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還是要來了。”李恆輕輕頷首，詢問道：“是隻他一個，還是有同伴？”
“還有兩名同伴。”裴絳慧道：“其中一個是頭戴金箍的道士，另外一個是長面黑鬚的僧人，尤其後者，法力深不可測，恐還在金光仙之上，可能已入太乙之數。”
她與李恆進行神魂雙修之後，得益於神魂交融的體驗，便領悟了幾分細微的人皇法眼玄妙。
可以觀望看到大致的法力深厚程度。
不過，僅限於太乙之數以下。
“這是鐵了心要敗壞大唐的上好局勢。”李恆輕輕敲了敲石桌，沉聲道：“既然如此，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吧。”
“司主要出手了？”裴絳慧眼睛一亮。
這半年時間以來，她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李恆越來越強，甚至都已經超出了她所能摸清的極限，達到了一個她完全無法理解的程度。
“不。”李恆搖了搖頭，沉聲道：“金光仙肯定已經知道觀音菩薩被我斬滅，卻還敢與同伴一起過來。
“這意味着他必定有所依仗，在摸清楚他的底牌之前，不宜打草驚蛇。”
“那我們就繼續在暗中監視他們，等待他們進入甕中？”裴絳慧詢問。
“嗯。”李恆輕輕頷首，道：“就這樣做。”
隨後，裴絳慧便離開了。
此時臨近李恆的登基大典，她作爲鎮魔令，要處理的事情極多，事務非常繁忙。
……
其實，之所以不對金光仙等人動手，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李恆沒有講。
在劍斬觀音菩薩後的這一年裡，他的道行從一百萬年增長到了五百萬年。
而這一點是隻有他自己知曉的。
在別人的眼裡，他的實力依舊還是一年前的樣子。
畢竟，一年的時間能做什麼？
仙佛打個盹的時間都不止一年。
可對於李恆來說，已經足以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足以作爲一個極其強力的手段，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貿然動手就等於自己丟掉了這個巨大的優勢。
而且，在最近這半年的時間裡。
整個雍州之地，都已經被李恆通過各種手段打造成了一口大甕。
只要人鑽進來，就可以甕中捉鱉。
正適合猛然出手，雷霆一擊。
一網打盡！
……
在半年前使用了因果檢測神符，得知了自己身上的因果糾纏情況之後。
李恆就開始做準備了。
他派出了十二個尊神，以及上百個神靈化身，帶着兩重天界作爲力量支撐，離開大唐境內，去外面進行調查。
很快就發現金光仙正在大唐周邊各國攪風攪雨，不斷用各種理由挑動各地妖魔來大唐。
同時煽動各國展開叛亂，意圖滋擾大唐民生。
只是行動比較散亂，有種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感覺，也沒展現出什麼實際效果來。
不過，李恆很清楚，金光仙的行動看起來比較隨意，但目的都很明確——
爲的就是影響大唐的平穩發展，進而折損人道氣運。
只是效果不怎麼樣罷了。
如果金光仙想要進一步折損人道秦韻，肯定會在臨近他登基的時候潛入大唐。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不過，金光仙如此熱衷於敗壞人道氣運，意義何在？”李恆有些疑惑，“他這樣早在上古之前就得道的妖仙，與人族之間應該沒有什麼矛盾纔對。
“觀音菩薩被斬滅，對於他來說，也應該還是件好事，他卻反過來對付大唐，意圖折損人道氣運，必然是有別的緣由，是某個佛門大能佈置的任務？
“阿難？”
他想到了這個在“算計名單”上的佛門大能。
釋迦牟尼最出色的弟子之一。
雖是羅漢果位，但法力神通可能更在觀音菩薩之上。
深不可測。
“不過，如果金光仙背後站着的是阿難，爲什麼會有金池長老過來宣講僞法，屍魔白骨精的主要魅惑目標也是和尚……”
李恆眉頭微皺，有些難以理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不是讓本就近乎滅亡的大唐佛教雪上加霜嗎？
“還是說金光仙身後站着的並非阿難，是另有其人？”
——除了大唐外部的調查，李恆在大唐境內也增添了一百多個神靈化身，擔任土地、山神、河神等職位，監察天下。
自然清楚金池長老和屍魔白骨精的行蹤。
之所以沒有派人將其捉拿。
一方面是因爲那白骨精只是在魅惑人，尚未害人性命，而且是以魅惑僧侶和尚爲主，金池長老四處宣講的也是非常低劣的僞作佛法，信的人不多，只會敗壞佛門名聲。
另一方面則是他們還有利用價值，可以先留着做魚餌，放長線釣大魚。
“唉，相比起這種躲在暗地裡撥弄風雨的老陰批，觀音菩薩那種明顯要好得多。”李恆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竟有些懷疑其那位南海的大菩薩來了。
觀音菩薩的行事作風是比較莽的，只帶着一個徒弟就來了長安。
到了長安之後，更是按部就班的依照“劇本”辦事。
給了李恆不少的試探空間。
在矛盾徹底爆發之後，觀音菩薩也是選擇直接硬碰硬的鬥法。
幹就完事兒了。
現在這個則是喜歡玩陰的。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自己連對方的身份都還確定不了。
比觀音菩薩難搞太多。
“面對這種敵人，最好時刻都保持警惕。”李恆心中暗道：“不能大意，不能放鬆，必須要小心謹慎。”
雖然他的道行已經超過了五百萬年，換算成法力就有五千萬年以上，但他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這可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世界！
直到現在，他都還不知道如來佛祖究竟有多強，也不清楚古佛、未來佛等諸多有多少法力。
而且法力還只是一方面。
就算是法力弱雞，也可能有效果強到離譜的法寶，當場翻盤，轉敗爲勝。
心裡沒底。
哪能放鬆？
“現在我憑藉對《人皇玉冊》的領悟，以及《人皇劍法》對非人生靈的剋制，再輔以人皇軒轅劍投影的加成，應該可以匹敵擁有八九千萬年法力的仙佛妖魔。
“可這畢竟只是估算，沒有真正動手過。萬一那幕後之人的法力已經超過億年之巨，或者有什麼效果強大的法寶，以我現在的實力，根本就不是對手。”
於是，李恆在經過一番思索之後，又把乾坤弓和震天箭給拿了出來。
準備從現在開始就把它們放在手邊。
一旦有無法應付的敵人出現，就動用這件人道至寶。
直接射死！
……
夜幕降臨，烏雲遮月。
長安城不見星光。
正閉目養神的李恆忽然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向了太極宮方向，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竟有陰司鬼差去太極宮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