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眉頭緊蹙的看着無漏寺上的葉孤城,臉上滿是驚疑不定的神色。即便自己貴爲李閥的閥主,不過武藝仍未丟下,放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高手,可是以自己的眼光居然看不透那人的實力,回頭看了看四周驚疑不定的臉龐,他不禁懷疑起自己的決定了。
當初裴寂轉述秦川說書的故事時,自己也是大感興趣,不過也就是聽後哈哈一笑置之,不管是故事中的中原一點紅、楚留香還是小李飛刀等等人物,即便是今日說的葉孤城和西門吹雪決鬥的故事,自己從不以爲這些故事是真實存在的。以李閥的勢力,若江湖上真的出現這樣子的人物,又怎會傳不到自己的耳中呢。
可是真正在這樣一個場合,真正看到這樣的一個人物,此刻李淵也不禁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了。
莫非真的有這樣子的人物?
看着躍馬橋兩側被一些江湖人漸漸攪亂起來的長安百姓,李淵知道自己決不能讓這種情況發展下去,他深吸一口氣,先是低聲與身邊的李閥諸人耳語一番,然後站起身,朗聲說道:“李閥諸人聽命,封鎖無漏寺,立即疏散百姓。凡惡意起鬨者,斬!”
李淵的話聲音不大,卻是清晰的傳進躍馬橋周圍的每一個人耳中。
他的話剛一落罷,在場的大唐國官員及警戒的軍隊全都肅容雙手一合,“諾!”
數千軍隊齊聲喝諾,那洪亮的聲音立即讓場中混亂的形勢爲之一滯,百姓們拍手叫好,然後在軍隊的指示下順序離開躍馬橋一片區域。而那些神智陷入某種奇異的妄想中的江湖豪客也都被李閥禁衛軍的齊喝所驚醒,注意到眼前的形勢,不得不退下。沒有人敢得罪李閥,也沒有人認爲自己可以在數千軍隊的圍攻下,安然脫身。
很快,原本熱鬧非凡的躍馬橋頭變得寂靜無聲。李淵也在禁衛軍的護送下離開。除了李閥的衆高手以及其他幾方勢力的代表,躍馬橋附近再無他人。
躍馬橋頭,秦川有些擔心的看着眼前的形勢發展。
就是他也沒有想到,葉孤城的出現會讓原本順利的說書,生出如此變數。
旁邊侯希白抓住秦川的右臂,用沙啞的聲音問道:“那人……是……誰?”
秦川回頭看了看他,苦笑着低聲說道:“他就是葉孤城!”
“什麼?”侯希白失聲道。
秦川盯着在場的一衆高手都慢慢的往無漏寺行去,沉聲說道:“候兄,剛纔這話可千萬莫要告知其他任何人,不然小弟就糟了!”
侯希白用奇異的目光注視着秦川,微笑道:“秦兄如此信任希白,希白自不會辜負了你的這番期望!不過希白還真想去見識一下這個所謂的天下第一劍客是否名副其實呢。”
秦川看着侯希白臉上泛起的挑戰神色,不禁苦笑,即便是遊走於花叢、沉迷於美女之中的侯希白都對這天下第一劍客的名號虎視眈眈。由此也可見,自己此番說書的行爲保不好真是弄巧成拙,葉孤城以後的日子不會太平了。
兩人一齊順着躍馬橋,往無漏寺行去。
“無漏寺”的寺院,規模不大,但精巧別緻,大殿、藏經殿、講經堂依次排列。東西側有菩提殿、廂房、跨院,院內花木扶疏,閒靜雅緻。
此刻無漏寺前,一衆高手隱隱將站在最高處的葉孤城圍住。
葉孤城對此一點反映也沒有,只是昂首望天,十分從容,好像一尊無聲的雕塑,就是他這幅氣定神閒的模樣讓周圍的一衆高手都心生壓力,警惕的盯着他。
秦川的目光注視着這個衣袂飄然,孤寂淡然而又從容自若的葉孤城身上,心中複雜異常難以用言語表達。
說起來,今晚的說書的真正發起人正是他,自己爲答謝他傳授天外飛仙劍法纔會如此盡心。在懇求李淵同意說書之事後,更是付出了自己的聲名作爲代價。可是葉孤城如此醒目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面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自己必然脫不了干係。
身旁的與地主李閥有交情的一衆高手,諸如王通、歐陽希夷、獨孤峰、獨孤鳳、宋師道、李世民、李建成、以及他們的手下高手注此時注意到秦川已經走近,紛紛用神色複雜的目光注視着他。
秦川便在這種情況下張口說道:“葉城主,秦某答應你的事情可算都完成了吧?”
他的話一出口,頓時讓所有人大爲吃驚,心中之震撼更是無以復加,更有許多人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開來。
這世上真有葉孤城這樣子的人物?!
葉孤城終於動了,他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十分平靜十分從容的轉過身來看着秦川,他那種視周圍高手於無物的神情,激起一片憤怒。只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底細,顧慮頗多,都不想率先招惹此人,所以也都保持了沉默。
秦川不禁爲葉孤城的聲勢暗暗驚歎,這樣的氣度這樣的威勢,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達到呢。
葉孤城望着秦川的雙目闔上,用一種遺憾的口吻低聲說道:“他沒有出現。看來是我估算錯誤!”
這時李建成的手下爾文煥終於忍耐不住,張口問道:“你究竟是何人?爲何在此?”
葉孤城看也不看向爾文煥一眼,沉吟一下,又說道:“你我二人從此在無相干。”
秦川注意到衆人看向自己的疑惑目光,顯然都對葉孤城單單和自己說話,感到疑惑。心中不由的暗自叫苦。
就在這時李世民上前一步,微笑着問道:“不知閣下可是白雲城主葉孤城?”他笑容予人一種親切的感覺,整個人也是溫文爾雅,讓人大聲好感。
葉孤城笑了笑,說道:“正是。”
雖然大家已經對他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是的他親口承認還是臉色頓變。
就聽李世民接着問道:“那不知葉城主爲何至此?”
這個問題正是所有人關係的話題,不由的場面爲之一頓,安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