這休息幾日,待娟妹傷好些,首先去杭州找我師父,然後到百草山送還金丹,再往後就很難說定了。四弟有什麼打算?”
上官梅雪雙眸溫情地看了看他,道:“與三哥娟妹小聚幾日,我得回家一趟,以後的事就很難說了。”
司馬玉娟看着她,笑道:“四哥還回家幹什麼,乾脆與我們一同闖蕩江湖好了,要不你肯定會想嘯天哥的。”
上官梅雪雙頰微紅,笑道:“我也會想娟妹的,不過,我相信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
司馬玉娟道:“那你就不怕再見面後,你心裡那位娶了別人,到時候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上官梅雪自然明白她的話中之意,麗面更紅,很不自然地笑道:“我知道他可能會娶的人是誰,她很可愛,我也很喜歡她,如果有一天我真的選擇了他,就不會在乎這些的,娟妹放心好了。”
司馬玉娟表情有些憂鬱地道:“可是她會很難過的,唉!她真是命苦,喜歡一個人總是被人家分來分去的,老天對她實在有點不公啊!”
陸嘯天聽不懂二人在說什麼,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笑道:“你們在談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司馬玉娟道:“你現在不需要明白,到時候會有人告訴你的,快吃飯吧!”
上官梅雪也低頭不語。
陸嘯天此時才發現她有些女人之態,但並未想到她就是女人。
傍晚。
陸嘯天三人正在房中聊天,忽聽有人敲門。
陸嘯天起身打開房門,見門口立身兩個衙役,笑問道:“怎麼,來拿人的?”
一個衙役忙笑道:“陸大俠誤會了,小人奉金大人之命特來請您過府赴宴的。”
陸嘯天不解地道:“哪個金大人,我們認識嗎?”
衙役道:“陸大俠有所不知,我們府尹大人喜好結交天下豪傑,得知陸大俠光臨小城,喜不勝收。差人準備了一整天的大宴,請陸大俠務必光臨!”
司馬玉娟進前道:“嘯天哥別理他們,這些狗官沒一個好東西,不定想在你身上打什麼鬼注意呢!”
兩個衙役臉上變色,敢怒不敢言。
陸嘯天道:“娟妹話不能這麼說,我們與金大人素無恩怨,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好人,既然金大人誠心相敬,在下豈能不識擡舉。四弟你與娟妹待在客棧,我很快就回來。”
司馬玉娟道:“你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你去我們也去。”
上官梅雪笑了笑道:“就是,要去我們都去,我想金大人不會在乎多準備兩杯酒吧!”
衙役喜道:“那是那是,三位同請!”
陸嘯天道:“也好,走吧!”
三人隨兩個衙役出了客棧。
兩個衙役頭前帶路,陸嘯天三人相隨,順正街行了一段路。來到一座大府院門前。
衙役道:“這就是了,三位請!”
三人擡頭看了看門匾,並身入門。兩個衙役仍在前引路,穿亭過院來到一個大客廳近前。但見廳中燈火通明,人影憧憧搖曳不定。
一個衙役高喊道:“陸大俠駕到。”話音一落,廳門大開。
陸嘯天先行入廳。
“陸大俠果然賞光,三位快請入座。”
三人同時望向說話之人,見他端坐正中主位,身着紫緞子長衫。一張餅子臉,兩彎女人眉。目如雞眼,鼻似蒜頭。厚脣闊口,稀稀拉拉三縷蒼須,大耳前照,滿面是笑。此人便是餘杭府尹金明福。
三人看罷,二位姑娘不禁都蹙起了眉頭。
陸嘯天一抱拳道:“金大人太客氣了,草民謝座。”語畢,與司馬玉娟、上官梅雪入坐首席。左右觀望,見廳中足有六七十人,男女老少、和尚道士,全是一些江湖人物。
金明福細細打量三人一番,笑道:“現在貴客已到,設宴。”
少時,一羣丫鬟手端托盤入廳,送上酒菜。
司馬玉娟與上官梅雪一見金明福那副尊容就起了反感,再一看那些兇眉怒目的江湖人,便開始懷疑他沒安好心。相互低語小心提防。
一位十五六歲的紅裙小丫鬟,姍姍走到陸嘯天三人的桌旁,將菜碟一個個放在桌上。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她的臉頰。
只見她:嬌嬌傾國色,緩緩步移蓮。如花解語,似玉生香。柳葉彎眉青黛秀,雙睛蘸綠橫秋水。湘裙柔柔柳腰纖,翠袖微舒粉腕長。貌比梅雪,顏賽玉娟。真是個人間尤物美姣娘。
陸嘯天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總覺似曾相識,卻又想不起何時何地見過她。小姑娘一擡頭見他在偷看她,粉頰立刻緋紅,含羞匆匆離去。
陸嘯天目送她出廳,心中對她產生一種親近感,這種感覺有別於他對柳麗娉、仲孫婉兒、司馬玉娟的感覺。暗道:“奇怪了,我們萍水相逢,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不多時,那小姑娘端着酒壺酒杯姍姍走來。陸嘯天情不自禁地又看向她。小姑娘被他看地不好意思,手一顫將一個酒杯掉落在地上,“啪”碎爲數塊兒。廳中之人都向她看來,她面現驚慌,忙蹲下身子去拾碎片。
金明福大怒,喝罵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去換。”
小姑娘一着急,被瓷片劃破了手指,禁不住哼了聲。
陸嘯天忙起身進前道:“姑娘小心,先去包紮一下吧!”
小姑娘瞪了他一眼,起身離去。
陸嘯天呆望着她出廳。
金明福見他如此神情,哈哈一笑道:“陸大俠請入座,大俠如對這丫頭有意思,本官就將她送給大俠了。”
陸嘯天忙道:“不不不,在下並無此意,大人誤會了。”轉身入座。
上官梅雪與司馬玉娟盯着他,心道:“他今天是怎麼了,一點身份也沒有,難道他又看上人家了……”
陸嘯天沒注意她們的表情,不住地向廳門張望。見那小姑娘又端着一個酒杯走進廳來,她雙目發紅像是哭過。將酒杯放在桌上,轉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