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週最後一天了,鮮花、推薦、收藏就像陽光一樣灑過來吧!)武學的籌備工作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實在太難。畢竟在那個年代,這些學問和武林秘籍一樣,屬於不傳之秘,有點心得的都看得跟寶貝一樣,生怕別人得了去,完全沒有胸懷天下的覺悟。
太宗時侯君集伐高昌,太宗命令侯君集向李靖學習兵法,李靖只教了侯君集一半。侯君集不幹了,對太宗告發說:“李靖要謀反。他教我兵法只肯教一半,留着一半乾嘛?”太宗問李靖,老油條李靖回答說:“侯君集要謀反,蕩平高昌一半兵法就夠了,他要全學幹嘛?”
雖然歷史的走向果真是侯君集謀反被誅殺,但是這個故事之所以流傳下來似乎還是在警告世人,不是自己家的不要學,學了就不要嫌少。就連李願也領會不到李誦的良苦用心,出掌武學都是不情不願,直到李誦讓人告訴他皇帝知道他是故意墜馬,李願才很不痛快地答應下來。
好在李誦雖然沮喪,卻沒有放棄,和左右近衛軍一樣,武學也設立在皇宮北面,靠近大明宮玄武門外,這是李誦借鑑黃埔軍校的經驗,歷史上,黃埔軍校可是數次救廣東國民政府於危難,是國民政府最爲信任的力量。同左右近衛軍一樣,李誦在武學中也設立了教化參軍,不過名稱上有變化,叫做治政參軍,任務是教軍官們學習聖人之教,天下大勢。對應的,武學中也設立了參軍科目。
武學最先開張的是下舍,下舍的培養目標是九品到六品的軍隊指揮官。第一批學員來自丹鳳門的守軍,左右近衛軍推舉的低級軍官,還有被李誦以“忠心朝廷,平叛有功”從夏綏抽取的中低級軍官。第一期是半年速成班,人員去向是左右近衛軍還有王大海的那支預備役。
而上舍的學員卻寥寥無幾,只有參軍科爆滿,許多落第士子在分析了形勢後,覺得還是考武學划算,將來即使通不過吏部銓選,好歹也能到各地幕府混口飯吃,對許多寒門士子來說,更重要的是武學還管飯,於是士子們一窩蜂地衝向了武學,以至於長安一段時間行卷的風向都變了,不再是詩詞歌賦吃香,而是流行起了兵法韜略,一時間長安兵法家橫行,以至於京兆尹王權報告說一起風化案四個嫌犯裡三個是兵法家。
比起左右近衛軍的成軍儀式來,武學的成立簡樸異常,不過雖然簡樸卻很隆重,作爲武學老大,皇帝自然親自駕臨,許多本來以爲自己會領兵征討劉闢,卻被高崇文這匹黑馬頂得不輕的宿將也前來捧場,順便跟皇帝套近乎,談談自己對西南戰事的看法,高崇文的大軍纔開始行動,劉闢就已經在長安被宿將們滅了幾十次,委實不容易。
左右近衛軍大營設立在北苑,每日操練不絕。而武學下舍的軍官們也隨着左右近衛軍操練,不過對他們的操練一點也不比士兵要求低。軍中的體能和技巧訓練實際上又自己一套成型的體系,不過李誦雖然本着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的原則做皇帝,但是仍然相信後世的一些訓練方法在體能技巧和團隊意識方面的先進性,很顯然,如果貿然將這些方法推廣到軍中,李誦就很可能稱爲二十世紀初德工專家眼中的威廉二世那樣可笑的人物,於是在和李愬互相參詳了許久後,李誦決定把新方法運用在新軍隊中,然後在逐次推廣。
很顯然,整個大唐中央下轄的軍隊中新軍隊就只有左近衛軍一支,於是左近衛軍就稱爲了新訓練體系的試驗品。李誦所知道的十公里、二十公里越野,俯臥撐,仰臥起坐等項目通通應運到了左近衛軍中。左近衛軍兩個大營每天早晨集合後的晨跑也成爲軍中一景,天天有老將軍或友軍的士兵還有長安的紈絝子弟來觀看,據說看一次能讓人愉悅好幾天。連郝玼一開始都以爲左近衛軍的操練有什麼玄妙,連看了好幾天,最後實在看不出什麼門道來纔回營去。不過郝玼對外兇狠,對內厚道,只是嘆息左近衛軍這樣操練下去的結果不妙,別的什麼都沒說。
同樣因爲李愬是名將之後,老爹和老哥都太拉風,又新立下大功,所以大家不好意思當面指摘,但是背後對李愬的評價卻調低了好幾個檔次,所謂龍生九子,各個不同莫非就是這樣?甚至有的宿將在自己家後花園懷疑皇帝是不是太子當時間長了,失去了辨別能力,上回派高崇文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糟老頭出征,現在又把李愬這個半吊子弄出來練兵,看來朝廷馬上就要用到老夫了,咱們家馬上又能光大了。
雖然宿將們很厚道地沒有認爲是李誦中風失去了思維能力,但是許多人的思路仍然向這一方面發展。因爲不但左近衛軍胡鬧,武學也在瞎折騰。作爲李誦建設新軍隊的希望,武學裡對中低級軍官的訓練自然和左近衛軍毫無二致,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李家這倆兒子,什麼時候腦子壞了呢?”
終於有老將看不下去,請求武學停止荒唐的訓練方法,並且毛遂自薦去武學調教調教後生們,李誦當然萬分樂意,於是這些老將軍就成爲了武學特聘教授,一輩子舞刀弄槍的老將軍突然變成了文武雙全,一時間長安的大街上多了許多盛開的老菊花,老菊花們開心了幾天後按日子道武學去顯擺時,居然發現了武學中教學的還有正得寵的翰林學士李絳、知制誥李吉甫。一問才知道李吉甫是來教地理的。
李吉甫是唐朝繼賈耽之後最出色的地理學家,賈耽二月致仕,十月德宗下葬不久就去世了,現在的李吉甫可以說是大唐地理學界的旗幟性人物。宿將們有的知道李吉甫在這一行的造詣,但是對地理和軍事的聯繫都表示懷疑,還有人認爲李吉甫在武學出現純粹是因爲自己的小兒子李德裕也在武學上舍的緣故,直到李吉甫擺出了一新鮮玩意,才讓宿將們暫時降低了懷疑的程度:
乖乖,這武學還真有些名堂哩,老子當年打仗要有這玩意,現在起碼得國公、郡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