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吧”張曉來遲疑的說道:“父親乃是去隴西上任,
外面雖然有傳言,但是到底是沒有證據,秦勇這點面子應該會給的吧!
明日孩兒就去大營請秦勇前來赴宴。”
“明日不行,過上兩日。”張一峰冷哼道:“這兩天是看不出什麼的。你明日去告訴秦勇,請他後天來赴宴。不,老夫親自走一遭。
老夫倒要看看,這個冠軍侯葫蘆裡到底是賣的什麼藥。”
“孩兒明日陪同父親一起去。”張曉來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張一峰點了點頭。
一夜不表,次日,張一峰就領着張曉來徑自朝軍營而去,馬車之中,兩人面色凝重,腦海之中,就有無數種念頭翻江倒海。
“來者止步,此乃是軍事禁地,任何人不得進入。”剛距離轅門一箭之地的時候,就聽見一聲厲嘯聲傳來,一隻利箭落在官道上,直沒入箭羽之中,下的驅趕馬車的馬伕趕緊停了下來,再也不敢前行。
“煩請稟報冠軍侯秦將軍,前鬆州太守張一峰前來拜訪。”張一峰皺了皺眉頭,在車內勉強呆了片刻,將眉宇間的不悅散去,換上一副笑容,就緩緩走下馬車來,朝轅門上的哨兵拱手說道。
“等着。”那名士兵並沒有因爲對方乃是前鬆州太守而有任何的變化,仍然讓身邊的兄弟們小心防守,自己卻去稟報秦勇不提。
“冠軍侯請大人前去。”半響之後,就見轅門大開,王心鶴大踏步而出。
“呵呵多謝王將軍了。”張一峰趕緊說道。當下也沒有乘坐馬車,就徑自跟着王心鶴身邊,朝中軍大帳而去。而張曉來更是不敢呆在馬車中,也走了下來緊隨其後。
“大戰來臨,將士們訓練刻苦啊!”張一峰環顧左右,只見大營防衛森嚴,偌大的校場上喊殺聲不斷,臉上不由的露出一絲強笑來。
防守越是嚴密,對張一峰越是不利,他已經鐵着心思反抗大唐,眼前的這隻軍隊乃是哽在喉嚨的一根刺,不拔除,他心中難受。
“呵呵!張大人乃是文臣自然是不知道,我大唐軍隊的訓練都是如此,不會因爲戰時,或者是太平時期都是如此,否則的話我大唐的軍威爲何能遍佈四方,四方來降。哼哼!靠的就是將士們的辛苦努力,浴血奮戰而來的。”王心鶴笑呵呵的說道。雙目中望向張一峰卻是有一些不屑之色來。
張一峰看在眼裡,雖然心中不悅,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是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強笑來跟隨在王心鶴身後。
“總管大人張某冒昧前來,還請將軍恕罪啊!”張一峰踏入大帳,就見秦勇正在帥案後看着書,他面色冷峻端坐在那裡,如同是一塊冰山一樣讓人心畏。
“張大人,請坐。”秦勇擡起頭來,指着一邊的馬紮說道:“秦某來鬆州,尚未前往拜訪大人,倒是勞煩大人親自前來,是末將的過錯了。還請大人恕罪。”秦勇神情冰冷,臉色僵硬。原本是一句賠罪的話,但是從秦勇嘴巴里說出來,卻是顯的如此的彆扭,讓張一峰心中暗自苦笑。
“呵呵!這軍民一家,你我都是大唐的官員,又何必分彼此呢?”
張一峰乾笑道:“下官這次前來,是想請將軍明日駕臨寒舍,參加宴會的。哎!老朽在鬆州多年,好友無數,這次即將離開鬆州,恐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有機會回來到鬆州故土,與那些老友們再相聚,所以想請大將軍和諸位總管大人都前去參加宴會,呵呵!我鬆州城內的官員、士紳可是對諸位將軍,尤其是冠軍侯都是極爲仰慕的。還請侯爺允許。”
“去你府上?”秦勇皺了皺眉頭。掃了王心鶴一眼。
“侯爺,此事還是答應的好,反正大營中,還有我等再此,想必吐蕃狗前來也討不了好處的。”王心鶴不敢怠慢,趕緊笑呵呵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秦勇眉頭皺了皺,彷彿是勉爲其難的模樣,說道:“本侯這次是奉了陛下之命前來征討吐蕃的,而不是前來赴宴的,以後這種宴會還是不要辦的好,即使要辦的話,也是你們這些文人士子們相互聚會,談論一下詩歌就可以了,也不必前來找本將軍。
本將軍一心是要抵抗吐蕃人,沒有那個閒工夫。哼,就是陛下要設宴,也得事先問問本侯軍中可有事。
”秦勇聲音冰冷,隱隱有一絲殺機瀰漫大帳宗,讓張一峰面色變子變。
“侯爺請放心,以後有宴會,絕對不敢前來打擾侯爺抗敵。”張一峰趕緊說道。
“如此甚好。”秦勇點了點頭。
忽然那張一峰又好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不知道周青將軍何在,下官擔心的是,下官以後宴請的客人都是鬆州有名的文人騷客,到時候大軍駐紮在城外,卻不見有任何將軍前來,此事若是傳揚出去,大多人都會說我大唐文武不甚團結,侯爺。大概您也知道,最近這事鬧的可是很大啊!既然侯爺沒有時間,不若請周青將軍代爲效勞,也算是爲大唐效命。”
“哦!周青將軍前去陰風峽罵陣了。呵呵!侯爺,末將以爲此事可以。”一邊的王心鶴趕緊說道:“如今軍中無大事,我軍也只是騷擾一下陰風峽的吐蕃軍,更何況,大營中,有侯爺坐鎮,想必也無人敢來騷擾我軍。”
“好,此事本侯就替周青答應你了。”秦勇點了點頭,想也不想的說道。
“多謝將軍。”張一峰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說道:“既然如此,下官先行告辭了,不敢打擾侯爺處理軍中大事了。”
“不送。”秦勇冷冰冰的擺了擺手,好像是在驅趕蒼蠅一樣,讓張一峰父子氣的面色發青,倒是那王心鶴好像也感到尷尬一樣,站起身來,將張一峰父子送了出去。
“張大人,你可真有本事,居然想請侯爺去吃酒。真是自討沒趣啊!”三人一邊走,王心鶴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來。
“將軍,莫非這裡面有什麼奧秘不成?”張一峰父子相互望了一眼,那張曉來趕緊問道。張一峰臉上也露出好奇的模樣來。
“整個長安坡內,有哪一家要宴請同僚的時候,從來不敢請冠軍侯,就是陛下也只是派人前去象徵性的問一下。”王心鶴搖頭苦笑道:“這怎麼說呢?冠軍侯這個人打仗倒是有一手,可是,這個爲人嘛,就有點不合羣了。當初胡國公家舉行宴會,宴請同僚,侯爺剛好回京,胡國公就請冠草侯前來赴宴,等到了宴會中上個歌舞的時候,衆人都看的很高興,可是你知道侯爺說了句什麼嗎?他居然說,此等舞蹈實在是無趣的緊,難看的很,當下就將那些舞姬們盡數趕了下去,讓自己的隨行的幾個親兵行軍舞,一下子,整個宴會中成了刀光劍影的所在,讓赴宴的文武大臣們無所適從個,加上冠軍侯乃是陛下的心腹愛將,衆人敢怒不敢言啊!這下好了,好端端的一個宴會被他給攪和了。
你說這樣的人誰敢請他去赴宴。”
“冠軍侯真敢如此?”張一峰驚訝的問道。
“可不是嗎?”王心鶴苦笑道:“後來,文郡王家舉行宴會,也請了冠軍侯,按照道理,文郡王在朝野中名聲甚響吧!衆人都以爲,冠軍侯不敢在文郡王面前放肆了,可是最後呢?冠軍侯說小口喝酒沒勁,要與衆人大碗吃酒,鬧的衆人不敢和他喝酒,談論詩歌的時候,冠軍侯更是指着一個書生,罵他是腐儒。本來是一場高興的宴會,就被他鬧的不歡而散。後來,冠軍侯也老實了,別人前來請他參加宴會,也都是婉言拒絕,若是實在不能拒絕的,去了宴會上,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也不說話,也不吃酒。如同一個冰山一樣,周圍也無人敢理他,呵呵,就是陛下也無可奈何。嘿嘿,與這樣的人蔘見宴會,你認爲有意思嗎?你說明日宴請的是鬆州的士紳,天知道明日會發生什麼事情呢!所以本將也感到驚訝,冠軍侯的事蹟已經傳遍了整個長安城了,就是那些商販們都知道,大人居然不知道?”王心鶴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張一峰。
“這個,這個,老朽實在不知道,冠軍侯居然還有這個癖好的。”張一峰也是搖頭苦笑。試想宴會上,衆人都是熱熱鬧鬧的,可是有一個冰山端坐在那裡,與整個熱鬧的場面格格不入,不管他說不說話,看上去,總是那麼彆扭。
“呵呵!大人若是不信,隨便找個來自長安的商販問問就知道了。”王心鶴搖頭苦笑道:“看來末將明日也要去叨擾大人一次了,免的那些士纖們小瞧了我軍中大將了。“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張一峰趕緊說道,他連連點頭,說道:“將軍若是去了最好。”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還真不敢想象,若是秦勇一個人去了,宴會該怎麼樣舉辦下去。放個冰山在那裡,誰敢與他說話。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明日再見了。”這個時候,王心鶴見已經到了轅門處,趕緊笑呵呵的說道。
“好,既然如此,下官就告辭了。“張一峰不敢怠慢,趕緊在張曉來的攙扶下徑自上了馬車。馬車緩緩而行,卻沒有看見王心鶴嘴角露出的一絲冷笑。
“父親,這個冠軍侯,這個癖好?“張曉來眉頭輕輕皺了皺了,說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孩兒怎麼感覺有些詭異。”
“王心鶴不會蠢到拿這種事情來騙人的。畢竟此事若是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回到鬆州城後,你隨便找一個來自長安的商販問上一番,不就明白了嗎?”張一峰皺了皺眉頭說道:“對於這種事情,老夫可是有些相信。想秦勇常年征戰疆場,渾身盡是殺氣,自然是冷冰冰的,哪裡能見的慣我們文臣舉辦的宴會。
“那父親爲什麼後來還要周青來參加宴會呢?”張曉來又詢問道。
“這個你就不懂了吧!”張一峰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來,說道:“如今大唐軍中,雖然有秦勇和八位總管但是能獨當一面只有兩個人,一個就是冠軍侯秦勇,還有一個就是周青了。這兩個人能夠領導全軍,而一個人要通過岷山山脈而另一個就必須留守大營,這兩個人若是缺了一個人,那什麼事情都辦不了。試想,若是我們將周青拖在城內,城外的軍隊不只能由秦勇自己統帥了嗎?又有何人能夠翻越岷山前往若爾蓋大草原呢?所以既然秦勇不能參加宴會,我們就讓周青前來,讓秦勇留守大營,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將秦勇拖在大營中,讓他不能翻越岷山。如今看來,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了。”“父親真是好算計。”張曉來面色一變驚訝的說道。
“不過,回頭,你還是需要到市面上打聽一下,王心鶴所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張一峰淡淡的說道:“1小心爲上啊!此事千萬不能大意了。”“父親放心,孩兒等會就去市面上走一遭。”張曉來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臉上更是露出一絲怪笑來。
張一峰點了點頭,父子兩人徑自朝城內行去,等到鬧市的時候,纔將張曉來放了下來,那張曉來調查秦勇之事不提。
“父親,調查清楚了那冠軍侯倒是真有這種癖好。”直到下午的時候張曉來才闖了進來只見他臉上露出笑容,雙目中盡是譏諷之色,說道:“父親,那冠軍侯的事蹟可不止王心鶴所說的那些還豐更多呢?原來冠軍侯連皇帝陛下舉辦的酒宴都敢攪局。這纔有了無人敢請他去參見宴會的主要原因。這個冠軍侯實在是太有意思了,難怪明日王心鶴決定不請自來也要陪同冠軍侯前來,原來是擔心冠軍侯出醜。”“冠軍侯雖然是打仗天才,可惜的是,也是有缺點的。”張一峰不屑的搖了搖頭,說道:“像他這樣的人,若非是陛下在他身後保住他,恐怕早就被其他的文臣們用吐沫給淹死了。哼哼,歷朝歷代被封爲冠軍侯的人都不會是長壽之人,眼前的這位冠軍侯也是如此。如此性格,不能容納於官場之上,都是不會長久的。你看着吧!終究有一眼他會死在文臣之手。在大唐未來的一段時間內,文臣纔是決定大唐走向的主要力量。可惜的是,我是看不到了。若真的等到那一天,倒是你崛起的日子。”張一峰看着張曉來說道。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張曉來點了點頭,趕緊說道。
“明日你就安排一下宴會的事情吧!”張一峰臉上露出欣慰之色,說道:“鬆州永遠是我張氏的根基所在,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丟棄,日後這鬆州城更是我們的根本所在,與這些人搞好關係也是必須的。老夫之所以要搞這個宴會,一方面就是要拖住秦勇和周青,但是更重要的還是與鬆州的士紳們搞好關係了,有了他們的支持,日後我們才能在鬆州站住腳。”
“孩兒明白。”張曉來臉上頓時露出喜色來。看的張一峰連連點頭。
次日,張府前賓朋滿座,鬆州城內的大小世家,士紳豪族等等都紛紛前來,不得不說,這個張一峰在鬆州的威望實在是太高了,一聽說要舉行宴會,以答謝多年來,鬆州上下對張一峰的支持,這些人都紛紛前來。
“太守大人到。”“哈哈!太守大人來了,我等快出去迎接,張大人的聲望可真高啊!一次宴會,就是連太守矢人也親自來了。”
“太守大人算了什麼,我可是聽說了,就是連冠軍侯這次都要親自前來。”
“什麼?冠軍侯要來?、,人羣之中很快就響起了一陣熱鬧的議論聲,顯然對於秦勇的到來都是十分的驚訝。
“冠軍侯到。”
就在這個時候,居然聽見外面一陣唱名聲。整個大廳內一片寂靜之聲,衆人不敢怠慢,紛紛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望着大門口處,等候着冠軍侯秦勇的到來,而張一峰臉上更是露出喜色,既然秦勇能親自前來,那就說明自己的計策已經成功,現在就怎麼樣將剩下的事情演下去了,固然每天都舉行宴會會耗費不少的錢財,但是不管怎麼樣,相對於以後的回報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的。
“侯爺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張一峰親自迎了上去。
“免了吧!”秦勇大踏步而來,他面色冰冷,根本就沒有一點笑容,好像不是來赴酒宴的,而是來要債的。他的聲音極爲生硬,讓大廳內衆人面面相覷,在他身後的王心鶴臉上更是露出尷尬之色,朝張一峰苦笑了一番。
“侯爺請。”張一峰神情一愣,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若無其事的將秦勇等人迎了進去。