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豔急匆匆的去了皇帝那邊,尋到一個相熟的內侍。
“聽聞那蘇荷被陛下誇讚了?”
她看着有些漫不經心。
內侍說道:“可不是,感業寺裡如今火紅着呢!陛下看了心中歡喜,就誇讚了她。”
“那感業寺不是修煉的地方……”蔡豔給了內侍一個柔弱的眼神。
內侍笑道:“她們早上起來小跑,還打麻將,熱火朝天吶!說是都不樂意睡覺,非得要逼着把麻將收了才肯睡。”
這麼厲害?
等蔡豔走後,內侍去裡面,把此事給王忠良說了。
“幹得好!”
蔡豔回到皇后那裡,把事兒說了。
“麻將?武媚那裡的東西?”
“去弄來。”
王皇后發誓要弄清這裡面的道道。
“皇后,那麻將是掃把星弄的。”
“去買!”
“沒得賣!”
王皇后擡頭,一茶杯就扔了過去。
“去偷去搶!”
晚些,一副麻將被帶了回來。
“怎麼玩?”
一羣人面面相覷。
蔡豔去收買了一番,晚些帶回了規則。
“三萬!”
“六條。”
“胡了!”
蔡豔歡喜的倒牌。
王皇后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這個……
於是放炮這門手藝就開始無師自通了。
“九條。”
“胡了!”
王皇后倒牌,歡喜不已。
“三萬。”
“胡了,哈哈哈哈!”
王皇后的笑聲傳了出去。
太子李忠正走上臺階,聽到笑聲後就說道:“皇后聽着甚爲歡喜,如此,孤便先回去,明日再來。”
他轉身,含笑下了臺階。
“記得告訴皇后,孤去了阿耶那裡。”
一路往前方去,路上遇到了急匆匆準備出宮的衛無雙。
“這女人的腿好長。”
李忠不大,雖然有了男女之間的那種萌動,但暫時沒那個能力。
無衛無雙見過他,就避在路邊,福身,“見過殿下。”
李忠走近,含笑道:“你叫做什麼?”
“衛無雙。”
李忠好奇的看着她的雙腿,“你的腿爲何這般長?看着好古怪。”
老孃的腿長關你屁事!衛無雙:“……”
身邊有內侍低聲道:“殿下,不可議論女子身體。”
“是嗎?那便是孤錯了。”李忠說道:“孤記住你了。”
衛無雙木然,心想若非你是太子,我一拳讓你滿臉開花!
晚些她出宮,尋到了賈平安。
“多謝你救了蘇荷。”
“誠意不足。”賈平安覺得這妹紙太冷了些,就喜歡逗弄她。
衛無雙怒道:“你要何誠意。”
“喝酒。”
衛無雙看着他,“隨便你。”
賈平安不禁樂了。
晚些,長安食堂。
噸噸噸!
衛無雙一陣猛喝,然後心滿意足的道:“先前遇到了太子,說我腿長。”
她有些沮喪。
腿長不好嗎?
賈平安看了她的雙腿一眼,覺得這便是極品。
所謂玩年說的就是這種。
“男人!”衛無雙不屑的道:“你說腿長可是醜嗎?”
“在某的眼中不醜。”
這等長腿在後世……若是穿一條牛仔褲ꓹ 或是短裙,只需去街上轉悠一圈ꓹ 那回頭率……
“你別安慰我,我也覺得自己不醜。”衛無雙得意的道。
這妹紙對男人的厭惡就是由此來的吧?
“要不,借你的腿給我玩幾日?”
衛無雙瞪眼ꓹ “憑什麼?”
“你不是說長腿醜嗎?”賈平安一臉無所謂的模樣,“某試試。”
衛無雙跪坐在他的對面ꓹ 一腳依舊跪着,一腳飛起。
賈平安來個鐵板橋避開ꓹ 讚道:“好長的腿。”
隨後他一溜煙就跑了。
“小賊!”
衛無雙大怒。
可看看自己的大長腿ꓹ 回想起賈平安的誇讚,衛無雙迷茫了。
“真的美?”
……
“吐蕃使者回去了。”
樑建方的聲音低沉,目光掃過賈平安。
正在回憶衛無雙那雙大長腿的賈平安一臉正色。
“臨行前,使者說了,多謝陛下冊封贊普,但……不能和親,很是不滿。”
原先的歷史上……好像並未和親吧。
“小賈!”
擦!
賈平安在走神ꓹ 下意識的就低頭。
幸好沒暗器。
但老樑面色不善,要殺人了。
“說說。”
“諸位老帥ꓹ 某以爲祿東贊如今焦頭爛額ꓹ 並無和大唐爭鋒的心思。至於和親ꓹ 那贊普纔多大?”
樑建方等人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程知節。
程知節得意的道:“二郎尚公主時也不大。”
不要臉的老人渣!
衆人一陣奚落。
可越奚落程知節就越得意。
“繼續說!”
樑建方指指賈平安。
“所謂的和親ꓹ 某以爲這是祿東讚的緩兵之計。”賈平安很是篤定的道:“諸位老帥想想,作爲權臣ꓹ 祿東贊此刻和曹操有何區別?”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ꓹ 祿東贊也是如此。”蘇定方捋捋鬍鬚ꓹ “守約!”
裴行儉尷尬的起身。
蘇定方是讓他冒個泡,出個頭ꓹ 可這話題都被說死了,他還能說什麼?
他對賈平安歉然一笑,表示自己接着他的分析往下說,“祿東贊爲贊普求和親,不但是緩兵之計,更是想麻痹大唐,讓大唐以爲吐蕃並無敵對之意……”
贊!
賈平安微微一笑。
果然是裴行儉!
樑建方見他笑的鬆垮垮的,就說道:“先前我等在朝中商議,斷定吐蕃三五年內不是威脅。如此,清掃突厥,或是高麗那邊,總得有個地方下手。”
“小賈,你來說說。”
孃的!
老樑太不要臉了。
李治登基數年,可目前他盯着的是關隴門閥和山東門閥。
“煬帝其實也頗有作爲。”
賈平安就說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裴行儉衝着他豎起大拇指。
牛筆!
“滾!”
這是老程的聲音。
賈平安和裴行儉灰溜溜的走了。
等他們走後,程知節讚道:“小賈果然機敏。”
“他當然機敏。”樑建方有些惱火,“都不敢說,某說了如何?”
“住口!”
程知節和蘇定方喝住了他,蘇定方正色道:“此話不可說!”
“甘妮娘,都是一羣懦夫!”
樑建方氣咻咻的走了。
程知節笑眯眯的回到家中。
“夫君回來了。”
崔氏把他迎了進去,更衣,洗臉,煮茶……
程知節就像是個大老爺般的,只需動動就好,剩下的媳婦全做了。
“今日小賈說了一番話……”
程知節瞄了崔氏一眼。
“說唄!”崔氏輕輕給他捏着肩。
太舒坦了!
程知節眯眼說道:“今日問了小賈大唐下一步該往何處征伐,小賈說……煬帝其實也頗有作爲。”
崔氏的動作一停,程知節就不樂意的哼哼兩聲。
“怎地和豕一般的哼哼?”崔氏當年在鄉下曾經見過豕,對這個聲音印象深刻,“小賈這話說的是關隴門閥。”
“嗯。”程知節舒坦的道:“小賈敏銳。當今陛下有雄心,可關隴……當年煬帝征伐高麗,關隴那些人就想斷了他的後路。陛下大概是忌憚這個。”
崔氏笑道:“陛下比煬帝冷靜,這是好事。”
“是啊!他若是來個什麼親征,我等定然不會答應。煬帝之事……不能再來一次了。”
崔氏說道:“長孫無忌等人縱橫朝堂,若是傾國出擊,就算是陛下不去,可他留在長安也有危險……”
“所以爲夫才說小賈聰明,年輕一代再無人能和他比肩。”
程知節摸摸妻子的手。
啪!
崔氏把他的手打了回去,想了想,“上次虧了他把你救了回來,說來也是咱們家的大恩人,你說……在崔氏尋個出色的小娘子嫁給他可使得?”
“使得自然是使得,可如今不同了。”程知節嘆道:“當年小賈一人時就該下手,如今卻不成了。”
“誰?”崔氏拍拍他的肩膀。
“小賈機緣巧合,和如今的武昭儀在感業寺時以姐弟相稱,若是要成親,那人選武昭儀定然會過目。世家女……那武昭儀不知會不會答應。”
……
“平安的親事要着緊,你在百騎時,可發現他喜歡誰?”
“奴婢……不知。”
“嗯!”
武媚抱着襁褓,臉上多了冷色。
咱真不知道啊!
邵鵬努力的回憶着……
“去了青樓他只是逢場作戲,從不肯和女妓親熱。”
這是有病吧?
邵鵬一直這麼覺得。
武媚讚道:“平安就是穩當,君子如玉。”
邵鵬:“……”
“後來呢?”武媚問道。
“後來……”邵鵬真心的不知道,“記得有一次……是楊德利說的,說武陽伯的亡母有交代,一定要尋個屁股大的。”
武媚一怔,旋即笑道:“這是個有智慧的女人。”
呃!
屁股大了不醜嗎?
邵鵬覺得武昭儀的審美有問題。
周山象貼身伺候武媚,由衷的讚道:“果然如此。”
武媚目光轉動,“他不小了,十七了吧,別人早就有了孩子。他這般……我以爲是害羞。”
她目光轉動……
狗頭軍師們該出主意了。
邵鵬心中暗自叫苦,就看看周山象。
張天下卻率先有了想法,“昭儀,奴婢想……要不尋個屁股大的女子去?”
“不妥。”邵鵬搖頭,“五香樓的頭牌雅香的屁股就不小,可武陽伯壓根就沒多看她一眼。”
“莫不是那雅香沒看上他?”張天下覺得不應該。
邵鵬笑了笑,很是雲淡風輕那種,“武陽伯長得俊美,多才,有錢,前途無量,外面的那些女子愛慕他的比比皆是,雅香更是自薦枕蓆而不得,引以爲恨。”
張天下訝然,“這般厲害?”
武媚淡淡的道:“平安自然值得那些最好的女人。”
這一點邵鵬大爲贊同,“武陽伯確實是值得最好的女人。”
“要不……尚公主?”
這是餿主意!
武媚搖頭。
她隱隱的知道,李治在和長孫無忌在謀劃着什麼。李治幾次隱晦說了些,大體是要清除一些對頭。
其中就有宗室。
她剛想說話,邵鵬一臉糾結的道:“高陽公主……好似對武陽伯不錯。”
武媚:“……”
這個阿弟,竟然這般招蜂引蝶嗎?
但他爲何不下手呢?
張天下突然想到了些什麼,一臉自信的微笑。
“昭儀,要不……灌酒?”
邵鵬搖頭,“武陽伯的定力罕有,除非灌醉,否則無用。”
而且灌醉了還能幹啥?
周山象乾咳一聲,“昭儀,奴在想,要不……睡一牀去,上次奴聽她們說,男女只要抱在一起,男子就情不自禁。”
這裡都是一羣菜雞,也只有武媚自己有經驗。
她想了想,覺得周山象的主意最好。
“可他不願意,奈何?”
武媚陷入了沉思。
邵鵬看了周山象一眼,“要不……”
周山象瞪了他一眼,“奴是昭儀的人。”
邵鵬打個哈哈,“咱是想說,要不你去問問那些有經驗的。”
周山象黑着臉。
武媚擺手,“都是無用之人,出去!”
趕走了所有人後,她仔細琢磨着。
“那個蘇荷……好是好,就是穩不住,就怕掌不了家,到時難道還得平安來管家?”
“其實……最好的便是蔣涵這等,可惜年歲大了。”
“要不……那個大長腿?”
武媚皺眉,“大長腿好是好,就是冷了些,平安回家就對着這張冷臉,怎會有興趣?”
“可在此之前……得讓平安嚐嚐女人的滋味,否則他依舊昏頭昏腦的。”
武媚微微點頭,覺得自己格外的睿智,“來人。”
邵鵬進來。
“去賈家,平安家我記得有個婢女?”
“是。”
“讓她侍寢。”
邵鵬:“……”
晚些武媚的指令到了杜賀這裡。
“昭儀英明!”
杜賀差點喊出了破音,熱淚盈眶的道:“郎君就是不肯,某急啊!好在昭儀出手,好!好!好!”
這人也太激動了吧?
來傳信的內侍回宮說了,武媚笑道:“那也是個忠心的。”
……
“武陽伯。”
一份消息送到了賈平安的手中。
這是避開了明靜的小動作。
就在先前,賈平安說明靜好凶,明靜下意識的看胸脯,然後怒,隨即去散心。
孟亮低聲道:“小圈子的。”
賈平安接過一看。
“好,這個消息……”
孟亮擡頭,“武陽伯助某擺脫心魔,這份大恩某無以爲報,只管放心。”
孟亮以前一直迷戀女妓,被人弄了殺豬盤都不知道,舔狗舔的一無所有,幸而賈平安指點,經過這些日子的煎熬反省,終於清醒了過來。
“如今可想通了?”
“想通了。”孟亮深吸一口氣,“武陽伯說的對,舔狗一無所有,某要讓女人來做舔狗!”
“有志氣!”
賈平安豎起大拇指,隨後叫來了包東。
“帶二十名兄弟,晚些在外面吃飯,某請客,吃完飯在平康坊鐵頭酒肆待命。”
包東沒問事由,領命而去。
賈平安隨後出去。
“你去何處?”
明靜在外面琢磨着如何打開百騎的局面,見沒到下衙時間賈平安就出來了,就有些不滿。
賈平安笑道:“有人請某喝酒。”
這是脫崗!
該阻攔……呵斥……還是……
我就不該問!
明靜跺腳。
“地上石頭爛了。”
賈平安上了阿寶,揚長而去。
晚些他來到了高陽家。
“小賈!”
高陽喜出望外,然後冷哼一聲,“你都多久沒來了?”
賈平安:“……”
肖玲臉頰抽搐,“公主,前陣子纔去終南山。”
“多嘴!”
高陽橫了肖玲一眼,賈平安笑道:“這不就來了。”
“你說皇帝最近怎麼老是眼圈發黑?是不是縱慾過度了?”
高陽挽着他的手臂進去,“備酒菜!”
酒過三巡,高陽趁賈平安不注意的時候,悄然把底線拉下去了些,然後惱怒的道:“小賈,你說皇帝可是對我生分了?上次去的時候,他那不耐煩的模樣,恨不能我馬上消失。”
李治這是打麻將上癮了吧。
但對高陽不能這般說,要會順毛捋。賈平安笑了笑,“怕是有事吧。對了,說到這個,某倒是想起了一人,丹陽公主,和她相比,皇帝對你更好些吧?”
“當然!”高陽得意的道:“阿耶對我最好,皇帝對我也最好。丹陽……薛萬徹就是個蠢的……”
蠢的!
賈平安得了這個答案,心中有數了。
“小賈。”
高陽媚眼如絲……
“幹啥?腰疼!”賈平安捂着腰,“這怕是被閃着了。”
高陽:“……”
腰不好……
這事兒就成不了。
賈平安一溜煙就跑了。
高陽咬牙切齒的道:“下次把你吞了!”
……
平康坊的一家酒樓裡,薛萬徹正和幾個男子在飲酒。
“遺愛!喝酒!”
薛萬徹舉起碗,一飲而盡。
房遺愛也幹了,漲紅着臉道:“今日痛快。某隻是可惜老薛你……哎!”
薛萬徹乃是名將,可性子衝動,跋扈囂張,喜歡發牢騷,先帝時被副將陰了一下,隨後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他冷笑着,顧盼自雄得道:“某在京城坐着,哪怕是足疾發作,可誰敢小覷了某?”
薛萬徹武力值強橫,乃是尉遲恭一流的猛將,這話說的讓人信心十足。
房遺愛笑了笑,低聲道:“老薛,你如今的處境某看着難過啊!”
薛萬徹一拍案几,“難過什麼?等某重新去廝殺立功,定然讓那些小人刮目相看!”
房遺愛的眼中有遺憾之色,“老薛,喝酒!”
晚些幾個男子一起上,薛萬徹大醉,就在席間伏案歇息。
不知何時,屋裡就剩下了他一人。
房門半掩,一股風吹進來,燭光搖曳,薛萬徹的身影在牆壁上晃動着。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