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
李承訓沒有再學鼠叫。而是挺直了身子。抵足內力爆發出一聲獅吼。
“滋滋吱……”
一陣陣極其扭曲尖銳的聲音同時響起。那些個再向李承訓撲來的老鼠。瞬間口鼻流血摔倒於地。它們抽搐着四肢動了不幾下。很便一動不動了。而那些距離稍遠處的老鼠也被驚得團團亂轉。甚至都迷失了方向。抱頭鼠竄。
就在李承訓吼聲響起的同時。他猛然縱身躍跳起來。真好似天降雄獅向那鼠王當頭壓下。“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鼠王果然鼠老成精。有些道行。連忙扭轉身形。試圖躲閃。可它方纔被李承訓的吼聲震懾。動作總是遲了些。加之李承訓武功蓋世。如何能容得一隻老鼠逃脫他必殺一擊。
“砰。”
血霧頓起。夾雜着石塊。迸射四濺。那鼠王碩大的身體被瞬間砸成了一堆肉醬。
“吱吱嗚嗚。唧唧喳喳。”
羣鼠無王。使本已混亂的鼠羣更加難以控制。它們都怪叫着不顧一切的向遠外奔跑。似乎李承訓身邊有道無形的障礙。使得這些老鼠即便亂竄。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滋滋咦。”“滋滋咦。”
李承訓他長身而立。蘊含柔和的內力發出了一連串的鼠叫。他在安撫這些老鼠。並宣佈自己爲新一代的鼠王。令羣鼠朝拜新王。
內力高手可以將內力發聲穿透傳出甚遠。因此那些遠處受驚較小的老鼠最先鎮定下來。紛紛開始向李承訓這邊聚集。而那些受到驚嚇較重的老鼠。更有一種對李承訓的內心恐懼驅使它們不敢不回返。
差不多有半刻鐘的時間。所有被驚得四散的老鼠又都聚攏在李承訓周圍。但它們心有餘悸。仍然不敢太靠近。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此刻。日月無光。在深坑之底。相信任何人見到這詭異的一幕都會覺得不可思議。
一個渾身**的男人昂首挺胸。緊握雙拳。挺立在洞底。目光炯炯的望向遠處那無邊無際的鼠海。而他的腳下卻躺着一個如花似玉般的美人。更有成千上萬的老鼠圍繞在二人周圍。全都呈趴伏狀。微微顫抖着身子。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吱呀吱呀。”李承訓又說出一句鼠語。但這語氣中則明顯帶着一種殘酷與嚴厲。
話音落後。深坑內的所有老鼠竟然立即四散開去。走的是那般乾脆。那般有條不紊。乍一望去。竟好似那訓練有素的士兵。分成數隊。有的攀上四壁。有得鑽入地洞。尚有鑽進那岩石縫隙的。總之是無孔不入。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李承訓擡頭看天。見天光有發亮的趨勢。俯身將賈墨衣抱了起來。而後單手猿攀。急速向坑頂爬去。
爬到坑頂。他先去那一衆墓碑前找尋到兩件破衣衫穿在身上。他倒不是怕冷。而是覺得自己赤身裸體實在是不雅。而能找到衣服不是因爲他幸運。而是那些村民說過。卜獵人會把死者的遺物。特別是衣物放在墓碑旁。以方便死者家屬探尋。
穿戴整齊後。李承訓將賈墨衣抱到一處避風的岩石後面。這才輕輕的點開她的穴道。微笑着看着她慢慢甦醒過來。
“啊。”
賈墨衣猛然睜開雙眼的同時。身子顫抖着坐了起來。若不是李承訓頭閃得快。險些就與她的頭撞在了一處。
“墨衣。墨衣。醒醒。你做噩夢了吧。”
李承訓以佛門禪納功爲底蘊發出柔和暖人心脾的聲音。同時雙手扳住她的頭。令其雙目盯視着自己。
賈墨衣一個哆嗦。這纔好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無名。是無名嗎。”他覺得眼前這人有些模糊。距離自己很遠。她看不甚清楚。
“是我。墨衣。你醒醒。醒醒。”李承訓耐心的說着話兒。捧着她的臉。將她拉近到自己的鼻端。
“我在做夢嗎。夢醒了嗎。”
賈墨衣耳中漸漸聽得清楚是李承訓的聲音。眼中也看得清楚。正是他的男人。雖然衣服換了。但卻是李承訓。
“嗯。是的。你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不過現在夢醒了。咱們不去想它便是。”說着。他將賈墨衣擁入懷中。仍然軟聲細語的安撫着她。同時像哄孩子一樣拍打着她的後背。
“呼。”賈墨衣長出一口大氣。使勁的摟住李承訓。“那夢好可怕。夢到許多幹屍要吃人一樣。”
“你也是。這麼大個人。還怕鬼。我就不怕。你信嗎。”李承訓哄着她。並有意無意的透出鬼神之事不足懼的概念給她。
“惡鬼真的有的。你別不信。小時候村子裡就有。”賈墨衣一力反駁他。卻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我夢見是與你一起進了一個鬼樓裡。這是哪兒。有那個鬼樓嗎。我怎麼會睡着的。”
“咱們是到了鬼樓。那裡有迷香你就暈了。還好我功力深厚。拖着你跑到這裡。”李承訓知道她會有所疑問。自是想好了託詞。
天色已亮。賈墨衣看着李承訓的眼睛。她確信他說的是真話。而且他也沒有必要騙自己。但是那個夢境真的是太真實了。
李承訓憑藉三寸不爛之舌。顛倒黑白。將嚇得險些有心理陰影的賈墨衣哄騙過去。也是暗自捏了一把汗。他知道賈墨衣也是心思明透之人。不好糊弄。不過人都有對恐懼的一種本能規避。所以賈墨衣實際上也從心裡上願意接受那是一場夢。
見賈墨衣的情緒漸漸穩定並舒緩過來。他又說了一句話。一句徹底讓賈墨衣忘記恐懼。並勇於正視恐懼的話。
“即便有妖魔鬼怪。遇到朕這天之驕子。又有太虛極陰返虛之陽。它們也是不敢侵犯的。假設你的夢是真實發生的事情。那現在咱們不也是好好的嗎。說明朕絕對有驅鬼辟邪的本事。你還怕什麼呢。”
賈墨衣將李承訓的脖頸摟住。深深的吻了他一記。“知道你厲害。但那種怕。不是怕自己死掉。而就是心裡說不出的怕。女人。你不懂。”
李承訓就這樣在光天化日。冰天雪地之下摟着她過了小半日。始終在與她說着閒話。開解她的心思。即便她努力掙扎要起來。他也是以男人特有的方式撒着嬌。逗弄得她哭笑不得。而就是不肯放她起來。直到他聽到了一種只有他能聽到的地皮響動之聲。
“墨衣。你怕老鼠嗎。”他背靠岩石。將墨衣的頭又按到自己懷裡。使其後背對着外面。
“女人哪有不怕老鼠的。不過我是行走江湖的女俠。自是不怕它。怎麼。有老鼠嗎。”賈墨衣見他突然摟住自己的頭臉。掙扎着要起來。
“如果是成千上萬的老鼠鋪天蓋地而來呢。你也不怕嗎。”李承訓實則真不想讓她看到。他擔心她再受刺激。便悄悄擡起右手。準備再次點她昏睡穴。
“無名。我知道你疼我。可我畢竟不是那愚笨的女人。你不用點我穴道。那許多恐怖的殭屍我都見到了。何懼這區區鼠羣。”
賈墨衣說完。美目上挑。盯着李承訓看。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從容。
“你。你。”李承訓有些疑惑了。他覺得賈墨衣這話裡話外似乎還有另一層意思。略帶遲疑地問:“那殭屍畢竟是夢中的東西。這是現實。不比做夢。”
賈墨衣臉色一紅。“也不知是我傻。還是你傻。就以爲你那三兩句話。便能哄騙於我。只是我知你好意。不願與你細究此事。”
李承訓心中一動。低頭緩緩吻在她的脣上。而後又錯開面頰貼在她的臉上。“你真是壞的可愛。沒看我那麼緊張。還耍我。不過知道你沒事兒。我才真正放下心來。”
賈墨衣嘴角勾起笑意。“我真的怕鬼。怕的要死。但現在不怕了。因爲有你在。你真的很厲害。有時間一定和我講講你是怎麼殺掉那些鬼怪的。雖然怕。但我想聽。”
“好。等我抓住那個卜獵人。將一切事實真相揭開後。再慢慢說給你聽。”李承訓口中溫柔。卻是更加抱緊了她。因爲他耳中的無數“噠噠”聲越來越近。顯然鼠羣已經接近了。
“放開我吧。這次我要直接面對我內心的恐懼。”賈墨衣語氣堅定。身子還是微微有些震顫。
“好。不過你放心。這些老鼠已經被我控制了。他們以爲我是鼠王。所以咱們不會有危險的。”李承訓趕緊解釋。給她吃下定心丸。
“什麼。你是怎麼做到的。”賈墨衣瞪着大眼睛。難以置信。“你莫是哄我。安慰我吧。”
“我的百獸拳可以模擬獸語。這裡的鼠王已經被我殺掉。我現在就是它們的王。”李承訓笑着說道。
賈墨衣頓時臉上異彩紛呈。那種懷春少婦見自己的心上人出類拔萃。從心裡往外透出的喜悅躍然臉上。
“準備好了嗎。”李承訓已經聽到似乎整面山的震動。
“準備好了。讓我在你懷裡轉身。”賈墨衣氣定神閒。
“好。”李承訓站起身來。同時將賈墨衣的身子翻轉過去。令其後背靠着自己的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