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臺階之上,門口的兩道樑柱上掛的一副對聯,秦川不由的驚歎不已,字好,句更好!
“朝宜調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
他邁步往臺階上走去,就在這時,從樓上傳出一句聲音:“貴客臨門,請恕老夫未能遠迎!”
秦川朗聲笑道:“怎敢勞魯前輩親自迎接,小子秦川冒然前來,失禮之處還望前輩多多海涵。”說着,他就走進了安樂窩,只見屋中佈置十分精緻,屋子四面的窗戶敞開着,將屋外的植被、瀑布和峭壁引入屋中,分外幽靜,這樣也更顯得屋內陳設的紅木傢俱渾厚無華,閒適自然。屋角處有一道楠木造的梯階,通往上層。
魯妙子的聲音從樓上傳了下來:“請貴客上樓!”
秦川微微一笑,拾級而上。
二樓以屏風分作前後兩間,想來一間是客廳,另一間是主人的寢臥之所了。
可以看到的客廳,在兩盞掛垂下來的宮燈映照下,除一張圓桌方椅外只有幾件必需的傢俱,均爲酸枝木所制,氣派古雅高貴。這張圓桌之上放着一些玉製酒具,隱約有四溢的酒香從瓶杯裡傳了出來。
一個老人站在窗前,面向窗外,柔聲道:“貴客請坐,桌上有老夫親手釀造的六果液,請品嚐。”
這個老人峨冠博帶,雖因揹着秦川見不到他的容顏,可是他身型高挑,兼之穿的是寬大的長袍,使他有種令人高山仰止的氣勢。
這便是魯妙子了,光看背影就知他年輕時必定是一個絕世美男。
秦川聽到魯妙子的邀請,搬開凳子,坐了上去。然後他提起桌上的酒壺,往兩個空玉杯中斟滿了兩杯酒,也不去管魯妙子的動作,徑自拿起一杯,一口飲盡。
果釀入喉,酒味醇厚,柔和清爽,最難得是香味濃郁協調,令人回味綿長。
果然是好酒啊!秦川不自覺的又往自己的杯子中倒酒。
就聽魯妙子淡然的說道:“此酒是採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製而成,經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酵、調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三年始成,味道不錯吧?”
秦川衷心讚道:“魯前輩對釀酒真在行,此酒純而不烈,香而不膩,可以說是小子喝過的最好的酒了!”
他又飲盡一杯,然後閉着眼睛細細的回味美酒在喉嚨間殘留的韻味,口中緩緩讚道:“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
說完秦川就閉嘴不言,一杯接着一杯的飲起酒來。
屋子中一片寂靜,瀑布聲在遠方隱隱的傳來。
魯妙子默然片晌,柔聲道:“老夫居此已近三十年,除飛馬牧場的場主外,從沒有人敢闖到此處,你是飛馬牧場的客人嗎?沒有人告訴你任何人都不允許來到這裡麼?”
秦川聞言放下酒杯,說道:“秦某並沒飛馬牧場的客人,只是聽聞魯妙子前輩在飛馬牧場潛修,因此才尋到這裡。”
魯妙子身形一震,然後緩緩轉過身來,眼睛盯着秦川問道:“你從何人口中得知老夫在此潛修?”
他有着一張很特別的臉孔,樸拙古奇。濃黑的長眉毛一直伸延至花斑的兩鬢,另一端卻在耳樑上連在一起,與他深鬱的鷹目形成鮮明的對比。嘴角和眼下出現了一條條憂鬱的皺紋,使他看來有種不願過問的世事、疲憊和傷感的神情。他的鼻樑像他的腰板般筆挺而有勢,加上自然流露出傲氣的**、修長乾淨的臉龐,看來就像曾享盡人世間富貴榮華,但現在已心如死灰的王侯貴族。
見秦川不答,魯妙子的聲音有些高昂:“不要*老夫動手!”
秦川苦笑一聲,坦然說道:“要是我說是自己算出來的……不知魯前輩會不會相信呢?”
魯妙子的目光仔細的在秦川的臉上掃視,然後有點恍然的問道:“你說你叫秦川,是那個說書人秦川麼?”
秦川傲然的點了點頭。
魯妙子的臉上凝身瞧了秦川半響後,才現出一個心力交瘁的表情,緩緩坐下,取過六果液一飲而盡,苦笑道:“怪不得,老夫曾聽聞長安城有一個說書人秦川,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更讓人驚奇的是他竟然可以預知未來之事,這人就是你吧?……你預知未來可是用的周易八卦?如此玄妙的事情,老夫盡一生之力都未能達成,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功力,實在是讓老夫慚愧不已!”
被魯妙子如此誇獎,秦川臉皮在厚,也不禁有些臉紅。所謂的預知未來不過是自己從書上得到的信息而已,根本和什麼周易八卦沒有一點關係。
他不欲在這個問題上和魯妙子糾纏,就轉而問道:“這一路行來,小子看到這裡的建築都別具匠心,這應該是前輩的作品吧?小子佩服之至!”
魯妙子苦笑着說道:“若不是老夫受傷多年,恐怕也無法有那些園林藝苑。這都是老夫用來轉移自己傷勢的一種方法。可惜終是治標不治本,要是小兄弟在晚來幾天,恐怕就再也見不到老夫了!”
秦川有點疑惑,按理魯妙子此時還不應該快病發身亡啊,怎麼回事了?
他不禁問道:“魯前輩受傷了嗎?”
魯妙子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玉杯,說道:“三十年前,老夫曾被一個妖婦用魔門武功打傷,雖然根治不了,不過也可以壓力住傷勢。可惜幾月前,老夫被一個絕世劍客所傷,再也無法壓制體內的舊傷,恐怕老夫的時日已然無多了。若不是有這東西吊着我的命,今天可能再見不到小兄弟了。”
秦川沉默不語,魯妙子口中的那個絕世劍客正是白雲城主葉孤城。這個消息時葉孤城親口所說,現在終於得到魯妙子的承認。
沒想到魯妙子已經時日不多了,那自己想要他幫忙做的事情還有可能完成嗎?
魯妙子看到秦川沉默的樣子,張口笑道:“不知秦小弟找老夫可是有什麼事情麼?不然的話,也不會千里迢迢的從長安城趕了過來。若是老夫可以做到的話,一定別無二話。”
秦川沉吟了許久,纔看着魯妙子將自己遭李閥的追捕事情和盤托出,然後才說道:“小子先前的配件已經被人打斷,這次來正是想請前輩幫忙打造一支神兵。只是前輩現在傷勢嚴重,小子不忍……”
魯妙子捏了捏鬍子,沉吟片刻,才說道:“老夫手中倒是有一些上好的材料,那是老夫年輕時在極北之地所得的一塊天外隕鐵,質地堅硬,若是打造成兵器的話,絕對不遜於天下任何神兵。不過這打造的工程……老夫怕會誤了秦小弟的事情。”
秦川點了點頭,說道:“魯前輩能賜予我材料,秦某就感激不盡了,至於鑄劍的話,秦某自己來就可以了!”
魯妙子點了點頭,道:“我可以幫你設計一下寶劍的功能樣式,至於鑄劍只能你自己來了。”
秦川站起身,恭敬的抱拳行禮:“多謝魯前輩幫忙。”
當夜,秦川就留在了安樂窩住宿。
兩人說完正題後,魯妙子興趣昂然的與秦川討論起他賴以成名的詩詞歌賦,然後秦川就被魯妙子的博學所傾倒,要不是自己的見識廣博,恐怕當下就要露餡。等天色大亮之時,兩人還意猶未盡。不過魯妙子畢竟是年老,再加上他身受重傷,就去臥室休息,而秦川也被他強行留了下來。
「再有三名就掉出鮮花榜了,淚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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