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秀珣拉着李秀寧一直往後山奔去。沿途只要遇到夜間巡邏的牧場的武士就吆喝着“警戒,不要放任何人過去!”
所以秦川在追趕的時候並不輕鬆,原因很簡單,面對攔截他的牧場武士,他無法痛下殺手,不是說打不過這些人,卻是不欲與魯妙子交惡,畢竟魯妙子對他幫助甚多。
如此,一番躲避,自然浪費了不少時間,等他再次追上商秀珣和李秀寧兩人時,已經是在安樂窩樓外了。
魯妙子峨冠博帶,身穿寬大的長袍,看着慢慢接近的秦川,眼中閃過爲難的神色。
在他的身後,商秀珣和李秀寧瞪着驚恐的眼神,驚恐不定的大口喘着粗氣。
等秦川走近,魯妙子長嘆一聲,說道:“秦小弟可否給老夫一個面子,不要在飛馬牧場內爲難這位李閥的公主?”
秦川一怔,苦笑不已。他就是擔心魯妙子爲了商秀珣而替李秀寧向自己開口求情,因此才舍了徐子陵和寇仲,急忙趕過來,不料終是落後一步。
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難道今天李秀寧註定不該命喪於自己手上?
不過,今夜是否能真的殺了李秀寧此刻倒也無所謂了。就在剛纔和徐子陵和寇仲交手時,他就感到自己的心境又有了新的突破。原先一直好似有一層薄霧一般籠罩在自己心頭的那層隔閡,此刻已經悄然隱去。自己卻是終於認清了自己的想法無誤。
只要脫去凡塵桎梏,一言一行,皆由本心而發,見性明心之下,那修爲境界必然會精進,最終終有一天會踏足那無上武道!
秦川長嘆一聲,手一揮,真武劍收回到臂後,苦笑着說道:“既然魯老開口,秦某無論如何也會答應。今夜之事,就此作罷……”
他的語意中滿是蕭瑟之意!
擔心李秀寧和商秀珣安危的徐子陵和寇仲剛趕過來,就聽到了秦川的這句話。他們終於鬆了一口氣,一直急促的腳步頓時放慢。
魯妙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他如何不知道秦川之所以如此絕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要知,秦川鑄劍之前,就已經和自己說過他與李閥的恩怨糾葛。而秦川立誓要與李閥作對之事,自己也十分的清楚。
只是商秀珣開口求自己,我又如何能夠拒絕呢!
當下,魯妙子嘆道:“只要離了飛馬牧場,老夫絕不過問你和李閥的事情,現在卻是委屈你了!”
商秀珣聞言不滿的拉了拉魯妙子的衣袖,似是在責怪他爲何如此說話。
秦川點了點頭,看着一直躲在魯妙子身後的李秀寧,緩緩說道:“寧公主,今趟的事就到此爲止,希望你以後不要落到秦某的手上!還有,等你回到長安時,替我問候你的家人,就說秦某十分惦記他們!”
說完秦川也不理會李秀寧的反應,轉過頭來看着徐子陵和寇仲,直看得兩人有些摸不清頭腦之際,才緩緩說道:“在我鑄劍之時,你們的幫助甚大。不過我在這些時日裡的指點也算是將你們的恩情償還,所以大家以後是敵是友就全在你們的一念之間!不過我還是有一點想要提醒你們: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比你們的兄弟情誼更加彌足珍貴,正是因爲這一點,才讓你們龍騰九天;如果有一天,這種情誼已經無法佔據你們心中的第一位,那麼就是你們兄弟分道揚鑣、開始顯露頹勢的開始!這就算是我最後在贈送你們的一個箴言吧。”
也不去管徐子陵和寇仲兩人深思的表情,秦川再次回過頭看着魯妙子及商秀珣說道:“這些時日來,多謝兩位的幫忙和款待,秦某實在是感激不盡。不過秦某不欲再在此處呆下去,大家就此別過吧!”
說完這些話,秦川就腳步一點,往後山的懸崖峭壁上縱去。竟是打算穿山而過,離開飛馬牧場。
空氣中傳來淡淡的聲音:
長劍橫四野,
散發拂玄穹,
獨步行亂世,
四海稱英雄。
……
安樂窩樓外空地上站着的五個人看着秦川躍到峭壁上,然後像是平時走路一般,就那麼一步一步的踏着陡峭的崖壁,緩緩上升,不由的都心情複雜不已,或喜或怒,或悲或憂不足而論。
“長劍橫九野,散發拂玄穹,獨步行亂世,四海稱英雄?好,好,好…….四海稱英雄,天下之間,誰是英雄?”聽見秦川的四句詩,魯妙子拍掌叫好不已,仰天長嘆道:“恐怕用不了多久,這天下就再不是僅僅是四大宗師了!”
徐子陵和寇仲細細品味着秦川詩句中的含義,只覺得無窮無盡的豪氣瀰漫胸間,差點就要忍不住仰天長嘯。
商秀珣則看着秦川瀟灑的背影,被夜風吹拂的長袍、亂髮,心中矛盾不已:他不會怪自己吧!自己身爲飛馬牧場的場主這事根本是無可奈何啊!
李秀寧的眼中射出仇恨的神情,心中亦是畏懼不已,此人不除,李閥將永無寧日!
……
心似浮雲常自在,形如流水任東西。
用這句話來形容秦川此刻的心境真是恰如其當。從飛馬牧場後山陡峭的崖壁上翻越而過。
遠處天光大亮,初升的旭日灑在廣闊的草野之上,頓時充滿了一種悅目的色彩。
只見在青、綠、黛各色綴連起來的草野上,十多個大小不一的湖泊像明鏡般貼綴其中,碧綠的湖水與青青的牧草爭相競豔,流光溢彩,生機盎然。
在加上草原盡頭不盡的山川連綿起伏,延伸盤曲,讓秦川終於仍不住仰天長嘯起來。
昨夜殺伐意終定,從此隨心自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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