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親率七萬大軍,於一日前將竟陵城重重圍困,但是卻偏開放了東南官道,用以動搖竟陵軍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手段極其高明。幾人再聯想到城中還有妖女妖言惑衆,外憂之下更添內患,要是沒有外援,恐怕竟陵城破只是早晚間的事情。
如此惡劣的環境,讓這附近水域上的船隻紛紛往漢南以及襄陽的方向投去,而去往竟陵的方向竟是空曠曠的一片,一隻小船都沒有。這也讓朝着竟陵放流而去的秦川一行的戰船分外的耀眼。
茫茫細雨中,船兒彎彎曲曲地在河道上迅急的往下游開去。
漢水靜若鬼域,就像天地間只剩下這艘無比孤獨的船兒。
戰船轉過一道急彎,立刻進入了一條筆直的河道中,眼前河段豁然開朗,漫天細雨飄飄,讓船上的衆人只感覺踏上康莊坦途。
商秀珣看着眼前的美景,深吸一口氣,轉過頭看着站在周圍的衆人問道:“尚有個許時辰便可抵達竟陵,假若敵人以鐵索把河道封鎖,我們怎辦纔好呢?”她的話雖然是問的在場的所有人,不過目光卻從其他人身上掠過,最後聚集到了秦川身上。
秦川手中握着一壺酒微笑不語,他剛剛陪着一直呆在船艙中的郭靖痛飲了一番,此刻腦袋中正有點昏沉的感覺,聽到商秀珣的話,也不吱聲,只是又大口的將酒壺中剩餘的一點美酒喝盡。當他剛想要回答商秀珣的問題,就看到寇仲躍躍欲試的表情,當下,心神一動,隨手將空酒壺扔到河中,打了一個呵欠,懶洋洋的說道:“這點小事你們應付就好了,我先進船艙裡去睡一會兒。”說着,就搖搖晃晃的往船艙中走去。
商秀珣不由的爲之氣結。
就在這時,旁邊的寇仲豪氣陡生道:“這事那需秦大哥出馬,由我寇仲來解決就行了!”
見吸引了商秀珣的注意力,寇仲才陡然臉色一轉,嬉皮笑臉的看着商秀珣道:“對了,若我寇仲出來爭霸天下,場主可否賣戰馬裝備給我呢?”
商秀珣想也不想地皺眉道:“幫你也沒問題!但你這麼窮困,何來銀兩和我買馬兒?即使我是場主,亦要恪守祖宗家法,不能做賠本生意,更不能捲入江湖的紛爭去。”
寇仲正容道:“那美人兒場主可否暫停所有買賣,並給我三個月的時間,我便可攜帶足夠的金子來見你了。”
商秀珣沒好氣道:“你和我有命離開竟陵再說吧!”
寇仲見她沒有斷然拒絕,心中大喜道:“那美人兒場主就看我寇仲是如何闖入竟陵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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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船在不斷的加速,直衝下游竟陵城的方向。
只見綿綿雨絲中,兩艘戰船在前方水道並列排開,守在一條橫過河面的攔江鐵索之後。
商秀珣一衆人等,散立甲板上,人人手提大弓勁箭,簇頭都包紮了油布,隨時可探進布在四方的火爐中,燃點後即成火箭。
商秀珣離寇仲最近,道:“你真有把握嗎?”
寇仲正瞧着敵船上因他們突然來臨而慌忙應變和移動的敵人,聞言回頭露出一個充滿強大信心的笑容,拍拍背上的井中月道:“別忘了這是通靈的神刀,這一招保沒人想到,就算親眼目睹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頓了頓,寇仲又哈哈笑道:“你看他們現在連風帆都未及升起,我們眼下便衝破封鎖,直抵竟陵,讓他們連尾巴都摸不着,那纔有趣。”
旁邊飛馬牧場中的樑治擔心地道:“若你斬不斷鐵索又如何呢?”
寇仲搖頭道:“不會的!我定可斬斷鐵索。”
這時離攔江鐵索只有七丈許,是眨眼即至的距離,二十多丈外兩艘敵船上的情況已清晰可見。
兩艦上的江淮軍全進入戰鬥的位置,勁箭石機,全部蓄勢待發。
但這均非衆人心繫之處。
看着那條粗若兒臂的鐵索,衆人都是頭皮發麻,想象着寇仲失手後,船兒撞上鐵索的可怕後果。
只有寇仲冷靜如常,似乎一點都想不到會有失手的可能性。
四丈、三丈……
寇仲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一股無形的渦漩氣勁,繞着他翻騰滾動。
而站在一旁的徐子陵也是雙目神光閃閃,凝視有若天神下凡傲立船首的寇仲,心中亦涌起滔天豪情。
這鐵索或者正代表寇仲爭霸天下的過程中至關重要的一步。
只要能衝破封鎖,駛抵竟陵,必能大振城內軍民之心,激勵士氣。
此一刀只可成不可失。
敵艦開始升帆。
三丈!
寇仲狂喝一聲,沖天而起,朝鐵索撲去。
這出人意表的一着,連敵人都被震懾,人人瞪目靜觀,忘了發石投箭。
商秀珣猛咬銀牙,嬌叱道:“點火!”
寇仲橫過虛空,背上井中月離鞘而出,化作厲芒,往下方鐵索狂劈而下。
在這一刻,寇仲像完全變了與平時不同的兩個人。
“當!”
在敵我雙方引頸以望下,井中月化成的黃芒像一道閃電般打在鐵索上。
粗如兒臂的鐵索似乎全不受刀劈影響的當兒,倏地中分斷開,墮入江水去。
商秀珣嬌叱道:“放箭!”
火箭沖天而起,照亮了河道,分往兩艘敵艦灑去。
飛馬牧場人人士氣大振,充滿信心鬥志。
船兒疾若奔馬的衝過剛纔鐵索攔江處,往下游衝去。
到火箭臨身,敵人才如夢初醒,吶喊還擊。
寇仲在空中一個翻騰,穩如泰山的落回剛纔所立船頭的原位處,一副睥睨天下的氣概。
刀回鞘內。
恰好此時兩塊巨石橫空投來。
寇仲哈哈一笑,豹子般竄起,乘着餘威硬以拳頭迎上巨石。
“砰!砰!”
石頭頓成碎粉,散落河面。
寇仲亦被反震之力,撞得跌回甲板上,剛好倒在商秀珣芳立足之旁。
商秀珣見他拳頭全是鮮血,駭然道:“你沒事吧?”
寇仲再爬不起來,全身虛脫的樣子,仍大笑道:“痛快!痛快!”
“轟!”
船身劇震。
衆人阻截不及下,一塊巨石擊中左舵甲板,登時木屑橫飛,甲板斷裂。
船兒側了一側,又再回復平衡。
徐子陵大喝道:“諸位兄弟,我們過關了!”
衆人齊聲歡呼。
回頭瞧去,只見兩艘敵艦起了數處火頭,不要說追來,連自己都顧不了。
“那個王八蛋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秦川臉帶微笑的從船艙中走了出來。他剛纔其實一直都密切的關注着局勢的發展,見到寇仲大發神威,心中也是替他高興。
商秀珣看到秦川不由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寇仲則哈哈大笑着一把衝過來將秦川抱住,口中興奮的嚷道:“我做到了!哈哈……”
秦川微笑不語,不過闖過攔江鐵索也僅僅是第一個關卡,接下來的路依舊十分的艱難,他怕寇仲得意忘形,便撇着嘴往左岸示意了一下,說道:“不要高興的太早了,諾,那裡可是還有敵人哩。”
寇仲隨着秦川指點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左岸數裡外一座山丘上,佈滿了軍營,至少有七、八十個之多。當下也不由的放開秦川,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秦大哥難道就不知道鼓勵一下小仲嗎,幹嘛老打擊人家!”
這時,岸上的敵人已經發現了秦川所在的戰船,當下岸邊馬蹄聲驟響,七、八名江淮軍的騎兵沿岸追來,對他們戟指喝罵,這讓船上衆人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又立刻緊張緊張起來。
戰船在河道上轉了一個急彎,頓時將岸上的敵騎拋在腦後。
待再駛進筆直的河道時,竟陵城赫然出現前方。
入目的情景,連正趾高氣揚的寇仲也爲之呼吸頓止。
城外大江的上游處,泊了三十多艘比他們所乘貨船大上一半的戰船,船上旗幟飄揚,戈矛耀目,氣勢迫人。而岸上則營寨處處,把竟陵東南面一帶圍個水泄不通,陣容鼎盛,令人望之生畏。
商秀珣嬌呼道:“還不泊岸!”
徐子陵搖頭道:“若在這裡泊岸,只會陷入苦戰和被殲之局,眼前之計,只有冒險穿過敵方船陣,直抵城外碼頭,纔有一線生機。”
寇仲掃視敵艦上的情況,點頭道:“這叫出其不意,看似兇險,其實卻是最可行的方法。”
秦川一眼不發,看着眼前的場景,心中某個地方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他拉過一個飛馬牧場的武士,吩咐他去船艙中把郭靖帶上來,然後體內的洗髓經真氣就開始汩汩快速流動起來。
這時,一陣狂風颳來,颳得戰船的風帆鼓鼓的,頓時戰船被風力夾裹,快似奔馬的滑過水麪,往敵方船陣衝去。
商秀珣嬌喝道:“準備火箭!”
寇仲見敵艦上人人彎弓搭箭,瞄準己船,而他們卻像送進虎口的肥羊,心中一動,不禁狂叫道:“放火燒船!”
衆人聽得愕然以對時,他已飛身撲下看臺,提腳踢翻載有火油的罐子。
秦川不由的暗自稱讚寇仲的聰明。
這時,飛馬牧場中的武士已經醒悟過來,都開始放火燒船。
一時間,烈焰熊熊而起,整個船頭騰起一片火幕,並吐出大股濃煙,隨着風勢,往敵人船陣罩去。
戰鼓聲響,漫天箭雨,朝他們灑來。
寇仲振臂叫道:“弟兄們,布盾陣。”
“砰!砰!砰!”
戰船左傾右側,木屑四濺,也不知消受了多少塊由敵船擲來的巨石。
衆人此時全避到盾陣後,以盾牌迎擋敵箭。
“咯吱”聲中,帆桅斷折,整片帆朝前傾倒,壓往船頭的沖天大火去。
火屑漫天揚起,接着帆檣亦燃燒起來,更添火勢濃煙,往敵陣捲去,情況混亂至極點。
“轟!”
濃煙烈焰中,也不知撞上對方那一艘戰船,戰船頓時像瘋狂了的奔馬一般,突然打了一個轉,船尾又撞在另一艘敵艦處,這才繼續滑進敵方船陣之中。
三名牧場戰士被震得倒在甲板上,另兩人眼見被飛來的箭雨貫穿胸膛,早已蓄勢待發的秦川真武劍一揮,頓時將襲來的利箭斬飛。那兩人感激的眼神,秦川根本顧不上理會,此刻他站在甲板高處,見到那裡有危險,就去支援,居然沒有一個人被亂箭射死。
江面上濃煙密佈,火屑騰空,船翻人倒,景物難辨。
徐子陵憑着早前的印象,一步強到船舵處,控制着這條前半部已經陷入了烈焰中的火船,往下游直闖過去。
寇仲揮動井中月爲商秀珣挑開由煙霧裡投來的一枝鋼矛後,大叫道:“船尾也着火了呢!”
商秀珣往船尾方向瞧去,果見兩處火頭沖天而起,人聲震天。
“轟!”
整艘戰船往側傾斜,差點便沉往江底。
當貨船再次回覆平衡時,已衝出了敵人船陣,來到竟陵城外寬闊的江面處。
徐子陵把火船朝江岸駛去,大喝道:“準備逃生!”
“砰!”
船尾被巨石擊中,木屑激濺,本已百孔千瘡的戰船那堪摧殘,終頹然傾側。
商秀珣一聲嬌叱,就要領頭往岸上掠去,不過秦川卻比她更快上了一線。真武劍在空中爆發出萬點光芒,將遮天蔽日的箭矢格擋開來。此時其他人哪敢遲疑,同時往岸上躍去。徐子陵和寇仲兩人托起郭靖也飛向岸邊。
因爲秦川的遮擋,等所有人都落到岸上,飛馬牧場中竟然無一人死亡,只有幾人被流矢擊中,負了輕傷。
等所有人都足踏實地後,秦川一邊揮劍,一邊大喝道:“趕快進城!我來斷後!”
等所有人都相互戒備着往竟陵城中退去時,遠處戰鼓聲響起,兩批各約三百人的江淮軍從布在城外靠江的兩個營寨策馬殺出,朝他們衝來。
一時蹄聲震天,殺氣騰空。
敵騎未到,勁箭破空射至。
此時大股敵人在後面追擊,兩旁也開始出現了零星的敵人。徐子陵和寇仲兩人均是英雄了得之輩,知道身後有秦川斷後,不用擔心,需要注意的僅僅是一行人兩側的小股敵人,當下將郭靖託付給一個牧場武士,就越衆而出,向兩旁迎了過去。
碼頭和竟陵城間,是一片廣闊達數百丈的曠地。
杜伏威就在靠江的碼頭兩側處,設置了兩座堅固的木寨,圍以木柵陷坑,箭壕等防禦設施,截斷了竟陵城的水陸交通。
竟陵城牆上守城的軍士,見秦川一行人只憑一艘戰船就硬是闖入敵人的船陣,又能成功登岸,登時爆起一陣直衝霄漢的喝采聲,令人血液沸騰。
不過雖是人人彎弓搭箭,引弩待發,但因交戰處遠在射程之外,故只能以吶喊助威,爲他們打氣,並點燃烽火,通知帥府的方澤滔趕來主持大局。
商秀珣見寇、徐兩人到兩側去迎敵,心中擔心後面斷後的秦川,當下就要回頭去助陣,卻給牧場武士中的首領死命攔住,大首領商鵬大喝道:“場主快進城,不要浪費了秦小兄弟的一片苦心!”
商秀珣知是實情,只好強忍熱淚,繼續朝城門掠去。
守位竟陵城的乃獨霸山莊莊主方澤滔麾下的將領錢雲,此時早命人放下吊橋,讓商秀珣等越過護城河入城。
等商秀珣一衆人和徐寇兩人消滅了兩側的敵人後一同退進竟陵城時,靠近城門的位置已經飛速的馳來一隊江淮軍騎士。
錢雲一面吩咐手下趕緊立起吊橋,一面則命令城樓上的守軍放箭。
登時,這隊敵人給城牆上發射的勁箭和投出的石頭擊得人仰馬翻,硬生生被迫得退了回去。
而此時秦川已經深陷敵軍的包圍。
商秀珣等人快步登上城牆,就看到了這一幕。
眼見到手的肥肉竟然飛走,所有的江淮軍戰士都十分的惱火。竟然被人破營而出,實在是丟臉之極。於是這些原本就是兇悍之徒的戰士們將怒火全都發泄到了依然留在城外的秦川身上。
位置已近,沒法再用弓箭制敵,江淮軍戰士收回長弓,就擎矛向秦川刺去。
一時間,八九枝長矛同時刺向秦川的身體各處。
秦川冷笑一聲,手中真武劍,快速急點,在剎那時間一一點在這些攻過來的長矛矛頭之上。頓時八九個戰士就口噴鮮血墜下馬去。
不過這些江淮軍人人悍勇如虎豹,看到自己的同袍被殺死,心中更是憤怒異常,面對比武功高處甚多的秦川,不僅沒有退卻,都人人蜂擁而至,直要趁着人多將秦川砍成肉泥。
原本就已將秦川圍在中間的江淮軍戰士們,有的從馬上躍起,手中長刀直劈秦川面門,有的則擎起長矛往秦川腰間貫來,就連秦川的腳邊也有陰險的江淮軍戰士持戈向他的下腿削去。
一時間殺機瀰漫,厲聲大作。
空中地面上到處都是人影,秦川的身影被團團遮蔽,幾乎淹沒在人海之中。
竟陵城牆之上,嘆息聲大作。商秀珣眼中終於滴下幾滴淚來。
也只有徐子陵和寇仲兩人對秦川信心十足。立志要在武道上走出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道路的人,豈會連這樣的兇險都應付不了。
果如他們所想,人羣中秦川的身形猛的一頓,像是縮小了一般,然後就有沖天的劍氣向四周暴射,光芒之勝,便連太陽也無法掩飾它的光輝。
而在攻擊秦川的江淮軍戰士眼中,秦川就像是一個遇敵蜷縮成一團的刺蝟,唯一不同的是,刺蝟豎起全身的尖刺僅僅是防禦,而眼前這隻“刺蝟”身上的利刺竟然會發射出去。
殺氣四溢,血光瀰漫,當光芒漸逝,出現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幅怪異的畫面:秦川右手持劍,斜斜下指,漆黑的劍脊上滴血未沾,僅劍尖處凝着一滴血珠在陽光下閃着妖豔的光芒。在他的身週一丈範圍內,在沒有一個活着的生物,便是馬匹也不例外。
如此神奇的場面出現在戰場之上,竟陵城牆上的戰士們不可思議的看着,然後就醒悟了過來,人人吶喊助威,聲震竟陵城內外,令人熱血沸騰。
而包圍着秦川的那些兇悍的江淮軍戰士卻被秦川的強大所驚嚇,一時間亂作一團,沒有人再敢上前圍殺秦川。
秦川的腳步不停,目標明確的朝着竟陵城樓處接近。他迎面的敵人,只要看着他走進,就情不自禁的往兩旁退開,不敢惹這個煞星。
秦川似周圍的江淮軍爲無物,腳步不徐不疾的朝竟陵城牆處走去。不過他的心神並沒有因爲沒有受到攻擊而鬆懈。剛纔那一招劍招,乃是他荒山歷練後領悟到天外飛仙劍法中的一招組合,這一招華麗無比,但也耗費了他很多真氣。要不是他現在可以吸收天地元氣補充真氣,恐怕那一劍後,已然快要支持不住了。
就在這時,秦川銳利的眼目突然看到從遠處敵軍的軍營中奔出幾匹駿馬來,爲首一人頭頂高冠,年約五十,臉容古拙,雖然距離這麼遠,可是這人一邊策馬朝這邊奔來,一邊目光尖銳的盯着秦川猛瞧,看樣子他竟可以看到秦川的一舉一動。
秦川知道那人便是江淮軍的首領杜伏威,心中頓時一驚,不說他此刻體內真氣剩半,就算是真氣充盈的情況下,也不敢面對這麼多的敵人。要知杜伏威乃是久負盛名的高手,他靡下的高手也實力高強,再加這無數江淮軍戰士,不說自己了,縱然是三大宗師來了,也要抱頭鼠竄吧。
當下心中主意已定,秦川不敢在這麼悠閒的晃悠,當下腳步一點,就朝竟陵城越去。
遠處杜伏威看到秦川打算逃跑,狠狠的抽了幾下股下的駿馬,於此同時左手從馬腹的披掛上拿起一把長弓,右手則從懸掛着的箭囊中抽出一支利箭,就在奔騰的馬背上,向秦川瞄了過去。
等距離城樓二十餘丈時,秦川氣竭下落,他腳步在一個坐着馬騎的江淮軍腦袋上一登,又飛了起來,直往竟陵城下的空地上落去。
眼見秦川在千軍萬馬中安然脫險,竟陵城牆上爆發出興高采烈的呼叫聲。可就是在這時,從遠處飛來一根利箭,這根利箭快若閃電,直直射向秦川的後背。
頓時城牆之上,響起一陣大驚之聲“小心!”
空氣被割裂的聲音從秦川的身後傳來,秦川心神一沉,然後腦海中就浮現起一支利箭朝自己射來的場面。
這箭矢是如此的快速,凌厲的殺氣從箭尖上傳來,讓人心中驚顫。
可是秦川不僅不驚慌,心中反而涌起了絲絲喜悅。
果然只有在生死歷練中才能更快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洗髓經可以激發人的第六感,這一點他早已知道,但是直到今天這種神奇的能力終於同樣晉升到一種更加神奇更加奇妙的地步。
秦川深吸一口氣,原本有些墜落的身體,在空中又詭異的上升了一丈,所有關注他的人全都目瞪口呆:這世上竟然有這樣怪異的輕功?!
一股凌厲的風聲從腳下呼嘯而過,秦川看去,只見射向自己的那隻利箭,當一下射到城牆上,激射出一陣石屑,然後墜到地上。
秦川心中一凜,這射箭之人的功夫絕不簡單!
凜然間,他的身形已經落到竟陵城牆外一丈的地方,秦川也不猶豫,腳步一點,就往竟陵城頭上飛去。
終於抵達竟陵了。
「大家有鮮花的投幾朵鮮花吧!鮮花新書榜的100獎金對叛兒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