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別說,小兜兜確實靠譜,小姑娘看着小不懂事,但在照顧老爹方面,真的像是小管家一樣貼心,一會兒工夫就從屋子裡翻出一個古樸小木箱,吃力的搬了出來。
“爹爹,我們從晉陽搬過來的東西,除了錢,剩下的都在這裡了。你可說了,這裡面全都是我的玩具。”
……李淵跟袁老道捂住眼睛不忍直視,就知道不靠譜,問孩子能問出什麼來?
“兜兜,我們不看玩……”李淵話沒說完,就看到小兜兜打開的箱子最上面,竟然放着一塊潔白古樸的玉佩。
這,這不就是信物嘛,當初孩子的貼身之物,上面還有他的名字元英二字。
“小子,還有什麼話說,這就是明證,你從小帶着的玉佩。真是不知輕重,這麼重要的東西,全交給孩子當成玩具?”李淵埋怨說。
袁天罡卻撫掌大讚,連聲喊妙,“公子智計高絕,貧道佩服。誰都想不到家裡的物件竟然會在孩子的玩具箱裡,同時告訴孩子,這是隻屬於她的玩具,那麼孩子一定視若珍寶的保存,妙不可言。”
“獻醜了……”李元英拱手謙虛,內心卻慌得一匹,我是誰?我在哪?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李淵真想上去一人一腳踹一頓,二人一唱一和的,這是你們互相恭維的時候嗎?這分明是在打老夫的臉。
袁老道看到氣氛不對,趕忙藉故說己事已了,該告退了。
李淵抱着孫女坐下來說道:“身份確認了,收拾一下,現在就跟我回宮。我已經跟你二哥商量好了,給你封王,大唐一等親王,只要你不造反,許你一世富貴無憂。”
李元英搖頭,“不去,我要留下開酒館。”
“混賬,大唐親王比不得一個酒館掌櫃的?讓人伺候不比伺候別人強?”
“三叔,你不懂……”李元英嘆氣說。
“老子是你親爹!叫什麼三叔?我這一生起起落落什麼沒經歷過,不比你懂?”
李元英也不爭這個稱呼了,挑明說道:“在這個酒館裡面,我最安全,我做不來親王,只會做菜開酒館。最多答應叫您一聲父親,咱們做一對正常民間父子,皇親國戚嘛……太麻煩。”
最後,李元英給了一個麻煩作爲點評。
相處過幾天,老李淵知道這個兒子外柔內剛,強迫不來,張了張嘴終究是沒再勸,準備徐徐圖之。
李元英能感受到對方那來自父親般的溫暖和關懷,柔聲說道:“當皇帝不容易,哪天你累了,還來這個小酒館做賬房,體驗一下做小老百姓的感覺。”
呵呵……
李淵笑了笑沒說話,那笑容了填滿了苦澀,當皇帝不容易,這句話又有多少人真的能懂?
兩人越聊越沉重,旁邊的小兜兜卻玩的不亦樂乎,難得把玩具箱拉出來一次。此時她手裡正拿着一面精緻的銅鏡,看樣子是個梳妝鏡,覺得新奇好玩。
“爺爺你看,這是兜兜的鏡子,裡面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兜兜呢。”小兜兜坐在爺爺懷裡,舉起鏡子炫耀說。
李淵慈愛的眯眼附和着說好看,看到鏡子不凡,讚歎道:“你倒是捨得,這等做工精美堪稱絕品的鏡子,宮裡也就僅有一面,花了大價錢吧?你這個爹當的比我稱職。”
李元英搖頭,“不記得了,但是看上面粘有久遠的脂粉痕跡,我想應該是兜兜她娘留下的。”
“哦?你真的前事皆忘一點不記得了?孩子孃親呢?沒有孃親陪着,孩子多麼可憐?”李淵追問着。
可換來的卻是搖頭無果,從小兜兜那裡問過,也只有過一個模糊的影子,別的什麼都沒了,而自己又失憶。
李淵沉吟道:“能擁有這種鏡子的人,非富即貴,必定不是凡人,那也就不一定會死。這麼算來,若孩子的孃親還在世上,極有可能是個大家族的嫡女。”
爲什麼這麼說,一來是從這鏡子推斷出身份,二來是根據小兜兜有印象,以此排除古代難產殞命的可能。
李元英驚訝道:“老爹,按你這麼說,莫非我的妻子來歷不凡,後來可能因爲看我一窮二白,家裡反對給抓回去了?”
……李淵無語的白了兒子一眼,“真是不孝子,提到妻子你叫爹就叫得快了。以前不知道,你編故事是一把好手呢,世上的事哪有那麼簡單?你想得倒美。
我派人幫你打聽一下吧,還是讓你二哥操心,給你另尋一門好親事的靠譜。”
好吧,我承認以前電視劇看得有點多……
“嗯,去找人鑑定一下這面鏡子,說不定就有……嗯?我,我的眼炮呢?我是不是眼花了?”看到鏡子裡自己兩眼全都正常,李淵驚呼一聲。
李元英心說你真健忘,“早上我給你燉了一鍋紅花大鯉魚,你吃完不就好了嗎?那個可是專門活血化瘀舒筋通絡的,你信不過我的手藝?”
“廢話,你那什麼鯉魚,能比太醫院的太醫用藥更快?”李淵纔不信。
砰!
下一秒,老李淵捂住左眼蹲下了,直覺滿眼的金星。
“逆子,逆子……”李老頭大罵不止,快被氣吐血了。
李元英呵呵笑道,“我這就再做一頓給你看看,讓你心服口服。”
……
“既然是試藥,爲什麼不打你?老夫都快六十了。”李淵嚷着。
“我說了好幾遍,在這酒館裡我最安全,你根本打不到我。”李元英說完起身去了廚房。
想起這個酒館裡的各種奇怪現象,李淵終於不說話了,只剩咬牙和揉眼的聲音。他沒追問神仙事蹟,生怕影響了兒子的仙緣。
“爺爺,你疼不疼?兜兜幫你吹吹就不疼了。”小兜兜上來關心着。
“爺爺不疼,真是我的好孫女。”李淵疼愛的說。
小兜兜點了點頭,“哦,原來不疼呀 ,那你快照照鏡子吧。你一邊眼眶青色,一邊白色,看起來太醜了。爺爺,要不咱們把另一邊也打成青色吧,那樣好看,反正你也不疼。”
啥玩意?再打青另一邊?這孫女真疼我!此刻李淵感覺到了這個世界對自己深深的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